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齒的說:“一定是你,爲了讓我認罪才把我變成這樣的,你這個女人,虧我還覺得你是個好人,你居然如此卑鄙!”
“住手!”羿怒了,一巴掌揮過來将她掃倒。
“再敢無理我讓你魂飛魄散!”
“咯咯……”丁甯慘笑着從地上爬起來,吐出一口鮮血。
“堂堂魔王居然愛上了一個人類!真是滑稽,我再不堪,我也是魔,而你,一個魔王竟幫着人類欺淩你的子民,你不配當王!”
“你還敢胡說!”羿勃然大怒,身上氣息鼓蕩擴散,形成一股龐大的氣流,險些将房頂沖開。
“你收斂點,難道真想吓死整棟樓的住戶嘛!”
曾明明趕緊按壓他的火氣。
此刻的丁甯,再無剛才的狠厲,等級的絕對壓制将她心中的憤恨驅除個一幹二淨,現在的她,隻能像個鴕鳥似得将頭埋起來,渾身上下不停的抖顫。
“丁甯,你怎麽還不醒悟!如果我們真想逼你認罪,有的是辦法讓你心甘情願,你仔細想想,自從你接受了那個人的提議,你的身體是不是越來越不對勁兒,我不相信你沒懷疑過。”
曾明明苦口婆心的勸。
丁甯一怔,眸光浮起一層痛苦之色,她似想到了什麽,渾身再次戰栗,良久,她深深呼了口氣,問:“我不明白,他爲什麽要害我?”
“因爲他根本不是人!而是人魔!一種比人更貪婪,比魔更狠毒的怪物,爲了保持他人類的外貌不被驅魔人發現他必須每隔一段時間就吞噬一個同類,而你,正是他飼養的魔怪,簡單的說你就是他培養的食物,用你的精氣血和生命在滋養那個魔物,一旦它和你置換成功,他就會吞噬掉你,這也是爲什麽那個魔物一直能輕易被你控制的原因。因爲他不想讓自己的食物太聰明,繼而,産生一系列的麻煩,你聽明白了嗎?”
丁甯駭的目瞪口呆,半天都沒動一下,少頃,忽然反應過來,連滾帶爬的匍匐到羿腳下,磕頭如搗蒜。
“魔王,她說的都是事實嗎?告訴我,我到底是人還是魔,求求您,告訴我實話!”
羿一腳踹開她,鄙夷的冷哼一聲,“你根本不配求我,你這個半人半魔的怪物,我看着就覺得惡心。要不是她求我幫你,我才不會施法滅殺了那個怪物,讓你保持人形死去,你居然這麽不識好歹,分不清誰害你誰幫你,真是死有餘辜!”
丁甯癱倒在地上,眸光中所有的光亮瞬間熄滅,陷入一片死寂之中,良久,猛地哆嗦了一下,喉嚨深處發出‘吭吭’的哭泣聲,那聲音極其詭異,就像垂死的人倒氣的聲音。
曾明明聽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不住看向羿,沒等她開口,羿眉梢已經豎了起來。
“你看着我也沒用,我幫不了她,以她現在的身體,半人半魔,半死不活,既承受不了我的魔氣,也接受不了凡人的血氣滋養,除非……”
羿斜了曾明明一眼。
“除非什麽?”曾明明皺了皺眉。
“除非是你的血,也許能幫她恢複一部分,隻是,她的身體已經被掏空了,即使能多活幾天還是會死,根本不值得救。”
丁甯聞言振奮了一下,滿臉期待的看向曾明明,見她一直低着頭不說話,整個人又頹廢了。
平心而論,自己一直利用這個女警,從未真心對待過她,剛才又極盡挖苦諷刺,換了她自己,肯定也不會犧牲自己的血去救。
“我可以救你,不過你必須答應我兩件事。”
沉默片刻,曾明明開口。
丁甯怔住,茫然看着曾明明,好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一顆心,時而升騰,時而羞愧,良久,她輕輕吐了口氣,說。
“我認罪,我也會交待我知道的事,不過,你不需要救我了,像我這樣的人,死了反而是個解脫。”
丁甯深看了曾明明一眼,唇邊泛起一抹苦澀的笑。
“那個人是男是女,叫什麽名字,你們多久接觸一次?最初,他怎麽找到你的?”
曾明明也有點詫異,她想不到丁甯會放棄自救的機會,隻是眼下卻不是糾結這事的時候。
“他是個男人,看不出年紀,也許四十多歲,也許更老一些,他下半身好像有毛病,一直坐着輪椅,一開始我也以爲他是裝的,後來我發現他的腿比一般人細了近一倍,一看就是先天殘疾。”
丁甯喘了兩口氣,“我一直給董雪澗當助手,受盡了委屈,内心極其不平,我沒什麽朋友,也沒人能傾訴,于是隻能在網上尋找寄托,後來,我發現了一個論壇,哪裏有很多和我一樣人,或工作不順心,或相貌醜陋被周圍的人排擠,反正都是那種表面忍耐,内心卻急于發型的普通男女,我們經常聚在一起,聊聊各自受的委屈,一起謾罵那些欺負過我們的人,有時候大家會用極其惡毒的語言來詛咒欺辱過我們的人,雖然我們也知道這樣做無事于補,可最起碼發洩完了,心裏會舒服一點。”
“那天晚上,我心情特别不好,又喝了點酒,胸中激憤難耐,就又去了那個論壇,開了一個話題,用盡我知道的所有貶義的詞彙來發洩我的不滿,一開始,還有人跟帖子附和我兩句,後來都被我極盡惡毒的言語駭住了,遠離了我這個話題,隻有我自顧自在哪兒喋喋不休的詛咒。
後來,突然有一個人回了我一個帖子。
他說:你這麽詛咒沒有用,如果真這麽恨,不如換一種方式。
我問他,要怎麽做才能解恨!
他說:他知道一個古老的詛咒,很陰毒,但很有效果,問我敢不敢嘗試。
我對他的話嗤之以鼻,論壇中經常有人發這樣的帖子。
什麽人偶紮針,畫符詛咒什麽的,說的有鼻子有眼,但全都是騙人的,我試過好幾種,沒一點作用。
我不理他,他就嘲笑我,說我孬種,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還不敢反抗。
我急了,回複他說,少在這裏裝神弄鬼,有本事出來當着我的面施法,要是他的招數管用,我一定照做!
沒想到他真的發了一個地址。
我一看也怔住,這個地址居然就在我家附近。
我們這片釘子戶特别多,遲遲無法拆遷,很多人雖然搬走了,可覺得房子放着可惜,就租給像我這樣圖便宜還沒錢的外來人,即便如此,這片地還是有很多空房子,空院子,尤其到晚上,陰森森的。
我那天喝高了,被他激了幾句,迷迷瞪瞪的就去赴約。
等我到了哪兒,被冷風一吹,人清醒了大半。
當時,好像是夜裏11點多,到處漆黑一片,鬼影綽綽的。
一個人影兒都看不見!
我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居然大半夜發神經赴這種約,萬一遇到壞人怎麽辦。
可就在我剛要逃離那個鬼地方的時候。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