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喪什麽,還啃骨頭,以後隻許吃香,那些歪門邪道休想,否則見一次打你一次。”胖丫揮動着胖乎乎的小手。
“嗚嗚嗚……”
“砰!”另一支眼珠子也癟了,哭聲停止,隻聽見輕微的抽泣聲。
“好了胖丫,我先問問他。”曾明明一頭黑線,沒想到胖丫如此彪悍啊,一直以來她總是被竹闆壓制,覺得她還挺可憐的,誰想到這麽暴力。
“好好回答姐姐的話,說錯一個字我就拔掉你一顆牙,聽到沒!”胖丫不知何時掏出來一個老虎鉗子,對着黑娃娃比劃了兩下。
黑娃娃哆嗦成一團,鼻涕眼淚淌了滿臉,小慧實在看不下去了,總不能讓他哭自己一手吧,隻得用鬼氣化出一個帕子,幫他抹了把臉。
“不是我不說,我不能說……”黑娃娃抽搭着,眼淚掉的更歡了,從他出生到現在,還沒人給他擦過鼻涕呢。
“爲什麽不能說?”曾明明問。
“我和主人簽訂了魂契,如果我洩露他的事一分一毫,話沒出口我就會被内火焚毀,就算你們打死我也沒用啊,我不能說,說了也是死,不說還是死,我的命咋這麽苦啊……”
黑娃娃抽搭抽搭的哭着,看模樣還真不想裝的。
“有這樣的契約?”曾明明看了小慧一眼。
“它是用剛出生的嬰鬼制成的傀儡娃娃,和胖丫他們是不一樣的,也許有這種可能性。”
“嬰鬼?”曾明明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種鬼物是最低級的鬼了,通常指剛形成還沒有人形的胎兒,剛滋生了一點靈智就被終止了發育,它不能算是真正的鬼,沒權利轉世,隻能在地府和人世間遊蕩,成爲惡鬼的食物,嬰鬼也是一些邪惡修士最喜歡利用的生靈,它們個性單純,實力弱小,極容易被收複,被人奴役。
嬰鬼晉級很快,成長起來的嬰鬼實力并不弱,可也許是他們先天發育不全的原因,嬰鬼不能背叛主人,除非控制他的人徹底死亡,否則,嬰鬼永遠都會被控制,永生永世不能解脫。
“你别想騙姐姐,否則……”胖丫舉着老虎鉗伸了過去。
“你打死我算了,反正橫豎也是死,反正也沒人喜歡我,我不要活了……”黑娃娃放聲大哭,哭聲還真有幾分悲涼的味道。
胖丫抓了抓頭,也有點下不去手了。
“姐姐,他好像沒撒謊。”她爲難的看了眼曾明明。
“算了,咱們在想别的辦法吧。”曾明明歎了口氣,她不可能真的逼着他去死,雖然他隻是個鬼物,但,畢竟也是一條性命。
“放了他吧……”曾明明對小慧擺了擺手。
“你走吧,以後别再幫他做壞事了,他不是個好人。”
小慧怔了下,松開手,黑娃娃脫了禁锢,在空中活動了下手腳,黑的鐵蛋似的小臉寫滿了彷徨和猶豫。
他們,竟然就這樣放了他,不是說他是壞娃娃嘛,爲什麽不殺了他?
“讓你走你就走吧,難不成還想挨揍,哼,讨厭鬼,咱們傀儡娃娃都是心靈幹淨的好娃娃,哪有你這個樣子的,黑的和煤球一樣。”
胖丫朝黑娃娃吐了吐舌頭。扭回不理他了。
黑娃娃猶豫了下,轉身笨拙的飛了起來,他的身體漸漸模糊,穿過窗戶飛了出去,化成一團黑霧消失了。
“主人,他修煉的邪術又被人控制了,已經成了惡靈了,幹嘛不滅殺了他,等他回去,肯定還會作惡的。”
小慧歎了口氣,自家這個主人就是太容易心軟了,嬰鬼一旦學了邪術,一輩子都是邪惡的。
“他本來就挺可憐的啊,連成人的機會都沒有,又遇到一個那樣的主人,他什麽都不懂,也不明白什麽是對錯,他隻是服從命令而已,我真的下不了手,算了,讓他走吧。”
曾明明臉上有點失落,不能喚醒羅宇文,黑娃娃那也審問不出任何結果,好好的線索又要斷了。
“明明,他好像快醒了。”沐言忽然插了一句。
曾明明心裏一驚,趕緊朝羅宇文看去。
他的睫毛再晃動,手指也輕微抖動着,這是蘇醒的前兆。
“爲什麽會這樣!”曾明明大驚,他不是被催眠了嘛,爲什麽會自己蘇醒?
“主人的催眠術很厲害的,他如果醒了記憶就徹底消失了。你們得趕緊想辦法,否則等他醒過來,就什麽都忘光了。”
奶聲奶氣的聲音忽然響起,黑煙重新凝聚,黑娃娃又出現在衆人面前。
其實剛才他根本就沒走,而是躲在暗處一直在偷聽。
雖然胖丫狠狠揍了他一頓,可不知爲什麽,他有點舍不得他們,也許那個鬼姐姐給自己擦了鼻涕讓他有點感動,也許,這個眼睛不一樣的人類讓他覺得有點溫暖,就連那個冷冰冰的看不到他的英俊男人都讓他覺得很親切。
他們對他真的不一樣,他們當他是活的,有生命的。
而不像他的主人,隻有再需要的時候才把他放出來。
其餘的日子,都讓他在那個漆黑的小格子裏呆着,不管他怎麽哭,都沒有人理會他。
“煤球,你怎麽又回來了。”胖丫瞪了他一眼。
“我不叫煤球,我叫土豆。”黑娃娃讪讪看了他一眼,土豆這個名字,還是他自己取的,主子通常就叫他喂。他不喜歡。
“有你這麽黑的土豆嘛!”胖丫癟了癟嘴。
“土豆,你知道怎麽破解你主人的催眠術嘛,我不問你關于你主人的任何事,隻問你這個術法的解法,應該沒問題吧。”
曾明明腦子裏靈光一動,看小土豆的樣子,好像在幫他們。
“這不是法術,是人類的方法,我真的沒辦法。”小土豆搖了搖頭,不過很快他又笑了,“大姐姐,我雖然沒有辦法,可你有啊。”
“我?”曾明明一怔。
“對啊,你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樣哦,你可以進入他的腦子裏,看清楚你想看的事。你要快一點啊,他就快醒了,記憶正在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