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搜查的第五個住戶了,從物業辦公室拿到了近兩個月所有租戶的清單,三人一戶挨一戶的盤查。
前四戶人家隻有第一戶裏面有人,簡單問了幾個問題,三人就退了出來,這是一個拆遷臨時租房子的家庭,三代同堂,有老有少的,一看就不是他們要找尋的。
其餘那幾家,雖然沒人,可有沐言和毛裕興在,不管什麽樣的防盜門,都攔不住他們,一根普通的發夾,外加一個信用卡,輕松打開所有的門。
簡單浏覽一圈,三人無聲無息的退了出來。
曾明明從未做過這種事,心裏既緊張又刺激,連查了四戶後,三人上了十九層。
剛一下電梯,立刻覺出了這裏的不同。
此刻已是正午,天氣晴朗,陽光炙熱,原本是頂層的十九層應該更明亮溫暖一些才對,可這裏,比地下室還陰寒。
不但陰寒,甚至連一絲光都透不進來。
走廊裏的窗戶都被紙闆擋上了,黑漆漆的,連頂燈也被人摘掉。
“應該就是這戶。”三人對視了一眼。
十九層隻有一戶人家,這種戶型在整個小區中并不多見,建築面積超過二百平,原業主購置這戶房産原是爲了投資,裝修後便一直空閑。
直到最近才被人用高價租下。
據物業的辦公人員說,租下這套房子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交過一次物業費。
看衣着打扮像是個做生意的人,身體并無殘疾。
毛阿婆親生兒子下肢有殘疾這是不争的事實,而租房的人身體無恙,也就是說,果真又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他也許就是柱子口中信誓旦旦一定會給他報仇的人。
這個人,會在這所房子裏嘛?
“我來開。”毛裕興剛學會沐言信用卡開門的訣竅,迫不及待想要一試。
沐言側耳傾聽了下,屋内,安安靜靜,沒有一絲動靜。好像沒人。
毛裕興将信用卡橫了過來,對準門縫插了進去。
很快,他便找到了關鍵部位,人們在關防盜門的時候總是習慣性一帶就算關好了,不上内鎖,其實這種随手關門有很大的弊端,任何能塞進門縫中的東西,比如信用卡,鋼闆尺,隻要掌握了技巧,開門就是一秒鍾的事。
毛裕興找好了位置,輕輕往上一擡!
本以爲會聽到門彈開時的脆響,不料,門内忽然傳來‘咔嚓’一聲輕響。
門鎖死了,無論他再怎麽用力,都打不開了。
“屋内有人,反鎖了門。”沐言沒發出聲音,虛合着口型警告。
毛裕興吃了一驚,耳朵貼在門闆上側耳傾聽了一會兒,沒聽見任何聲音。
“明明,你看一下。”毛裕興也虛合着嘴,對曾明明做了個手勢。
曾明明輕點下頭,集中精神對大門看去。
很快,眼前厚重的門就消失了。
屋内彌漫着一層煙霧,能看到沙發,家具被堆砌在一邊,原本擺放電視櫃的地方橫着擺了一排木質的架子。
上面瓶瓶罐罐裝滿了東西。
很多還貼着封條。
曾明明甚至看到有些透明罐子裏有東西在慢慢蠕動。
忽然,一道黑影出現在視線中。
中等身材,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看不臉,隻能看出是個男子的模樣。
他好似能覺察出曾明明的探視,扭頭朝大門的方向看了過來。
那人整張臉套在一個漆黑的面具中,隻能看到唇邊的弧度。
好似在冷笑。
不知道爲什麽,曾明明覺得他的眸光有些似曾相識。
剛想細看,那人忽然從架子上抄起一個東西,朝客廳的陽台沖了出去。
他推開窗戶,毫不猶豫的縱身跳下。
沒有半分的遲疑。
曾明明心頭一凜,忍不住啊出了聲,眼前一花,瞬間從通靈的狀态中退了出來。
“你看到什麽了?”毛裕興連忙追問。
“有人跳樓了!”曾明明的心砰砰直跳。
這可是十九層啊,跳下去還不跌成了肉泥。
沐言眉頭一皺,低頭對着門鎖侍弄了起來,一分鍾後,門敞開,三人快步沖進屋内。
屋内,雜亂不堪,能看出先前精緻的裝修,可這屋子好似很久沒人打掃過了,到處都是灰漬和塵土。
原本高檔的家具都被堆在了牆角處,隻有客廳的一面牆擺放着一層架子,和曾明明看到的一模一樣。
沐言直接朝陽台奔了過去。
一閃窗洞開着,他扒在窗台上往下看,低下空無一人,隻有一條彈力吊索在風中擺來擺去。
高手,絕對是高手!沐言的心沉了下去。
能在一分鍾内從十九層高樓悄然無聲的潛下去,這個人,絕不是普通人。
看吊索的位置,垂在了九層的位置,這個人應該還準備了其他的東西。
沐言四處張望,除了那根吊索,他找不到任何線索,樓下,空無一人。
既沒有車輛經過,也沒有行人。
那個人就像個鬼魅一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太不合乎常理了。
“我草,這特麽都是什麽玩意啊。”沐言正在沉思,屋内忽然傳來曾明明的驚呼聲,毛裕興站在一旁,一臉嫌惡的咒罵着。
沐言退回身子,把窗戶鎖緊,走到木架一側。
架子上有很多半透明的玻璃器皿。
裏面擺放着很多血淋漓的東西。
這些東西都漂浮在一種淡粉色溶液中,有斷手,腳掌,鼻子,耳朵和各種顔色的眼珠,還有血糊糊心肺和内髒。
有一個很大的瓶子中居然還浸泡着一個女人的子宮,裏面的小嬰兒五官俱全,臍帶也還是粉紅色的,就連這個嬰孩好像也是活的,不時還蠕動一下。
一個玻璃罐子裏的心髒也在不停收縮着,一下又一下,好像還在跳動。
還有那些眼珠子,一眨一眨的,甚至能看到眼睑上的睫毛在顫動。
沐言倒吸口涼氣,面前的一切太讓人驚悚了!
這些明明都隻是些标本,爲何會像剛從體内取出來一樣維持着生機和活力。
“他居然在家裏培養這麽邪惡的東西,簡直有悖天理!”毛裕興嫌少這樣氣憤,額頭青筋暴露,這麽多人體器官,他這是害了多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