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曾明明傷愈後加入緝毒組她都沒再多說什麽,任憑她天天在她眼皮底下自由進出。
雖說她最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甄選上,沒多少時間在刑偵科盯班,可以她的個性,這樣和平共事一點絆子也不使,實在又不符合她的性格。
曾明明不由産生了一絲懷疑,蕭雅說不定背着她在進行了什麽陰謀。隻等她有所疏忽,便會抓住不放,大做文章。
現在是沐言的關鍵時刻,雖說他自己對這個所謂的甄選計劃漠不關心,可曾明明卻很想讓沐言赢得這個職位。
她不是想當官太太,她隻是覺得沐言有這個能力,而N市也需要一個像他這樣的人,真心替老百姓做實事。
爲此,她每天提起十二分精神工作,生怕自己一個疏忽就被她利用,給沐言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如履薄冰的過了兩天,蕭雅除了不正眼看她不和她講話外,并無任何針對。
好像她已經徹底死心接受了這個現實。
見她全部心思都用在了甄選和日常的刑事案件中,曾明明的警惕心慢慢也降低了。
對蕭雅,她或多或少還是覺得有點虧欠的,雖說沐言從來沒喜歡過她,可一個女人默默愛了一個男人十餘年,最後卻被别人将這個男人搶走。
任誰,都會難以接受。所以,她針對她的事,明明可以原諒,隻要她不再找自己麻煩,自己也沒理由爲這件事一直糾結。
這樣對兩個人或許都是一種解脫。
評選活動如火如荼,幾乎整個警局的人都在爲這件事的塵埃落定心懸牽挂,隻有沐言和嚴宇文兩個當事人無動于衷,他們甚至連警局特意爲他們準備的演講和推廣活動都回絕了。
********的研究各自手中的案子。
從緝毒組成立到現在,案子沒有一絲一毫的進展。
蕭克自從潛入大陸後,就像一滴水隐身如了大海,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僅找不到他現身的任何消息,就連整個七殺集團都仿佛銷聲匿迹了。
七殺名下的實體公司一夜之間人去樓空,僅殘餘了一些工作人員和小頭目。
雖然也抓獲了一些人,可這些人都是小角色,不是一問三不知就是真的不知情,偵破工作陷入了僵局。
沐言分析了所有的實際情況,愈發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七殺的資金鏈出了問題,他們需要錢,大量的現金維系組織内部的活動。
絕不可能甘心就此蟄伏。
可就目前的情況,整個組織卻忽然偃旗息鼓了。
他們瓦解了嗎?
絕不可能。
沐言有一種預感,七殺一定會卷土重來的,他們現在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讓他們東山再起的契機。
可這個契機究竟是什麽呢?
沐言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和沐言一樣,對選舉漠不關心的還有羅宇文。
在他的認知中,沒有任何事比實驗室和現場勘查更讓他心動了。
此刻,他就立在解剖台旁邊,對着一個****洞開的屍體皺眉深思,以至于身後有人靠近都沒覺察到。
羅宇文最喜歡的地方,除了屍檢室,沒有之一。
屍檢室建在法醫院頂樓走廊的最裏面。一般人都不樂意靠近這個地方。
偏僻安靜。
現在是午後,走廊裏一片寂靜,沒有人聲也沒有腳步聲。
即使快夏天了,整棟房子依舊透出陰涼肅靜的味道。
曾明明踮着腳尖穿過冰涼的地面,她來取一份報告。
一個小混混在街頭的一場鬥毆中死了,這本來不算什麽要案,像他這種混混是最不受警方和群衆重視的,沒有親屬,也沒有朋友,通常連個認領屍首的人都找不到。
可就是這個混混,在正常的屍檢時在胃部找到了一個氣囊,裏面密封的很好,白色粉末,純度很高的海,洛因,共150克。
這種純度的毒,品,黑市保守價格都要幾萬塊。
這件事引起了沐言高度的重視,屍體被移交給了法醫院最有權威的嚴宇文進行複檢。
爲了早一點拿到屍檢報告,曾明明特意利用午休的時間趕到了法醫院。
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的屍檢報告。
門虛掩着,曾明明踮着腳尖走了進去。
冰冷安靜的屍檢室,一片素白。
白色的天花闆,白色的牆,白色的燈光,白色的解剖台。
隻有台上的屍體,色彩斑斓。
曾明明這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骸骨,赤裸裸平躺在解剖台上,身上布滿各種各樣的傷痕和屍斑。四肢呈弱大字型,胸腹部從喉間的位置,被全部剖開,露出白花花的肋骨和内髒。
爲了更好的屍檢,屍體的血液早已放空,屍體呈現極其蒼白的顔色。
解剖台底部有低溫隔闆,攝氏溫度低于零下十度,屋子還開着冷風,溫度偏低。
曾明明縮了縮脖子,又靠近了一些。
屍體一側站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肩膀很寬,身體纖長。
他穿着白大褂,帶着白色的大口罩,側身低着頭正在記錄。
“放在桌子上,别打攪我。”曾明明剛移動了下腳步,男子忽然開口講話。
他的聲音字正腔圓,帶着濃濃的京味兒,煞是好聽。
曾明明慢慢将手中的東西放置在一側,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他又沒回頭,怎麽知道自己拿着東西。
隻是普通的檔案筆錄罷了,是法醫院要的,說想比對下現場目擊者的證詞和法醫解剖的必然聯系。
這東西又不會講話,能打擾他什麽?
曾明明屏住呼吸,側臉看過去,隻看到一雙湛黑的眼睛。
偌大的屋子,寂靜寒冷,時間仿佛過的特别慢,那個人很專注的盯着解剖台上的屍體,一處一處傷口,一個一個器官,仔細辨認,鑒定。
不時在一張紙的空白地方寫下幾行雜亂的字。
曾明明一動不動的等待着,這男人工作的樣子像極了沐言。
“把這張紙上的内容抄到最新的檢驗報告中,記住,術語要專業,不能胡亂翻譯。”男人頭也不回将一張紙遞了過來。
曾明明怔了下,隻好接住,瞥了一眼,白紙上字迹很漂亮,很可惜,全是英文,她幾乎看不懂幾個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