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明明想了想,決定把包先放回家去,然後自己再出門等,這樣,就安全多了。
曾明明左右看了看,确定沒人過來,推開門進了院子,徑直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也許是她心裏裝着事太着急,走的匆忙了些,她居然沒聽到對面何宇宸的房間裏傳來一陣壓抑卻興奮的笑聲。
“你輸了!”何宇宸難以掩飾内心的喜悅,眸光再看向沐言的時候,因爲高興,也不似剛才那樣冷。
“不一定。”沐言淡然自若的瞥了何宇宸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還嘴硬!她已經把錢藏到屋裏去了,你還敢說你沒輸,怎麽?想反悔了?”何宇宸一臉冷意。
“我說話算數,如果明明真把錢納爲己有,我馬上離開,可如果她沒這麽做,請記住你的承若!”
沐言淡笑。
“哼,本尊可不是陰險狡詐之徒,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不過,對待這種人,本尊更有一千種辦法讓他生不如死。”
“恐怕你會失望了,喏!”沐言輕輕一指窗外。
何宇宸一擡眼,曾明明已拎着包走了出來。
“這!”何宇宸楞了,看曾明明一臉沉思的樣子,好像事情沒他想象的順利。
“該你去驗證了!”沐言一臉輕松。
“你爲什麽不去?”何宇宸心裏莫名有點慌。
“我現在是鬼,很多事無法解釋。”沐言平靜的注視着何宇宸。
“去就去,我就不相信她不貪财!”何宇宸眼珠兒一轉,這個人太陰險了,可不能讓他和曾明明交談,誰知道他會耍什麽花招。
“等她收下這筆錢,你就等着被我扔進鬼門關,永世不得翻身吧!”何宇宸哼了一聲,頭一昂,走出房門。
“好,我等着。”沐言看着何宇宸走出門外,平靜的臉龐露出會心的微笑。
“明明,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
“你怎麽空着手就回家了,今天的晚飯呢?”
何宇宸故意瞥了眼曾明明手中的帆布包,口氣冷淡。
“早上出門的時候我不就說了嘛,廚房有炸好的豆瓣醬,晚上吃炸醬面。”
曾明明回的心不在焉,剛進屋的瞬間,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今天這件事有點不符合邏輯。
她記得沐言和他說過,每件事都有起因,過程,結局這三個部分組成,沒有一件事是沒有原因的,除非,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圈套。
比如,今天這筆意外之财。
不僅數目龐大,而且時間過分湊巧,還有,這筆錢的來曆,恐怕不是單純的被人遺失這麽簡單。
有時候,看似偶然發生的一件事,其實,蘊含着客觀的必然性。
而每個必然,必會有不合乎常理的破綻。
這是沐言教給她刑偵推理的首要法則。
不合乎常理嗎?
曾明明猛地想起了什麽,把手中的帆布包湊到眼前。
這個包太新了!連商店的标識牌都沒來得及摘下,曾明明翻弄着标識牌,看到上面的價格後倒吸口涼氣。
5888塊的帆布包?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消費的起的。
買的起這樣背包的人,非富即貴,而這條巷弄裏居住的大多都是貧民老百姓,誰舍得買這個價位的包。
更何況,這個包并不是一般的商務包和女士背包,而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戶外休閑包,這種包,試用範圍很窄,若不是身份尊貴的有錢人,誰會注意這種小細節,如此奢靡浪費?
本來對路邊撿到十萬塊這件事,曾明明沒有多大懷疑,可看到這背包之後,她開始疑惑。
毫不猶豫的,曾明明再次拉開背包拉鏈,把裏面的東西全部倒在院内的圓桌上。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太專心了,以至于忽略了站在身邊,一臉不解的何宇宸。
“四點四十五分?”曾明明将一張打印條抽了出來。
錢是下午取的,就在這附近的工商銀行分行。
也就是說,錢是附近的人支取的,用的起這樣的包,一下子支取如此數量的現金的人,絕對不是普通的老百姓。
曾明明飛快将錢物塞回背包,快步走向院門外。
她記得下午的時候下了一陣毛毛細雨,這個胡同的路雖然是柏油馬路,可由于年久失修很多路面都裸露出了黃土,一旦下雨,地上必是一片泥濘。
曾明明向前走了兩步,憑印象走到剛才撿包的地方。
胡同裏依舊清冷幽僻,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借着昏黃的路燈,地上明顯出現一個四四方方的印痕,邊緣非常清晰。
再看看周圍,有幾行自行車的車輪印和零星的腳印,沒有其他痕迹。
“不對,有問題。”曾明明蹲在地上仔細觀察了一會,越發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你在找什麽?”
何宇宸皺着眉走到曾明明身邊,地面上到處都是泥水和碾痕,能看出什麽?
“我記得我下車的時候是六點十六分,公交車裏有時間顯示,而雨,正是那時候停的,從公交車站走到家,需要十到十五分鍾路程。而這個包顯然就是這段時間放上去的。這太巧了!”
曾明明用手撫摸了下帆布包的兩側,臉色越來越慎重。
“剛才那筆錢不是你的?”見曾明明一臉懷疑之色,何宇宸莫名其妙有些心慌,他明明交待好魅了,以她的能力不可能連放包這樣簡單的事也會留下破綻吧。
“我一個剛畢業的小公務員哪來這麽一大筆錢,這是我剛撿到的,不過,我懷疑是有人故意放在這兒讓我撿到的。”曾明明站起身來,拍了拍手。
“不會吧,誰好好的會扔這麽一大筆錢故意讓你撿到。我看,是你太多心了,也許就是你運氣好也說不定。”
何宇宸故作輕松的聳了聳肩:“可能老天爺覺得你太窮了,所以故意讓你發筆橫财,我看你就笑納了吧。”
“天底下沒有這麽巧的好事!”曾明明搖了搖頭。
“我肯定這筆錢是有人故意放在門外的,目的嘛,就是爲了讓我撿到,然後再陷害我。”
“誰會這麽無聊,陷害你幹嘛,我看是你多心了。”何宇宸的表情有點不自然。
“你看這個包,吊帶牌還沒摘下來,一看就是新買的,舍得用這麽貴的背包的人一定非富即貴,今天的天下下着雨,道路難走,她肯定不會騎車自行車或步行,可這附近根本沒有汽車車輪經過的痕迹,你不覺得很奇怪嘛?”
“這有什麽,也許丢錢的人根本不會開車呢,誰說有錢人一定喜歡這東西。”何宇宸不以爲然的哼了一聲。
“就算你說的對,可還是有問題。”曾明明堅定的搖了搖頭,舉起手中的包包,“你看這個包,除了一面髒了,其餘三面都很幹淨。”
“這能證明什麽?”何宇宸不解。
“今天有小雨,我下車之前剛停不久,如果這個包是在這之前掉落的,背包肯定是濕的,而且,就算它湊巧了是雨停之後掉的,也不會這麽幹淨。所以,我肯定這個包不是被人無心掉在地上,而是被人有目的的放在這。”
“這麽一大筆錢,好巧不巧的出現我回家的必經之路上,還離咱們家院子不遠,你覺得天底下有這麽多巧合?”
曾明明淡然一笑,眸光漸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