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後來我就撐過來了。”林顔夕說着自己竟笑了出來,“我撐過了那段最簡單的時期,我也得到了我一直想努力得到的。”
“當撐過那一切,會發現,原來曾經一直以爲那個難得過不去的坎,現在回過頭去再看,卻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而那之後的我雖然經曆過更大的難關,經曆了更殘酷的戰鬥,偶爾也迷惘過,可這些都沒能再影響到我,即便這次的戰鬥異常的慘烈,甚至發生了許多我想都想不到的事,可我依舊承受下來了。”
邊說着,林顔夕擡頭看向劉語安,“我知道你現在突然間的改變,每天要面對的和你所想象的也大不一樣,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可誰要你喜歡,誰要你當初選擇了這條路,你想即要做你喜歡的,卻不接受你喜歡的職業所帶來的這些附加的困難,生活哪有那麽的簡單?”
劉語安頓時傻在那裏,怔怔的看着她沒能回神。
林顔夕卻沒理會她,直接繼續說道,“你其實不是不知道做一個真正的演員要面對什麽,這個圈子裏的東西不是秘密,尤其是你在電影學院的時候,可以更多的接觸到這些東西,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做爲一個當紅演員所要具備的,所需要去努力的。”
“你隻是還沒有準備好,突然從一個環境闖入另外一個,卻還沒有适合這個圈子裏的規矩就要站在它的最頂端,讓所有人拿着放大鏡去盯着你所有的行爲,放棄一部分演戲的時間去做你那些不喜歡的事,心裏不開心,也不适應。”
“可你忘了,這些也是你做演員的一部分,如果這些做不好,沒有那麽多人喜歡你,甚至是盯着你,你又怎麽有機會去做演員,誰會給你戲演?”
“好像……是這麽回事。”劉語安有些怔怔的回着,自己默默的蜷縮在沙發之中,眼中有些茫然的想着她的話。
林顔夕想給她時間消化,于是起身将她吃過的飯菜都收拾好,這次卻沒換到劉語安的打趣,而當林顔夕拿着熱水走回來時,見她還怔怔的蜷縮在那裏,一動都沒有動過。
見她這樣,林顔夕輕笑了下,“我知道你有壓力,做你們這行的壓力一定是比普通人要大得多的,但卻也并沒有大到無法想象的地步吧?”
“我們每個人的承受能力都是有彈性的,我相信隻要你能闖過這一關,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就會越來越強,你自己也會越來越強大。”
劉語安此時終于擡起頭,看向林顔夕竟有些哽咽,“其實和你的比起來,我這些真的已經不算什麽了,我甚至在想,如果當初我選了另一條路,和你一樣去做軍人,一定沒有你做得好,甚至還沒有到達你的這個高度就已經崩潰了。”
林顔夕笑着搖了搖頭,“這個世上沒有如果,而且誰也不知道你的潛力有多大,連你自己也不知道,退回幾年前的時候,有人和我說我會變成今天這樣,打死我也不會相信。”
“所以你也一樣,即便現在面對的對你來說有些難,可我相信你會調整好,而且很快會把那些你不喜歡的活動、讨厭的采訪,甚至是那些挑剔的評價,變成你生活的一部分,并且去享受他們。”
而說着,林顔夕看着她笑了笑,“好了,現在和我說說今天爲什麽會突然這樣,以我對你的了解,似乎還不至于這麽脆弱吧?”
“怎麽不至于,你都不知道我這些日子積攢了多少的委屈、壓力和不滿,卻說不出口,身邊沒有任何人能讓我說出真心話,更不可能發洩出來,甚至當面對鏡頭的時候,我還要做那個完美的劉語安。”
“而這些都要我一個人去面對,我是真的有些撐不住了……”說到這裏,劉語安頓了下,想了下才又說道,“可你那麽久都沒有消息,想找你也根本不可能。”
“原本大飛還在我身邊的,有些話還可以和他說說,可他卻也突然消失,讓我連個準備都沒有,卻還要多上擔心他。”
聽到她提起李飛,林顔夕也将注意拉了回來,直接說道,“我回來後也去找過他,他的事我也聽說了。”
劉語安聽了直接坐了起來,看向林顔夕正色的說道,“他不可能做那麽沖動的事,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而且他也不可能那麽想不開,不就是被開除,這個學校上不了還有其他的,有什麽想不開的會讓他一句話也不留突然就消失?”
“那你覺得是因爲什麽?”林顔夕沒有接話,而是看着她反問起來。
劉語安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離開後我去找過他,甚至找私人偵探調查過這件事,卻都一無所獲,而大飛在離開之後也再沒了消息,像世上從沒有過這個人一樣。”
說着一把拉住林顔夕,擔心的說道,“我好擔心他,我怕他在外面會不安全,會想不開、會更鑽牛角尖。”
“他如果在我們身邊,也許還可以安慰安慰他,幫幫他,可現在他自己一個人在外面,身邊什麽人也沒有,不要說幫他甚至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知得有多難。”
林顔夕聽到這些,瞬間明白了,劉語安今天的崩潰不僅僅是這段時間她本身的壓力太大,還要每天擔心李飛,而她又經常性失去聯系,幫不上任何忙。
而像所說的,這些話沒有任何人可以傾訴,隻能自己壓在心底,這些東西越積越多,卻終于在聽到林顔夕的聲音時壓制不住,直接崩潰了。
林顔夕可以理解她,甚至還會羨慕她,因爲至少還能哭得出來、還能發洩,可以說比當初的自己要強得多。
而發洩出來、哭出來了,也就好多了。
想到這裏,林顔夕輕拍了拍她,“他會沒事,我們也都會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