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這嘴就沒停過,不停吹噓他的發家史和泡妞經曆,吹的天花爛墜。
曾明明從來沒見過這樣厚顔無恥的男人,吃軟飯還吃的理所當然,可讓曾明明奇怪的是,她一向最讨厭這種人,爲何竟聽了這麽久,也沒反感他。
難道是因爲無意中他救了自己一命,心存感激?
摩托車最終停在了小區的側門,小平頭揮手離開,轉身的一刹那,曾明明好像看到他背上趴着什麽東西。
待仔細再看,摩托車已被密集的人流吞沒。
曾明明心中有點空曠,擡頭看了看天,北方冬季的天空,嫌少有這樣深邃的時候,又高又藍。
曾明明不由癡想,若是剛才那個殺手對準自己開了一槍,是否這時,自己已然飄蕩在這蔚藍的天幕之中?
……
也許還未從剛才的劫難中恢複,回到家的曾明明格外沉默,秦醫生好像不在家,沐言的房中寂寞無聲,不知道睡着還是醒了。
她推開自己的門,走進屋内,坐在椅子上發呆。
如果剛才她就那樣死掉,是不是再也見不到沐言?還是隻能化成别的形态,終日圍繞在他身邊,被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了無生趣?
那不是比死亡更可怕。
曾明明不禁想,沐言也是經曆那樣一個無助又漫長的等待才遇到自己的吧,那時的自己,對他來說不亞于救命的稻草和黎明的曙光。
如果他們隻是在警局某一條長廊中偶遇,他的目光又會在自己身上停留多久?
……
蕭雅在路盡頭一棟紅白相間的建築前停下,看了看門牌号。沒錯,就是這裏。
她按下門鈴。
等了足足有幾分鍾,門才打開。
“好久不見了,曾明明?”蕭雅冷漠的輕笑。
看着對方瞬間蒼白下來的臉頰,蕭雅心中頗爲得意,“怎麽?不歡迎我?”
“蕭處,你怎麽來了。”曾明明心如鼓撞,好端端的,她怎麽找上門來?難道!查到了沐言的消息?
她現在還沒得到沐言的認可,萬一見到蕭雅想起了一切,她不是前功盡棄?
“你說的好奇怪,我爲什麽不能來?你都一個星期沒來上班了,做爲領導我關心下屬有錯?怎麽?不想讓我進去,還是害怕我看到不該看的人?”
蕭雅一推大門,側身邁入屋内。
曾明明無奈,隻得關上門跟着她進了客廳。她現在隻盼着蕭雅沒查明沐言的事,至于她言語中的嘲諷和奚落,卻被她忽略了。
“也不怎麽樣嘛,我還以爲是多奢華的住所。”蕭雅看着客廳簡陋的陳設,癟了癟嘴,四下環顧。
客廳沙發上很平整,顯然沒有人坐過,屋内安靜異常,似乎沒有多餘的人。
“蕭處,我沒有翹班,秦局給我安排了特殊任務。”曾明明抿着下唇,聽蕭雅的言語明顯隻是嘲諷自己,也許,她根本就不知道沐言在這兒,隻是不甘心自己被秦局‘委以重任’才特意來興師問罪?
如果這樣,就随她挖苦好了,隻盼着沐言安靜在房中靜養,千萬别發出任何聲音。
“什麽特殊任務?”蕭雅似笑非笑的盯着曾明明,都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臉用秦局壓自己一頭,真是不知廉恥!
“既然特殊,我又怎麽能說?蕭處,别爲難我吧。”曾明明的态度不卑不亢,卻堵的蕭雅無話可說。
“呵……”蕭雅也不怒,眸光忽閃了兩下。
“我能借用下洗手間嘛?”
曾明明一怔,随手指了指不遠處關閉的門,“請便。”
蕭雅步履輕盈的走了進去,曾明明這才醒悟過來,壞了!洗衣機内有沐言換下來的衣服,她還沒來得及清洗,但願蕭雅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否則,她還真解釋不清了。
“呦!看我發現了什麽?”沒等曾明明奢望完畢,蕭雅的聲音悠然揚起。
曾明明苦笑了下,硬着頭皮走入衛生間。
“秦局給你的任務好特别!”蕭雅冷哼一聲。
洗衣内上蓋已經打開,裏面有幾件男人的衣物,蕭雅斜了曾明明一眼,“你的特殊任務就是給男人洗衣服?”
她的表情充滿了諷刺。
“這是我的工作!”曾明明抿緊下唇,現在不是和蕭雅針鋒相對的時候,她得忍。
“人在哪?不給我引薦一下?”
蕭雅不屑的癟了癟嘴。
“你說誰?我不太明白。”曾明明的聲音有點生硬,房間就這麽大,如果蕭雅真想硬闖,她如何攔得住她。
“不明白?哼!”蕭雅白了她一眼,信步走出衛生間,環顧了下四周,語氣有點不善。
“我既然來了,你也不介意讓我到處轉轉吧,這麽大的房子,我都沒住過呢?”說完,快步朝繞過客廳走向起居室,随手推開一扇門。
屋内隻有一張單人床,床對面是推拉門的壁櫥,别無他物。
“這是我的房間!”曾明明快步走了過去。
“你的房間?啧啧…。。裝修的真不錯啊。”蕭雅白了眼屋内簡陋的陳設,言不由衷的誇贊了兩句,眸光看向對面緊閉的房門。
“這個房間不介意我進去看看吧。”蕭雅微微回過頭,曾明明的臉色一片慘白,很顯然,她心虛了。
蕭雅很滿意她現在這幅表情,有些迫不及待想推門進去,屋内,肯定藏着個人,說不定,就是秦俊明?
她真想看看,自己推開房門後,這個道毛盎然的警局一把手該如何和自己解釋,大白天不安心工作,卻和自己下屬的一個小女警搞暧昧,這件事一旦張揚出去,看他姓秦的還敢不敢對自己耀武揚威!
“你不能進去,這是秦局姐姐的病房,她是醫生,這個病房是用來照顧病人的。”曾明明的反抗有些無力,可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借口。
“是嗎?我倒想看看他到底生的什麽病!”蕭雅輕蔑一笑:“也許是心病,這病,可不能耽誤了!”
說完不顧曾明明阻攔,猛地将房門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