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誤會我了,小甯是我的助手,她能創造歌曲我很高興,怎麽會剽竊她的作品,這首歌是她主動拿給我的,讓我幫她指正,這一點,你可以問她。”
董雪澗解釋的很認真,面上也看不出絲毫的惱意。
可曾明明卻不想多看他一眼,這個男人從頭到腳已經都黑透了,她看着就煩。
“這首歌是我主動給你的,可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你卻沒給我任何答複,我知道這首曲子已被選入下一季主打歌曲,我隻想要一個冠名權。”
丁甯說話的時候明顯有些緊張,曾明明甚至聽到了她牙齒相扣的聲音,很明顯,她有點怕董雪澗。
“這當然可以。”董雪澗淡然一笑,“我本來就打算這樣做,這一點是無需質疑,隻不過,你和我提過的那件事就……”
“董老師,我可以……真的嗎?”丁甯眸光瞬間被點亮。
“當然可以,不過你要從兩者之下做一個選擇,這一點我早就告訴你了,魚和熊掌不能兼得。”董雪澗眸光浮起一絲輕蔑,很快,又掩飾掉了。
“我考慮一下。”丁甯死死抓住手中的劇本,她的手不停在抖顫,能看出她的掙紮和猶豫,但她眸光中那抑制不住的光芒昭示了她的内心。
壞了!
曾明明心涼了一半。
看這個樣子,董雪澗早就挖好了坑,也不知道他用什麽條件打動了丁甯。
“她還沒給丁甯道歉呢,這件事不能就這麽完了。”見丁甯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曾明明也有些沒咒念了。
“這是應該的。”董雪澗面上一直保持着笑意,可他的笑說不出的陰冷。
“讓我給她道歉?不可能!”琳達看衆人的眸光都轉向自己,頓時有點下不來台。
“琳達!”董雪澗眉頭一皺。
“讓我給一個助理道歉,我死都不幹,董雪澗,你别欺人太甚!”琳達狠狠瞪了丁甯一眼,一甩走了。
“小甯你别太在意了,琳達就是個火爆脾氣,口沒遮攔的,她也不是故意針對你。”董雪澗勸。
“我知道……這件事就這樣算了。”丁甯垂下頭,盯着腳尖,看樣子已經妥協,卻沒勇氣和曾明明開口。
“那你繼續工作吧,把我昨天交待你的曲子和旋處理一下給我送過來,失陪了!”董雪澗交待完,掃了曾明明一眼,趾高氣揚的走了。
“明明,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可是我等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盼到這個機會,真的不像就此放棄,希望你不要怪我。”
丁甯不安的擡起頭。
“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好再說些什麽,隻不過你最近一定要小心,我覺得你老闆不像個守信的人。”曾明明聳了聳肩,她已經盡全力阻止了,可終究還是打動不了她。
看來毛裕興的話是對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有些事,強求不來。
“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的,今天這事多虧了你,太謝謝了。”丁甯連聲感謝着,眸光卻閃過一絲喜悅。
能看出,她現在的心情真的很愉悅,看她這幅樣子,曾明明實在無法開口再勸說她。
勉強聊了幾句,告辭出門。
丁甯将曾明明送到門口,嘴裏還在不停說着感激的話。
曾明明擺了擺手,徑直走了。
走出一段路,回頭。
丁甯還在門口注視着她,見她回頭,趕緊擺手。
曾明明努力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對她揮了揮手,眸光卻漸漸涼了。
丁甯嬌小的身子就立在錦燦繁華之外,她的背後,烏雲籠罩,濁氣森森。
看上去就像她長了一對灰蒙蒙的翅膀,這昏暗,将她眸中的希冀完全遮蓋。
……
曾明明垂頭喪氣的走到自家門口,一推門,就看到毛裕興坐在院中央,看樣子,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地上扔了好幾個煙頭兒。
曾明明趕緊迎上前,眼角餘光卻順着院子溜了一圈兒,沐言不在,還好。
“穿成這樣去哪逛了!還惹了一身晦氣。”毛裕興瞄了她一眼。
“毛叔,我想問你個問題?”曾明明耷拉着腦袋,話說的有氣無力。
“說吧,我早看出來你這丫頭有心事。”毛裕興将口中的煙頭吐掉,用腳碾碎,噴出一口長長的煙霧。
“如果我看出一個人有劫難,想幫她避開可她卻執迷不悟能明說嘛?”曾明明問。
“這要看什麽樣的劫?有些事是避不開的。而且,就算你明說,他們也不一定信。”
毛裕興瞅着曾明明,一臉平靜。
“難道我就不管了嗎?眼看着他們死掉也袖手旁觀?”曾明明心裏很不是滋味。
丁甯充滿晦氣的臉和她輕柔的歌聲反複交替從腦海中響起,不知怎麽回事,她總覺得丁甯眸光中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讓她心慌。
“不能袖手旁觀那就遠遠避開,不去想,也不去揣測,每個人都每個人的命數,明明,我早警告過你,就算你有通靈陰陽的能力也不能妄圖改變一個人的命運,這有悖天理。”
“什麽是天理?讓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東西,卻讓我遠遠避開,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否則,你會和我一樣!陷入劫難中,一輩子做個孤家寡人!”
毛裕興從口袋中摸出一根香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歎了口氣。
“不管人還是鬼,都有其運數,我們能做的,是盡早幫他們走回偏離的命運軌迹,而不是改變他們的命數,你明白嗎?”
毛裕興眯着眼,夾着香煙猛吸,這樣的他很落寞,也很孤僻,好像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隻是一個遊魂。
“命數真的不能改變嗎?”
曾明明問。
“人的命數會不停的變化,可是鬼,卻最終要走向輪回,他們已經死了,不再屬于這個世界,就算暫時滞留,總有一天也是要離開的。”
“如果他們沒死,隻是魂魄離開了身體,還能複活嗎?”曾明明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