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來啦,歡迎加入刑偵處。”蕭雅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也算默認了曾明明對她的稱謂。
曾明明心中一澀,轉眼又明了,畢竟在這個科室,她是名正言順的領導,如果再喊她名字或說兩人是朋友之類的話,顯然,并不合适。
“明明你剛來這個科,不要拘束,就先跟着周叔學習一下,最近太多陳檔堆積在那,他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
蕭雅溫和的對曾明明點了下頭,朝自己辦公室走去。
“蕭處!”曾明明突然朝前走了兩步,攔在蕭雅身前。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蕭雅眉毛輕輕一挑,臉上依舊帶着笑。
“蕭處,你是不是剛才去了看守所?”曾明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緊張。
“嗯,我剛才去和刑警大隊的王隊長交接了一下,怎麽?明明對這個案子也有興趣?”蕭雅一臉輕笑。
“最初這個案子就是我和明明負責的,我們曾提審過林筱箫二次,所以明明才會她的死有些耿耿于懷吧。”
沒等曾明明解釋,韓宇先替她解釋了。
“原來是這樣,那好吧,既然你對這個案子感興趣……”蕭雅停頓了下,微笑着說:“周叔和施琅有這個案子所有的存檔和取證資料,你先研究下,我和韓宇有點事要談。”
“嗯,我知道了,不過蕭處,你還是把窗簾拉開吧,空氣長時間不流通,屋内見不到陽光,對身體不好。”曾明明勉強一笑,卻說了句不着邊際的話。
蕭雅一楞,旋即笑了。
看着她淡然離開的背影,曾明明萬分糾結,不是她對這個案子有多大興趣,也不是她想故意讨好蕭雅。
實在是因爲她看到了林筱箫的魂魄,跟着蕭雅回來了。
就在蕭雅進門的那一瞬間,她已經看到了她。
此刻,她依舊伸着舌頭,滿臉鮮血,一臉怨恨的站在蕭雅身邊,惡狠狠盯着自己。
可蕭雅卻絲毫感覺不到她存在,淡若素菊的臉上始終帶着得體的笑容。
林筱箫和她并排站在一起,兩個人臉上都帶着笑,隻不過一個人笑的很溫和,另一個卻滿臉鮮血,笑的異樣恐怖。
蕭雅進了辦公室,林筱箫的魂魄也跟着走入,看不見了,隻留下滿屋子驅之不去的血腥。
“難道林筱箫的死和蕭雅有關?這怎麽可能呢,可她爲什麽一直跟着她?”曾明明想不通,可她又不能直接開口問那個鬼魂,隻得好心提醒蕭雅将辦公室的窗戶打開。
不管惡魂還是善鬼,魂靈這個東西或多或少都有些懼怕陽光。
但願蕭雅聽自己的話,将窗戶打開,讓陽光照射進屋内。
這樣的話,林筱箫的魂魄自然會遠離她的屋子。隻要她離開這兒,自己或許可以找機會和她交流一下。
“小曾,别發呆了,蕭處沒别的意思,可能她真和韓宇有什麽私事要說,他們倆以前是搭檔,又是好友,這次蕭雅回來就接手了好幾個案子,也沒時間好好聊聊。”
周叔見曾明明站在原地一臉糾結,以爲曾明明誤會了,趕緊解釋。
“知道的周叔,我沒多心,我隻是在想林筱箫這個案子,她真的死于自殺嘛?”
曾明明茫然擡起頭,林筱箫的魂魄明顯有些不正常,看她的樣子,很快就會變成惡靈了。
“是不是自殺我不知道,隻是她這供詞,肯定有問題!”周叔站起身,從身後的檔案櫃中抽出一個紙袋,放在桌上。
“這是林筱箫先後五次的提審證詞,你看一下就明白了。”
“我能看?”曾明明有些猶豫,她知道警局的暗規,每個案子在審訊過程中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案件沒水落石出前,所有的資料都是保密的,除了經手的警員,旁人無權查看。
“無妨,咱們這個處和其他部門不一樣,所有的資料都是公開的,再說蕭處已經答應讓你看了,你怕什麽。”
周叔将檔案袋推給曾明明,轉頭瞥了一眼施琅。
“等明明看完了這些,你把你掌握的情況詳細和她說清楚,看她能不能發現新的疑點。”
“嗯。”施琅沉着臉應了一聲,低下頭繼續忙自己的事。
李開明卻若有所思的看了曾明明一眼,沒吭聲。
曾明明拿起檔案,走回自己的座位,心裏卻還是放心不下蕭雅和韓宇兩個人,萬一林筱箫的鬼魂對他們不利呢?
“别擔心,我進去看看,有我在,她不敢害人。”沐言的話适時響起,聽他的意思,是要進去保護裏面的人。
“要我進去嘛?”沐言似看出了曾明明的糾結,沒有立刻進屋。
曾明明勉力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别擔心,我馬上就回來。”沐言微微一笑,飄然進了屋子。
看着他進了蕭雅的辦公室,曾明明的心安定不少,安心之下,卻又有些淡淡的酸澀湧上心頭。
怅然若失了好一會兒,這才将手中的資料抽出來,打開,慢慢研讀。
資料中有五份筆錄,其中有兩份曾明明很熟悉,正是她和韓宇一起經手審訊的,雖說主審人的簽名是王曉斌,但實際這兩份記錄都是她親手做的。
至今記憶猶新。
越過這兩份記錄,曾明明直接翻開其他三份。
三份記錄分别是刑警大隊,看守所的人分别審訊的。
其中刑警大隊兩份,看守所一份。
看守所那份記錄是林筱箫關押期間所做的正常問詢記錄。
其目的主要是身份核實,包含了簡單的問詢記錄,并沒有涉及太多的案情。
而刑警大隊這兩份筆錄就要細緻多了。
不僅詳細闡述了李立海被殺一案的整個過程細節,還在追讨遺失款項這一附帶問題上下了很大功夫。
可就是這兩份筆錄,卻讓曾明明看出了問題。
對于謀殺李林海一案,林筱箫的幾次闡述基本一緻。
可對于那筆無故消失的龐大資金去向,她前後的說法卻很不一緻。
甚至有些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