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在身後越來越遠,而不僅僅是槍聲,還有身後愈發明顯的喘息聲。
但這個時候卻不能停下來,隻是慢了幾步攙扶住她。
而拉着她邊向前走着邊說道,“王思可,你知道你這兩天已經走出多遠了嗎?”
她說這些當然并不是想讓王思可回答她的,邊走着繼續說着,“我們出來兩天,你走了幾十公裏,血刃選拔時的極限越野也不過如此。”
“你不是說你想做真正的軍人嗎,現在你已經達到了選拔的标準,如果你真的想做特種兵,等回去我可以給你寫封推薦信,給你一個選拔的機會。”
王思可聽了眼前不禁一亮,突然擡頭看向她,“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林顔夕馬上笑着說道,“不過隻是你現在這樣的水平還是不行的,但你想想,連這樣的戰場都已經經曆了,還有什麽做不到的?”
聽到她的話,王思可終于用力的點了頭,“好,如果這次我還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去試一試你們那個魔鬼訓練。”
林顔夕邊走着邊笑了出來,“我是誰啊,我是大小姐,一定能把你安全的帶回去。”
一路逃開,身後的槍聲從激烈的開始,随着她們越走越遠,慢慢的也小了下來,最後慢慢的消失。
林顔夕不知道身後的戰況如何,但剛剛那樣的情況下,不用看也知道兩方的傷亡不小,除非一擊就退避開硬碰硬。
可聽着剛剛的槍聲,怎麽聽也不像是一擊即退的節奏,這樣兩群人碰到一起,相信結果是好不了。
到不是林顔夕多關心他們,而是本能讓她習慣的思考這些,把這些情況加入到她對戰場的分析中來,就是這樣結合着這一點點的情報,來從側面确定此時所處的情況,而不僅僅隻是眼着眼前的情況。
而槍聲平息,兩人也走出了一段距離,剛剛休息處也早已經被他們甩在了身後,但兩人也徹底偏離了路線。
當身後的槍聲消失,也走出了足夠遠的距離,林顔夕也就馬上修正了路線,繼續向首都方向前進。
接下來到是再沒發生什麽,隻是王思可卻也是真的到了極限,雖然走走停停卻也到了脫力的狀态,林顔夕不得不抛下一些不必要的負重,将她背了起來。
可背着一個人雖然體力還能接受得了,卻還是影響她的警惕性,不得不分出更多精神來觀察四周情況。
卻才沒走出一會,突然覺察出不對來,雖然四周靜悄悄的,也沒有什麽危險的氣息,但依舊感覺得到,哪裏有些不對。
雖然按直覺來說,并不科學,但這卻救了林顔夕無數次的命,所以就算是再不科學她也還是相信的。
馬上将王思可放了下來,自己卻馬上拿過狙擊槍一下趴了下來,狙擊鏡中看向遠處,小心的查看着異樣。
卻沒想到,狙擊鏡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本以爲牧霖雖然知道她們的方位,但畢竟人手不夠,也隻不過是通訊支援罷了,卻沒想到背着王思可沒走多遠,竟有人接應他們。
就是在十分鍾之前林顔夕還聯系過牧霖,他還并沒有提起這件事。
可狙擊鏡中的那個黑影雖然看不清臉,甚至連軍裝和明顯的标志都看不清,但隻憑那個身影,林顔夕也能認得出來,不是牧霖還能是誰。
林顔夕真的沒想到,他竟親自來接應了,而看到他,心裏頓時一陣陣的酸澀,竟有些發怔。
好一會,人影越來越近,林顔夕才驚醒過來,忙找出通訊器。
可一路上遇事冷靜,遇到了那麽多的麻煩都可以冷靜、果斷的去處理,一度幾人就是被她救的命。
卻沒想到這個時候不過是找個通訊器而已,竟有些慌亂,一個沒拿住直接掉到了地上。
見此,林顔夕苦笑了下,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王思可,還好這個時候的她已經倒在草叢中半睡半醒,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丢人行爲。
暗自小小的慶幸了一下,忙撿了起來,這才接通了通訊器,而直接想也不想的問道,“獨狼,你怎麽來了?”
果然聽到她的聲音,牧霖輕笑了一聲,“這樣都看得出來,本來還打算給你個驚喜的。”
林顔夕聽到這聲音,頓時一陣欣喜泛起,但嘴上卻忍不住說了一句,“你也不怕我太過驚喜,直接給你一顆狙擊彈?”
“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牧霖肯定的說道,“隻不過沒想到你能這麽早就認出來,好好的驚喜都沒了。”
而邊說着,人已經慢慢靠近她們的方向,林顔夕也直接坐了起來,對着他擺了下手示意方向。
雖然沒有她示意,牧霖也能找得到,但林顔夕卻還是本能的這麽做了。
當見到他終于進入了自己的視線範圍,林顔夕直接起身,狙擊槍背在身後幾步就走了過去,一下撲到了他的懷裏。
牧霖一個用力狠狠的将她抱住,臉上也露出了笑意,“才多久沒見,就這麽想我了?”
林顔夕沒有理會他的調侃,隻是将頭埋在牧霖的肩頭,好一會才深吸了口氣,擡頭看向牧霖近在咫尺的臉。
一路上,林顔夕保護着被救的華人,照顧着王思可,殺了幾個闖入房間的叛軍,似乎不管什麽都難不住她,一路的危險就這樣帶着王思可闖了過來。
可誰又知道,她其實也會怕,也會緊張,甚至也會累。
但這些在其他人的面前都不能表現出來,她也更不想表現出來,尤其是在那些需要她保護的人面前,她更不能表現出任何的軟弱。
所以這一路,一切的負面情緒都被她藏在心底,壓得死死的。
可當見到牧霖的那一瞬間,這些情緒卻再也壓抑不住,剛剛的那一瞬間,一切的緊張、害怕、恐懼竟都浮上心頭。
捧着牧霖的臉,怔怔的看着他,“能再見到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