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覺得呢?”沐言似笑非笑,那表情有點怪,冷冷的,偏又帶着一絲笑意。
她的心跳的好厲害。
‘蹦蹦蹦’的,就像踹了隻小青蛙。
“不趕我走了?”沐言垂下頭,曾明明的臉紅撲撲的,發絲也跑散了,額頭上還沁出了汗水。
“早說了不讓你跑,看你這一腦門汗,現在天冷了,被風吹到容易感冒。”
沐言用手指點了下她的腦門,指腹輕輕從她額頭抹過。
曾明明卻像觸電似的倒退了一步,臉更紅了。
“你想幹嘛?”
她的聲音分明透着幾分緊張,還有點小嬌憨。
沐言的心裏有點癢癢,忍不住想逗她。
“我想幹嘛?這是個問題,我得好好思考一下。”沐言輕靠過來。
曾明明把心一橫,不躲了。
不就是做夢的時候掐了他幾下嘛,又不是故意的,至于這麽小氣。
曾明明氣鼓鼓看着他臉頰兩側殘留的手痕,咬着牙擡起頭。其實自從沐言提示過她之後她就想明白怎麽回事了,她那天晚上好像不是做夢,或者說從夢境中遊離出來那麽一小會,結果,一不小心,就把沐言‘非禮’了。
“我睡迷糊了,以爲自己在做夢,不是故意的,你若耿耿于懷,就掐回來好了。我保證不還手。”曾明明氣呼呼的說,心裏恨狠。
掐回來咱們就兩情了,以後你可以去找你的蕭雅,我也可以去找自己喜歡的男人。
一拍兩散!
“終于想起來了啊,我還以爲你不敢承認呢。”沐言翹起唇角。
曾明明這鼓着腮幫子的模樣太有趣了,有趣的他不由自主就想靠近。
沐言伸手右手朝曾明明的側臉摸去,心不由自主也有些加快,可他的嗓音卻是那麽的柔和清冽。
“你記得你欠我多少下嘛?”
沐言的聲音就像長長的馬尾巴草,從耳朵中鑽進去,又從鼻子中鑽出來,鑽的她渾身上下麻酥酥的,腿肚子都軟了。
“誰能記住做夢的事,你說多少就多少!”曾明明勉強回了一句,本想強勢一點,可她的聲音顫的一看就漏了底。
“那得有一萬多次吧。”沐言笑的和支狐狸似的。
“你别得寸進尺!”曾明明咬牙切齒。
“好好好,我大人有大量,就算你一百次好了!”沐言一臉你占了天大便宜的表情。
曾明明咬着牙‘哼’了一聲。
一百次?差不多吧,那晚,自己好像不知摸了多少把,掐了幾百次。一百次,自己不吃虧。
“那我可開始了啊,别喊疼。”沐言五根手指飛快的蠕動了起來,看起來就像彈鋼琴似的。
“小氣鬼!”
曾明明暗罵了一句,閉上眼,将臉擡高了一些。
等了幾秒鍾,沐言的手指靠了過來。
指腹輕輕貼在臉頰上。
曾明明的心跳忍不住又加快了幾分,心裏暗自有點擔心,萬一沐言也像她似的那麽用力,自己一臉青紫可怎麽見人啊。
沐言伸出拇指和食指,輕捏她的臉。
指尖溫軟滑膩,很有彈性。這種美妙的觸感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好像一瞬間,整個世界都美麗了。
他忍不住微微用了些力,卻看見曾明明深深皺起了眉頭,一臉強忍堅持的樣子,讓他舍不得再用力。
他松開手,勾起食指刮了刮她鼻子。
心頭浮起一絲甜蜜,臉頰卻微微燙了。
……
“完了?”曾明明閉着眼堅持着,等了很久,對方隻掐了她一下,刮了刮鼻子就沒動靜了。
她又等了一會,連人在面前的感覺也消失了。
睜開眼,沐言正負着手朝院子裏走,雖然他走的很快,但很明顯能看出心情的愉悅和松弛。
曾明明窩在心裏的那團郁結之氣,不知怎得,散了個幹淨。
緊跑兩步,追上他,和他并排走着。
心裏既忐忑還有點期待。
“是你不動手的,這可怪不得我。”走到院門口了,曾明明才擠出一句話來,說的卻不是心裏想說的話。
“還有九十九次。”
沐言沒看她,徑直推門進去了。
曾明明一怔,半天才反應過來,狠狠跺了下腳,罵了句小氣鬼,心情卻莫名其妙的好了。
她追了進去,沐言已坐在院中的木椅上。
溫和的看着她。
一如相遇的那天清晨。
……
四目相對,兩人都有些不自然。
“午飯吃什麽?”沐言突然開口,卻是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
曾明明嗔了他一眼,自顧自朝自己屋子走去。拉開門,停住,“我想吃芹菜餡兒的包子,想吃就來幫忙。”
沐言聞言立刻站了起來,尾随她進了廚房。
曾明明将一捆芹菜丢過去,“摘菜,嫩的葉子留着,老的丢掉。”說完,拿着不鏽鋼盆舀了幾勺白面,兌水和面。
沐言怔了下,蹲下身子開始擇菜。他還沒擇完,曾明明已經叮叮當當的剁起肉餡來。
等明明把肉餡剁好了,沐言還在慢條斯理的擇芹菜,一個葉子一個葉子的摘着,幹的賞心悅目。
“你故意磨蹭是吧。”曾明明将菜刀狠狠戳在木闆上。
“我可沒磨蹭,是你幹的太快。”沐言說的慢條斯理。
“擇完洗幹淨,搓成片,剁碎,裝在這個盆裏。”
曾明明斜了他一眼,将一個不鏽鋼盆遞了過來。
“好。”沐言應了一句,将擇好的芹菜放進水池中洗了起來。
曾明明看着他修長的手指笨拙的滑過菜葉卻小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想笑。
“你不是會煮飯嘛,怎麽洗個菜這麽别扭。”
“人各有所長,你擅長做菜,我擅長推理。”沐言說的有理有據。
“是嗎,那先給我削個蘋果吃,我渴了。”曾明明示威似的看着他,剛才被他戲弄了,現在她得找回場子。
“好。”沐言不急不惱,放下清洗了一半的芹菜,“蘋果在哪?”
“冰箱裏,記住,洗完了切成片,插上牙簽。”曾明明靠在座椅上美滋滋想,讓你欺負我,使喚不死你。
五分鍾後,曾明明指着盤中隻剩下比蘋果核大不了一圈東西,瞠目結舌。
“這就是你削的蘋果?”
“是啊,對了,我忘了牙簽。”
沐言恍然,伸手将牙簽插在蘋果核上。
曾明明憤然站起,從冰箱内重新拿出兩個蘋果,捏住一個,走到沐言面前,将水果刀按在蘋果邊緣,一手飛速旋轉,蘋果皮連城一線,飛快的從另一端冒出,很快蘋果削好了,蘋果皮又薄又平。
“不錯,我自愧不如。”沐言從她手中接過削好的蘋果,湊到鼻尖聞。
“你學着再削一個。”曾明明從他手中搶過蘋果,‘咔嚓’咬了一大口。卻發現像嚼了口蠟,什麽味道也沒有。
“我‘吃’了一半,你可以吃另一半。”沐言認真指着另一面。
曾明明頓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