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影的聲音越來越低,眸光也黯淡了不少。
“告訴我其他人的資料,我知道你們這個組織有七個精英!”曾明明按下心頭火焰,又問。
“他們?”周疏影有點猶豫。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罪惡的根源,是幫兇,隻有将這些人全部繩之以法,罪惡才會終止,難道你連他們也要維護?”
曾明明握緊周疏影冰冷的手,一字一句。
“我是七殺之一,綽号冥鳳,擅長催眠……”周疏影又喘了口粗氣,慢慢開口。
“麒麟是我的搭檔,最擅長裝扮迷惑,他身手敏捷,近身搏擊術天下無雙,隻要被他靠近,一般人很難逃脫。可他不是壞人,他一切都是爲了我,希望你們能給他一個機會。”
周疏影艱難的吐着每一個字,眸光越來越無神。
“蕭克綽号毒蠍,最擅長制毒販毒,常年在東南亞一帶活動,由于被國際刑警聯合通緝,最近一段時間都在潛伏,不過,他最近剛接手了一筆數目龐大的定金,短期之内,必定要交貨。”
“知道交貨地點嗎?”曾明明問。
“這是組織中的隐秘之隐秘,除了BOSS和蕭克本人,沒人知道。不過,麒麟耳目很靈,如果你遇到了他,沒準能打聽出一些情況。”
“你休息一下再說吧。”看着周疏影唇邊不停湧出的鮮血,曾明明實在不忍心繼續追問。
“不用……”周疏影眨了眨眼,她已經沒力氣搖頭了。
“李林海綽号獵鷹,他的情況想必你們都已經掌握了,他已經被我設計害死;銀狐三年前就死了,聽說首領找到了一個比他更擅長謀策的人頂替,不過,這個人到底是誰,我并不知道。”
周疏影雙眸呆滞的凝視着夜空,她覺得從未這樣疲倦和寒冷過。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
“還有一個人……我隻知道他的綽号,卻沒見過,他叫雙子,是組織中隐藏最深,最難對付的人。除了BOSS,沒人見過他。凡事背叛組織的人,都被他一手清除,就好像我一樣。”
“你是說暗殺你的人是雙子?”曾明明一楞。
“應該是他,獵鷹已經死了,他能掌控的手下早已四散,七殺中有這樣槍法的除了雙子,再找不到别人……了。”
周疏影用盡全力說完最後一個字,身體猛地聳動起來。
“周疏影,你再堅持下,救護車馬上就來了。”曾明明慌亂的揉搓着周疏影冰冷的左手,想把溫暖傳遞給她。
周疏影勉強笑了下,眸光泛起最後一絲神采,她伸出全是鮮血的右手,高高舉向天空。
視線慢慢模糊。
“丫頭,你跟我走吧,我保你衣食無憂再不會被人欺淩,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十二歲的她無助的擡起頭。
“這是一個肮髒的世界,隻有強權才能讓人屈服,而我,是控制權利巅峰的人。”
她從未見過這樣自信跋扈卻充滿蠱惑的聲音。
“我能做什麽?我什麽都不會……”她雖然懵懂,卻也了解這個社會的殘忍。
“你有一雙和别人不一樣的眼睛,比野獸更兇殘,比王蛇更陰冷,好好利用你的天賦,讓它越來越強大。我會給你新的名字,新的人生,你願意嗎?”
“隻要能吃飽,不挨打,我什麽都願意做。”
“好,從今天起,你就叫冥鳳,記住,你是一支來自煉獄的鳳凰,胸中燃燒着一團毀滅的火焰。替我掃清所有的障礙……”
周疏影手臂猛地垂落。
眼前光線缤紛褪去,墜入深淵的那一刻,她似乎聽到一個人撕心裂肺的呼喚。
疏影,跟我走!我們去鄉下買一塊水田,種稻谷,養小魚,過我們一直想要的生活!好不好?
“麒麟……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周疏影合上眼眸。
一行晶瑩剔透的淚水順着眼角淌下。
這時,黑夜中忽然傳來強健有力的奔跑聲,明亮的警笛,響徹了夜空,将天幕撕裂。
……
警局。
局長辦公室,所有人都緊皺着眉頭,鴉雀無聲。
良久,秦局忽然歎了口氣,揮了揮手,示意面前的幾個人坐下。
“秦局,請把這次緝毒的行動交給我們刑偵處吧,我一定抓住那個蕭克,将他繩之以法。”蕭雅神情有些激動,不小心牽扯到了手上的傷,忍不住皺了皺眉。
“不必了,你受了傷,好好休養吧,這件事,我會找别人負責。”秦俊明輕輕搖了下頭,“雖然你們這次行動有些魯莽,但還是調查不少線索,不過,再遇到這樣的事,切記不可貪功,趕緊向警局彙報,不是每一次都會這樣幸運,萬一子彈沒射穿你的手,打中了别的地方,我如何向蕭副廳長交待!”
秦俊明的聲音也有些煩躁。
蕭雅還想争取一下,卻被韓宇的眼神制止住了。
她恨狠起身,白了眼身畔幸災樂的某人一眼,氣呼呼離開局長辦公室。
雖然,這次刑偵科掌握了先機,卻已經打草驚蛇,加上她又受了傷,受到局長的冷落也是意料之中。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局長會把接下來那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他’去辦。
刑偵處費勁了人力物力,卻白白給别人做了嫁衣,真是氣死她了。
……。
“局長,您放心,我馬上安排人手,布控布局,保證将蕭克,不,毒蠍這個毒枭抓住,将他的制毒販毒渠道一舉殲滅!”
王曉斌拍着胸脯保證,看他那氣勢和架勢,似乎已經把罪犯牢牢掌握在手心,隻等着收網撲捉了。
“聽王副隊長的話似乎已經掌握了蕭克的行蹤和交易地點時間了?”秦俊明戳了戳手中的原子筆,眸光泛起一絲冷意。
“這個,暫時還沒有,不過我保證,我馬上就加派人手,調查取證,相信很快就能查到蕭克的下落,再将他一舉抓獲!”
王曉斌臉上浮起一絲尴尬。
“很快是多久?”秦俊明‘啪’的一下将手中的圓珠筆扔向一邊,滾落在地上。
王曉斌哆嗦了一下,低下頭将筆撿了起來,雙手捧着輕放在桌上。
猶豫了幾秒鍾,戰戰兢兢開口:“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