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事,剛才的頭疼是我裝的,不這樣,咱們怎麽能陪着我媽回家?”沐言壞壞的笑了。
伸手将曾明明按在沙發上,“你歇會,我來幹就好。”
“你居然是裝的!”曾明明翻了個白眼,害她糾結心疼了半天,這家夥居然是在裝病!
“我錯啦,以後再也不騙你了,我這不是無奈之舉嘛,我媽那性格,不這樣的話,咱們根本回不來,對了,你現在還能看見他嗎?”
沐言一邊擦地一邊小心翼翼的四處看了看。
“我看不到。”曾明明剛輕松了點兒的心,又揪起來了。
“你看不到,但是他沒離開?”沐言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你都看不到的鬼,是不是很厲害?”
“也許,不過,我總覺得他對你媽媽沒惡意,否則,阿姨不可能這麽久了都沒事。”
“我媽不是因爲這個病了嘛?”沐言放下手裏的墩布。
“那是因爲這麽鬼跟了她一段時間,他的陰氣太重,所以雖然他沒惡意,可還是影響到了阿姨的磁場,鬼魂的氣場和人不同,他們太陰,時間久了,難免會影響阿姨,所以她會總覺得發冷,睡不安穩,這樣下去,阿姨早晚會生大病,咱們必須得想個辦法。”
曾明明歎了口氣。
她雖然和毛阿婆學了半個月,可也就幾個簡單的驅鬼之術,對付這種鬼,根本不行。
“要找毛師父過來嘛?”沐言坐了過來。
“暫時不用,我想和他談談。”不知道爲什麽,曾明明總覺得這個鬼對他們都沒有惡意,更何況他還救過她和沐言一次。
惡鬼通常都是殘忍而沒有理智的,可這個鬼大叔對他們一直很好,甚至,還幫助他們暗中懲罰蕭雅,雖然他的手段有些殘忍,可他卻是在幫他們。
曾明明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鬼大叔一定認識沐言和他母親。
他盯着他們看的眼神,說不出的溫和。
“怎麽談,他不是不在?”沐言一怔。
“他雖然不在這個屋子裏,但肯定就在這周圍,對了你們家附近有什麽地方特别黑暗,而且,一般不會有人進去。”
曾明明略微思考了下,問。
“這都是樓房,一家一戶的,都住着人,除了頂樓沒人,可那裏沒有建築物遮擋,大太陽底下,又怎麽會黑暗呢?”
沐言皺着眉想了一會兒,猛地擡起頭,“我知道了,有一個地方常年黑暗,并且很少有人進去。”
“你帶我去!”曾明明站了起來,她必須要弄明白這個鬼大叔是怎麽回事?
“有危險嘛,你必須和我說實話!”沐言嚴肅的盯着曾明明。
“應該不會,現在畢竟是白天,不過爲了以防萬一,我會帶上毛阿婆給我的護身符。”
曾明明搖了搖頭,“你别擔心,他對咱們沒有惡意,别忘了,上次他還救過咱們一次呢?”
被鬼大叔救助的事,曾明明已經告訴了沐言,隻是剛才在警局,沐言突然裝病,她沒來的及解釋,這個一直跟着他媽媽的鬼大叔,就是救過他們的那一位。
“我跟你一起去!”沐言也站了起來。“否則,我絕不同意讓你去和你一個鬼談話的。”
“好吧,你跟着我可以,但是不要說話,也不能離我太近,你身上煞氣重,我怕他見了你會激動。”
“煞氣?”沐言一怔。
“警察和就和屠夫差不多,天天和窮兇極惡的人打交道,身上都有一股煞氣是鬼神忌憚的,不光警察,軍人也一樣,隻不過他們身上的味道和你們不同。”
曾明明将毛阿婆和她講過關于鬼神忌諱的事,慢慢說給沐言聽。
兩人出了門,一步一步朝樓梯間走。
沐言說的那個地方,正是水表箱所在的位置。
高層建築中,每家每戶的水表箱都建在一個獨立的小房間内,裏面地方狹小,沒有照明,十分陰冷,這樣的地方,很合适鬼魂停駐。
爲了讓沐言安心,曾明明打開了樓梯内的照明燈。
沐言家居住的是一梯兩戶的房子,一家一個水電表房,門外都上着鎖。
昏黃的燈光從頭頂傾瀉,照的人心裏微微有點慌。
還沒走到水電表房門前,曾明明就看見一股很濃的黑氣順着門縫兒鑽出來,一股股的,和冒煙的火堆一樣。
“他在裏面。”曾明明輕聲說。
“我開門,你一定要小心。”
沐言話音剛落,木門‘嘭’得一聲,自己開了。
樓道裏的燈,瞬間湮滅。
天好似黑了,曾明明能看到濃郁的黑氣從那小房子裏湧出來,一股又一股,洶湧澎湃。
不好!這個惡靈現在很暴躁,不是談話的時機。
曾明明忽然想起毛阿婆的勸告,每個惡靈都有失控的時候,這個時候,他們通常會躲起來。最煩被人打攪。
“咱們先回去。”曾明明回過頭,沐言不見了!
“沐言,沐言?”曾明明吃了一驚,大白天,這個鬼竟然能制造幻境迷惑她的心神,出大麻煩了!
“你不是想見我和我好好談談嘛,過來,我不會傷害你的。”
屋内,傳來鬼大叔沙啞的聲音。
那聲音極其的冷,冷的讓人不由自主心驚。
“你别傷害沐言,有什麽要求和我說。”
“我現在動不了,你自己進來。我不會傷他。”聲音喘息了兩下,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好!”曾明明應了一聲,慢慢朝那個方向走去。
一片殷紅的東西淌了出來,和流水似的,迅速蔓延,曾明明明知道這些都是幻覺,可每一腳踩下去,那種濕潤和腥味依舊被踐踏開,她覺得自己的腳都被血水覆蓋了,每一步都變的十分艱難。
“你的膽子很大,不過我現在,有點難看。”鬼大叔的聲音雖然陰冷,但語氣卻很和善。
曾明明走到門前,深吸一口氣,朝裏面看去。
人像被釘子一樣定住,瞬間不動了!
一股毛骨悚然的冰寒從心髒迅速擴散到全身,瞬間将她凍住。
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眼前的這一幕,太讓人驚悚了。
屋内黑洞洞的,地面全是鮮紅的血,一堆爛肉癱軟在地上,已經看不出人的形狀。
就是一堆肉泥,還有一顆孤零零的頭,歪倒在肉泥中央,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唇邊似乎還蕩漾着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