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表情,林顔夕輕笑了出來。
她也知道卡爾文終于想明白了,也不再多說,開始享用起卡爾文爲她精心準備的夜宵。
她和那些每天都把減肥當成事業的女孩不同,她從來沒有減過,甚至食量比普通的男人都大。
但她的訓練量卻也不是誰都能比的,吃再多東西也能消耗掉,所以根本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于是不管對晚飯還是夜宵,從來都是來者不拒,更何況卡爾文已經摸清了她的口味,這些菜基本上都是她愛吃的,再加上一些新鮮的她沒有吃過的菜品,到也更不客氣。
看到她的動作,卡爾文一陣無奈的歎了口氣,怔怔的看着吃得香的林顔夕,“你是不是可以把所有的事都看得這麽通透?”
“怎麽這麽說?”林顔夕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
卡爾文想了下才說道,“你對于自己的人生規劃,有着這個年紀其他女孩所沒有的清晰,對自己的選擇有着其他人所沒有的堅定。”:
“對任何阻擋你前進的障礙都可以輕松邁過,對任何誘惑也都可以無視,一直堅持自己的路,從沒有動搖過。”
“說真的,你真的是太特别了,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妹妹會是這樣一個女孩。”
聽了他的解釋,林顔夕輕笑了下,“也許……和我的經曆有關系吧!”
而說着突然問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是怎麽當的兵?”
見他搖頭,林顔夕頓時來了興趣,于是馬上和他說了起來,将當初怎麽到了軍營的事像講别人的故事一樣講了出來。
看到卡爾文驚訝的目光,她才笑着問道,“覺得很驚訝?”
卡爾文輕點了下頭,“我是真的沒想到,現在看到你對于做軍人這麽執着,我還以爲這是你從小的夢想,卻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故事。”
林顔夕聽了輕笑了下,“的确,當初是從沒有想過要做軍人的,甚至是有些排斥。”
“可你不知道,這個集體、這身軍裝它會帶着一種魔力,會慢慢的吸引你,改變你,讓你慢慢的成爲那個努力的自己、堅持的自己。”
“我并不是改變了理想,我依舊想去學畫畫,想去全世界最好的美術學院,但那些事什麽時候去做都不晚,而且好多人都能做。”
“我想趁着年輕,去做一些未來做不的事,更不是誰都能做得了的事。”
卡爾文怔怔的看着她,“你現在想做的,就是每天生活在危險之中,每天面臨槍林彈雨?”
“你不是也一樣?”林顔夕卻沒有解釋,而是直接反問道。、
“我不一樣。”卡爾文臉色變了下,“我是爲了生存,如果我不拿起槍,那就等着讓别人拿着槍指着我的頭。”
“是啊,你是爲了自保,是不得不。”林顔夕點了下頭,表示明白,可随後又指了下自己,“可我現在所做的,就是爲了讓人更多的人不用被人拿着槍指着他們的頭。”
“我每天生活在槍林彈雨中,就是爲了保護這個國家的人,可以生活在沒有戰火的安全的生活中,難道你不覺得這也同樣有意義?”
聽了她的話,卡爾文怔了怔,沉默了下,最終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我是說不過你啊……”
“因爲我說的有道理。”林顔夕直接又說道,“如果這個國家的每一個人都隻想着自保,隻想着自己的安危,那它就不會有今天。”
“别忘了,我們的父親曾經也爲它而努力過,也爲它付出了那麽多。”
“可就是因爲這樣,他才落得今天的下場,有家不能回,有親不能認,我們一家人甚至這麽多年後才相見,你覺得值得嗎?”聽到她提起林建文,卡爾文的臉色突然一變。
林顔夕能理解他爲什麽突然激動起來,他在外漂泊這麽多年,相信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林建文都經曆了什麽,也沒有人比他更能懂林建文的苦。
可理解歸理解,林顔夕卻無法認同,看着他人不禁也正色起來,“卡爾文,如果你問我,我們一家人落得這樣的下場值得不值得,我沒辦法回答你。”
“畢竟這世上沒有一個衡量的标準來确定我們所做的事是不是值得,但我卻知道,他一定沒有後悔過。”
“也許他會後悔當年的離開,也許會後悔扔下我和媽媽,但絕對不會後悔曾經做過軍人,曾經爲那個國家而流過血。”
“即便是後來所發生的事,會讓他心寒,會讓他心疼,甚至還讓他付出了大半生,但我一樣堅信這些。”
卡爾文臉色變了變,深吸了口氣才問道,“你怎麽确定,你都沒有問過他。”
林顔夕聽了卻笑了出來,“我不需要問,就隻從他的那句話就能聽得出來。”
“這麽多年,他隻想着等來一個清白,卻從沒有要求過其他,難道這還不能證明嗎?”、
卡爾文聽了一窒,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深深的歎了口氣,“你說的沒錯,他真的是這樣……”
“這麽多年了,從不許我們接任何危害華國的生意,也不許我們做任何損害華國利益的事,甚至在戰場上遇到華國人,還會義務的将人救出來。”
“可這些……誰會知道,誰又在意他做了什麽?”
林顔夕聽了卻笑道,“有人知道,也有人會在意。”
“卡爾文,你想想,如果不是你們這些年的所做,我現在怎麽能坐在這裏,也許早已經調離了現在的崗位,或者與你們永不相見。”
“可就因爲你們這些年所做的,我的調查可以輕松通過,并且默許了我來見你們,難道這不是你們這些年所做的意義嗎?”
卡爾文頓時無話可說,看着她好一會才歎了口氣,“你說的對,是我太……”
而說着,擡頭看了看了林顔夕,“對不起,我不該這麽做的。”
林顔夕搖了搖頭,“我能理解你,但……我不希望還有下次。”
卡爾文聽了不禁苦笑了下,卻也隻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