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能醒過來……讓我做什麽都無所謂。”邱玲玲淚眼婆娑的看着曾明明。“明明,你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
“我會盡力,不過,我得先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曾明明将視線落在毛裕興身上。
就現在的情形,能保持理智的說話條理性的,估計也隻剩下他了。
“當時我并不在場,聽玲玲和董姐話的意思,大東是玩着玩着遊戲突然昏倒的,當時,她們還以爲他實在累了睡着了,也沒太在意,直到午休的時候,給他買了飯菜回來,卻怎麽也叫不醒他,這才知道出事了,把我喊了回來。”
“爲什麽說他走失了魂魄?他這種情況也許是長期缺乏營養和睡眠的緣故,不一定和靈魂有關。”
曾明明有些不解。
“本來我也讓她們先送醫院的,可後來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這才讓我斷定,他這個情況不是一般的疾病,而是失魂症。”毛裕興将手中的香煙掐掉,輕咳了一聲,“還是讓玲玲說吧,我對電腦遊戲一竅不通,解釋不清楚。”
“我說,我說……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邱玲玲的小臉煞白煞白的,緊張的直哆嗦。
“别怕,挑重點講。”曾明明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
邱玲玲幹咽了口吐沫,結結巴巴開口:“當時大約一點多了,我見他一直睡不醒就去食堂幫他打了份飯,然後我讓董姨喊他吃飯,可是怎麽叫他都不睜眼,再後來,他的臉色就不對了,連呼吸都覺察不到了,我剛要喊救護車,他的……電腦屏幕突然自己亮了,然後,我……”邱玲玲聲音卡主。
上下牙齒不停的扣響,嘴唇不停哆嗦,連眸光中也盡是駭然。
“别緊張,都過去了,現在毛叔和我都在,不會再發生可怕的事了”曾明明一把攬住她的肩膀,過了好一會兒,邱玲玲這才緩和了一些。
“電腦亮了,我看到一個人騎車白馬從遠處跑過來,馬背着一男一女,剛開始,我沒有太注意,後來我才發現那是周建東的ID。就是他在遊戲裏的人物形象,可他已經昏死過去了,他的人物怎麽會自己動呢?”
“不是說隻要知道遊戲密碼賬号,都能登陸的嗎,我還見過他上你的号做任務呢,也許他把自己的賬号密碼告訴了别人。”
曾明明一怔,僅僅是遊戲賬号自己動了,不應該吓成這樣吧。
“如果隻是一個賬号,我當然不害怕了,問題是,那個角色的樣子已經不是遊戲中設定的樣子,無論長相,穿着,還是表情,完完全全都變成了大東本人。我當時就懵了,抓住鼠标放大了遊戲中的形象,越看,越覺得驚悚,不僅相貌變了就連衣服也變成了,我甚至還能看到他脖子上系的玉石鏈子,這可是上個星期我們倆去大慈閣燒香時候在地攤上買的。我絕對不會看錯。”
邱玲玲越說越激動。
“我一看這個就急了,趕緊用力怕打顯示器,大聲呼喊他的名字,而遊戲中的大東似聽見我的聲音,不停四處張望,可他好像看不到我,無論我怎麽喊,他都看不到。”
說到這兒,邱玲玲眼淚又冒出來了,聲音也顫抖了起來。
“後來,董姨也過來了,我們倆不停對着屏幕喊他,結果,大東沒看到我們,他身後的那個女人,卻轉回了頭……”
邱玲玲眸光浮起一絲懼意,顫聲繼續說:“她的樣子也變了,不在是遊戲中狐女的設定,變成了一個長發披肩,臉色蒼白的女人。她的眼就像兩個黑窟窿,嘴唇鮮紅的吓人。她直勾勾看着我,好像能看到我的存在。我看着她對我笑,一邊笑,眼角一邊淌下漆黑的淚。她的臉不停的擴大,最後将整個屏幕都沾滿了,然後,整個屏幕開始不停的往下淌黑血,不停的淌……”
“當時我也看到了,太吓人了,我似乎還聽到了有人不停在哭嚎,就像鄉下女人哭喪一樣的聲音,當時辦公室裏就我和玲玲兩個人,我們倆吓壞了,實在沒辦法了,就把電腦屏幕關了。可就是因爲這樣,大東忽然沒氣了,我們實在沒辦法,隻好給毛警官打了電話。”
董姨心有餘悸的看了毛裕興一眼,一臉懊惱的說:“都怪我們太膽小了,關了電腦,将大東徹底留在了那個地方,再也出不來了。”
“這也不能怪你們,任誰看到那樣的事,本能都會去逃避,隻是這樣一來,大東的魂魄就被困在了遊戲裏,再也出不來了。”
毛裕興歎了口氣。
“如果當時你們不關屏幕,我還能和他溝通上,說不定能把他弄不出來,現在,沒辦法了。”
“一個遊戲還能鎖住人的魂魄,遊戲不是一個虛拟的世界嗎?”
曾明明聽的雲山霧罩。
“對啊,虛拟的世界,可也是一個世界啊,這個自然界有無處這樣那樣的空間,有的空間就像咱們生存的社會,有山有水有陽光,可有些世界就是虛無缥缈的,就連裏面的人都沒有具體的形象,多位空間确實存在,這可不是迷信。”
“而且,我懷疑……不止大東的魂魄進了這個空間,還有一個怨靈也進去了,就是她的存在,才讓大東走失了精氣神,喪失了自我。我想,這個怨靈控制住了他,至于她控制他的目的,我就無從得知了。”
毛裕興從口袋中摸出一個幹癟的煙盒,裏面卻一根煙也沒有了。
“給。”董姨一聲不響的從口袋摸出一包三五,遞了過來。
毛裕興也不客氣,接過來就撕開口子,直接彈出三根。
“少抽點!”董姨皺了皺眉,胖胖的臉頰上騰起兩團紅暈。
毛裕興一怔,翻了個白眼,拔出一根煙,點燃了,使勁兒吸了一大口。
“現在要想救他,隻能進入那個空間,我沒這個能力,隻能靠你了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