“把你的身體給我!給我!”一道精神沖擊波從眉心鑽入腦海。
蛭鬼的聲音充斥了整個大腦。
巨大的昏厥感差點吞噬掉她所有的意識,曾明明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強迫自己集中念力!
“和我對抗?不自量力的人類,你以爲你有這個能力控制我的精神念力?做夢!拿來吧,你的身體,歸我了!”
陰邪的力量不停擠進來,将曾明明拼命往外推。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手和腳都不停使喚了,甚至,連意識都在慢慢潰散。
“堅持住啊明明,千萬别讓她占據你的身體,用你的力量将她趕出來,快!”毛裕興已經完成了封鬼術,卻隻是圍着曾明明團團轉。
他雖然能驅鬼,卻無法驅除蛭鬼潛入曾明明體内的精神念力。
是他大意了,沒想到這東西居然修煉出了精神之眼。
“想吞噬掉我?你做夢!”曾明明體内有一股力量似乎被喚醒了。
“從我的身體裏……滾出去!滾!”
清涼的氣息從雙眸爆發,一瞬間席卷了全身。
曾明明覺得雙眸狠狠一縮,精神力忽然凝成了一對碧綠的珠子反滲入體内。
“啊!”蛭鬼發出一聲驚呼,控制曾明明身體的力量忽的一下消散了。
“你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怎麽會有靈眼,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蛭鬼的精神力凝縮着一對血紅的珠子,明顯比那對碧綠的珠子小了好幾圈。
“你不是要吞噬掉我嘛?看誰更厲害?”
曾明明反觀自己體内,控制着碧珠朝血珠飛去。
“你毀了我幾十年的修煉,我和你拼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蛭鬼陷入了瘋狂,辛辛苦苦修煉的身軀已經毀了,而它剛凝出的精神之眼也不能長時間存在,若不能在短時間内找到新的身體,它就徹底完了。
血珠脹大了兩圈兒,狠狠朝碧珠撞去。
如果它能吞噬了這對靈眼,精神之眼肯定能徹底凝聚,就算不寄居在這個人類體内,它也能很快找到新的宿主。
四珠相撞的瞬間,灼燒感熊熊燃起。
曾明明有一種感覺,好似自己的整個靈魂都被放在炭火上烤着,這不是普通的皮肉之痛,而是深入骨髓的難以言說的痛楚。
她很明白,若是自己挺不下來,自己的靈魂就會被血珠的戾氣吞噬,化爲烏有。
“我不能死!”心底有一個強有力的聲音再不停的呐喊。
曾明明毫不猶豫的迎了上去,她堅信自己不會輸,也不能輸,她絕不會放棄。
四顆珠子在意識空間中翻滾騰挪,時而狠狠撞擊,時而萌發出紅綠色的光試圖吞噬融化對方。
毛裕興對着曾明明手足無措,對方的身體不停泛着紅綠光,時而滾燙的不能觸碰,時而卻又變的比寒冰還要陰寒。
他明白,此刻曾明明正陷入一場前所未有的危險中。
而他,除了靜靜等待一點兒忙也幫不上。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毛裕興幾要抓狂的時候,曾明明的身體忽然一顫,雙眸徐徐睜開。
淡青色的光從眸心溢出,晃的毛裕興眼睛都花了。
隻是一瞬間,青光瞬間收斂,一對眸子恢複了正常。
“明明,你沒事了?”毛裕興欣喜若狂。
“師父,我的靈眼好像又進化了,我覺得自己的精神力又進步了不少!”
曾明明心念微微一動,視線中一個玻璃杯砰然炸裂,碎成一地粉末。
“我靠!”毛裕興碾了尾巴般跳了起來。
“抱歉,沒控制好!”曾明明自己也吓了一跳,她隻是用力想了一下,精神力竟然洩露出一半,引爆了一個杯子。
她默默計算了下,像這種力度的精神沖擊,暫時,她隻能連用兩次。
“你别看我,控制,一定要控制!”毛裕興吓的躲到了一邊,不敢直視曾明明的眸光。
“放心吧,師父我剛才隻是不太适應,不會傷到你的。對了,這個東西怎麽處理?”
看着地上癱軟成一堆爛泥的蛭,曾明明也有點頭大。
她雖然吞噬了它的精神力,可這堆臭皮囊還有生氣。
“這東西是怨氣凝聚所緻,通常都是由溺水而亡人的怨念形成的,不知爲何卻順着排污管進入了社區,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幸虧她隻凝練了一雙手,若是一身皮肉都已經長好,在凝出頭顱,别說是我,就算地府的鬼差也奈何不了它了,真是萬幸。”
毛裕興抹了一腦門冷汗,爲了對付這鬼東西,他可是把壓箱底子的靈力都用光了,最少一個月都不能在使用法力。
“師父你還會茅山法術呢,剛才那幾下急急如律令,真帥!”
曾明明忍不住恭維了兩句,如果不是毛裕興止住了蛭鬼,害的它身體受傷五路可逃,它也不會背水一戰用精神之眼攻擊自己。
她的靈眼又怎麽能再次進化?
“少拍馬屁,趕緊的,我得焚了這堆東西,對了你吞噬了它應該能感應到施琅他們的,是不是也被這東西迷住了?”
“嗯,我感知到他們就在裏面,咦,奇怪,這屋裏還有一個陰魂,不對,他還沒死?活人身上竟然有鬼氣,怎麽回事?”
曾明明眉頭皺成了一團,她感知到裏屋有一股古怪的氣息。
裏面彌漫着一股死氣,還有三道很微弱的人氣,其中兩個稍強的是施琅和譚美的,另外一道,弱的幾不可查。
“别着急,等我先把這東西焚了。”
毛裕興強撐着最後一口靈力點了張火符,将蛭鬼的皮囊焚燒殆盡。
這東西不同于真正的鬼,乃怨氣凝結所緻,隻能焚滅不能超度。
隻可惜,被他吞噬的那些精氣也會随之湮滅,無法再收集返還。
“嗯。”曾明明沒有急着進屋,經曆了這麽多事,她莽撞的性子已經被磨砺的穩重了許多。
五分鍾後,最後一縷黑氣消散在空氣中,曾經不可一世的蛭鬼終于徹底滅亡了,曾明明能感覺到這屋子四周的陰氣在急速的消散,也許用不了多久,這棟樓就會恢複正常。
爲了以防萬一,毛裕興又抓了一把符箓,舉着桃木劍進了裏屋。
曾明明緊跟着走了進去,剛一進屋,人就愣住了。
屋子大約有二十來平,屋内卻空空蕩蕩,一件家具都沒有。
隻有地上鋪了一張厚厚的毯子,碩大的輪椅停靠在窗前,裏面,窩着個人,看身形應該是個男人。
隻看的見背影,看不到他的臉。
除了輪椅和這個男人,屋子裏就什麽都沒有了,施琅和譚美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