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被擊中,後退了數步。
眸光露出駭然之色。
曾明明也駭然了,她不明白自己爲何如此厲害,可眼下這形式根本容不得她細想,怨靈老者咆哮着又撲了過來。
他似乎覺察到了危機,不顧一切的發動了攻擊。
曾明明用足全身的力氣,踹向他的小腹。
這次,沖擊力更大,老者的身體被她一腳飛高了數米,重重跌在地上。
曾明明覺得自己就像被龜仙人附體了似的,渾身充滿了蓬勃的力量。
隻要自己揮拳踢腿就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脫體而出,不用靠近就能擊中目标,這種感覺不要太爽!
曾明明左一拳右一拳不停揮出,雙腿也是鼓足了勁的淩空踩踏。
就像在玩體感遊戲機一樣,不停揮拳,出腿,進攻,再進攻!
在看看對面的怨靈,徹底變成了一個移動沙包,被無名的氣流夾擊,渾身上下‘砰砰’作響,不多時,就被打的氣息恹恹倒在了地上。
毛裕興都看傻了,我草!這什麽情況。
自己徒弟啥時候變的這麽勇猛了,看她那架勢,就好似擁有了絕世武功的高手。
每一拳轟出去,空氣中就發出爆破似得炸裂聲,太牛逼了!
毛裕興光顧着驚歎了,手裏的動作都停下了,一個符咒術使到一半,居然卡的失靈了。他懊惱的扔了手裏的廢符紙,剛要再拿一張。
沐言忽然大踏步從身邊邁過去。
他吓了一跳,伸手虛空摸向那道空氣牆,這才發現,阻隔早已經消失了。
也對啊,這怨靈都被揍成豬頭了,哪還顧得上維持這鬼打牆?
“明明,你沒事吧。”沐言沖到曾明明面前,一把将她環住。
心裏又緊張又慌亂。
說實話,曾明明剛多勇猛多牛逼他都沒感覺,看着她臉頰上的烏青血痕,他心裏特别不是滋味,連這麽簡單的調虎離山計謀都沒識破,他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
白白讓她受了這麽多驚吓。
“我沒事!”曾明明興奮的揮動着拳頭,“沐言,我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哎……”
曾明明話音未落,全身的力量突然像被抽空了似的,一下子酸軟了。
尤其是雙腿,軟的面條一樣,就好像剛跑了十萬八千裏路,站都站不穩了。
“明明姐,我們太累了,需要休……息。”小慧虛弱的聲音細若遊絲,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全就沉寂了下去。
“明明,明明!”攬着癱軟在懷裏的曾明明,沐言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她沒事,體力透支了。沒想到啊,才這麽幾天,她竟然無師自通了,真是不得了的體質,羨慕死老子了。”
毛裕興慢條斯理的跺了過來。摸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裏,也不點火,使勁兒吸了一口,走到怨靈老者身邊。
伸腳踢了踢他。
“靠,你這是吸了多少人的魂力啊,都特麽成精了!”
老者癱軟在地上,脖子直挺挺的,眸光陰狠的盯着毛裕興。
他已經徹底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可他心底的恨卻說什麽都無法宣洩。
“都現在了還敢耍橫,老子滅了你!”
毛裕興抽出桃木劍,在劍身上連貼了三張符紙。
還覺得不把穩,快步走到曾明明面前,從她的臉頰上抹了點血塗在劍尖上。
“你這是做什麽?”沐言微微一怔。
“她的血能驅邪,比朱砂好使!流了這麽多,太浪費了。”
毛裕興惋惜的看着曾明明一臉血痕,像看着什麽珍寶似的,又咂舌頭又歎氣。
曾明明被他的話說的徹底無語了。
有這樣的師父嘛?不擔心自己流血過多身體受不了,反而心疼起那些血來了。
她這一激動,身體的力量似乎也恢複了一些。
勉強能站穩了。
“師父,是不是不能饒他了?”
“必須的,他已經不算人了,當然也不算是鬼,這就是人彘怨靈,世上還真有這種東西,不能留。”
毛裕興又歎了口氣。
桃木劍尖對準了老者心髒的位置。
“早去早了,别記恨我們,是你自己作孽太深。”
老者眸光中的厲色褪盡,漏出一絲驚恐之色。
他似乎感覺到這柄木劍的威力,心知難逃一死。
“師父,等一下。”曾明明強撐着往前走,沐言趕緊扶穩她的身子,“這種惡靈不值得爲他求情的,他差點害死你。”
沐言似乎知道曾明明想做什麽。
“不是的,我并不是可憐他,我隻是覺得他如果死了,那些人也都徹底醒不過來了。”曾明明喘了口氣。
這老者身上的陰氣非常詭異,絕不止一個人的氣息。
“草,老子把這事忘了。”毛裕興将口中嚼爛的煙屁股吐出來。
用桃木劍尖抵在怨靈胸口。
“說,你把那些人的魂魄藏哪去了,說出來,我賞你個痛快。”
“嗬嗬,他們都被我吞噬了,和我的靈魂融爲一體,你要是殺了我,也就等于殺了他們!你敢嗎?”
老者翻着獨目陰森森的笑了,“放我離開這裏,他們還能留一口氣,殺了我,就等于殺了七個人。”
“奶奶的,你還敢和我講條件,老子弄死你!”毛裕興氣的一腳踩在他頭上,使勁碾壓。
老者的頭顱似乎都要被他碾癟了,依舊陰冷的笑着。
毛裕興舉了三次手中的劍,卻說什麽也刺不下去。
就算他死有餘辜,那六條性命呢,也都不顧了嗎?
“我就知道你不敢!”老者伸出腐爛了一半的枯掌将毛裕興的腳撥開。
慢慢,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的身體已臨近崩潰的邊緣,每移動一下,身體就發出‘咔咔’的脆響,好像随時都散碎一地。
“就算我們不能殺你,你這個樣子能回去嘛?”
曾明明眸光異常明亮。
“你被殘破的身體困了這麽多年,生不能,死不能,充滿怨憤,可你現在在幹嘛,你吞噬病友的魂力,讓他們無法清醒,和你一樣困在肉身裏,連死亡的權利都沒有。你這樣做,和那些傷害了你的人又有什麽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