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佳雪的話讓他們都是一怔,林顔夕卻最先回過神來,擡頭笑着看向罂粟,“聽到了吧?”
說着沉默了下又開口道,“未來的日子也許很長,可再長的日子卻無法消磨一個老兵的心,我相信即便是受到再多的苦、有再多的誤解,他也不會背棄曾經的信仰。”
聽到她的話,罂粟的表情慢慢的收斂起來,最後竟有些嚴肅,而再看向林顔夕竟帶着幾分歉意,“抱歉,我不應該這樣說。”
“他……是個好兵,是一個真正的軍人,我不應該這樣懷疑他們。”
她的突然道歉,不僅僅是讓林顔夕一怔,連蠍子他們也不敢相信的擡頭看了過來。
要知道,看到罂粟發号施令他們并不會陌生,但看到她道歉,卻真的是太難得了。
到不是罂粟固執,或者犯了錯死不承認,而實在是她難得犯錯,精準的就像一部機器一樣,每一次任務都将所有的人、事,甚至是意外情況算進去,不遺漏任何一絲意外。
所以你難得看到她犯錯,自然也就不可能聽得到她道歉,可這個時候他們還真是開了眼界。
看着罂粟臉上真誠的歉意,林顔夕才确定自己不是做夢,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是在向我道歉?”
見林顔夕一臉震驚的模樣,罂粟再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也是人,也會犯錯,而說錯了話、做錯了事,自然要道歉,這有什麽不對的嗎?”
林顔夕也回過神來,“沒什麽不對,隻是這些話從你的嘴裏說出來,有些玄幻。”
而說着,卻又想到了什麽,“我想這次我可以不需要做其他的事了吧?”
罂粟點了下頭,而随後又指了指桑佳雪,“卡爾文的人在這裏,如果我需要你做什麽,還會當着她的面來說嗎?”
雖然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林顔夕心裏總有些不踏實,不過想想現在這個活她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除了她似乎沒有人更适合這項工作了。
而且就算是有人,也會是罂粟身邊的人,他們去,林顔夕反而更不放心。
于是直接點了下頭,“好吧,我去送她回去,你定一下時間,我們就馬上出發。”
如果說她自己離開的話,那也不需要準備什麽,休息一夜第二天的飛機就可以離開,畢竟她身邊又沒帶什麽人,再有罂粟他們的幫忙,想離開卻也不是難事。
可現在帶了桑佳雪在身邊,現在又有米國人盯着,如果從正常渠道離開的話,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林顔夕才交給罂粟安排,在這方面,她顯然比任何人都專業。
聽到她的話,罂粟輕點了下頭,“我們有自己的渠道,隻不過可能會辛苦一些。”
說着,她看了看桑佳雪,“想要安全回去,你可能要吃些苦頭了。”
桑佳雪雖然一直聽着兩人的話,也聽到和自己有關,但除了剛剛實在沒忍住之外,卻再沒插嘴。
不知是迫于罂粟的壓力,還是在這樣陌生的環境中也學乖了,這個時候突然聽到她對自己說話,忙搖了搖頭,“我不怕辛苦。”
見她這麽說,罂粟也輕點了下頭,“不怕吃苦那是最好的。”
這才又看向林顔夕,“我來安排一下,你們也準備一下,争取兩天之内讓你們離開。”
林顔夕無奈的輕點了下頭,“看來這次回家的時間又要延遲了。”
罂粟看着她輕笑着說道,“不過是延遲了而已,你說你這種生活還能過幾年,等年紀再大一些脫離了一線,你就是想出來都沒有機會。”
說着還輕拍了拍她,“珍惜你現在可以到處走的日子吧!”
雖然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聽着她的話,卻怎麽都覺得這麽賤呢?
沒理會她,林顔夕點了下頭,才又說道,“你把撤離的路線情況,以及聯絡人的資料都先給我,我需要了解一下。”
罂粟沒有反對的點了下頭,可說着看向桑佳雪,“我們爲了你,代價可大了,你知道經營這條路線我用了多久,又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嗎?”
桑佳雪一窒,怔了下馬上說道,“我可以補償你們的……”
聽到她的話林顔夕暗中暗罵一句傻子,這麽容易就上了罂粟的套了。
于是隻能無奈的說道,“卡爾文已經用命在幫我們,甚至還爲了我們得罪了米國人、歐國人,你一條備用線路而已,用得着這麽斤斤計較嗎?”
見林顔夕竟然站出來幫她,罂粟就知道這個小肥羊要飛了,于是隻能無奈的點了下頭,“好吧,你說的算,不過這次見了你家的卡爾文替我向他道聲謝。”
“以你個人的名義?”林顔夕卻抓到了她話中的字眼,直接開口問道。
罂粟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當然是以SNU的名義,這次的任務連你們都算是在幫我們的忙,可你們是自己人,就算了。”
“可他們還是爲這次任務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當然要感謝一下。”
林顔夕這次沒有多說,用力的點了下頭。
她知道,雖然一句感謝而已,聽着有些太輕了,甚至任何人都可以說上這麽一句。
可林顔夕卻清楚,這一句感謝對于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麽。
卻在林顔夕有些傷感的時候,罂粟突然又開口說道,“你之前的停職調查,應該還記得吧?”
林顔夕當然記得,因爲卡爾文的事,整個小隊延遲了假期,留在血刃配合她,當時雖然可以理解,但心裏卻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此時罂粟再度提起這件事,卻讓她有些發愣。
罂粟沒有等她的回答,而是直接又說道,“那次的調查其實是一直進行到現在的。”
見林顔夕要變臉,忙又說道,“你先别急着生氣,之所以一直進行到現在,不僅僅是對你,還有……對當年的事。”
林顔夕聽了終于明白了她的意思,頓時有些激動的拉住她的手,“是不是有了新的結果?”
罂粟輕點了下頭,“我們找到了當年的資料和老兵進行了了解,你父親……他不但沒有叛變,他還是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