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聽了頓時松了口氣,“你能這麽想就好,再說周院長她……還需要你。”
林顔夕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多聊,擡頭看向胖子,突然問道,“她到底是怎麽受傷的,明明是被保護在最裏面,爲什麽會是她?”
胖子聽了也有些尴尬,好一會才說道,“是爲了救傷員。”
“那時我們情況不太好,有許多人受了傷,她和幾個醫生開始現場救助傷員,可沒想到這個時候有人發現了他們,亂槍打了過去……”
林顔夕聽了也明白了幾分,看了看他才點了點頭,“算了,這事也怪不了你,我太了解她了,做爲醫生,她會把救人放在第一拉,發生這樣的事……也就不算是意外了。”
胖子想了下還是安慰她道,“到也還好沒出什麽大事,她的傷也是輕傷,否則我還真的不知怎麽交代了。”
林顔夕搖了搖頭,卻沒再說什麽,隻是情緒依舊有些低落。
第二天周惠終于醒了過來,林顔夕也終于被允許進入病房。
坐在病床前輕聲爲她讀着散文,周惠臉上帶着笑意,目光一直在林顔夕的身上,不知是在聽她讀的詩還是在看林顔夕。
一直感受着她的目光,林顔夕無奈的笑了出來,“你再這麽看我,我都讀不下去了。”
“媽想多看看你而已。”周惠笑着說道,但眼中卻閃過一絲恐懼,随後感慨道,“也許真的是老了吧,曾經上了戰場也沒有怕過,生死由命真的是想開了。”
“可這次……竟真的有些怕了。”而說着看了眼林顔夕,“當被子彈擊中的那一瞬間,我竟然在想,如果我死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我的女兒了?”
“看不到你穿着婚紗的樣子,看不到你未來的模樣,更加不能再參與到你的人生之中,那該是一件多麽遺憾的事啊!”
“媽,你别說了。”林顔夕的眼睛一陣酸澀,險些沒哭出來,頭輕輕的倚在她的床邊,“我……”
看她這樣子,周惠卻反而笑了出來,“可還好,這一槍并沒有把我帶走,也沒有讓我徹底的離開你。”
“以前從沒有覺得,就這樣坐在這裏靜靜看着你,感覺着你陪着我,竟然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邊說着輕拍了拍她,“而且你也别難過了,應該爲我高興才對,至少現在還可以好好的躺在這裏,也沒有太大的傷,劫後餘生難道不算是一件好事嗎?”
林顔夕輕點了點頭,好一會才開口說道,“您也知道自己的傷了,你也是醫生,你覺得以你的情況還适合留在這裏嗎?”
“先别說還能不能參加救援行動,就是僅僅養傷,在這裏都不适合吧?”
聽到她的話,周惠突然沉默了下來,怔怔的看着前方好一會都沒有開口說話。
林顔夕見她沉默,也知道她還是不想提前離開,于是隻能說道,“媽,這裏原本就是疫區,醫療條件也不好,你這樣的情況不适合休養不說,也太容易感染病毒……”
而這時周惠卻突然打斷了她的話,“那你的,你早知道這些,可受了傷不還是來到了這裏。”
“我那麽點皮外傷怎麽能和你比?”林顔夕有些無奈的說着,但想了下還是說道,“要不這樣好了,我送你回去。”
周惠聽了一怔,随後看向她有些意外的問道,“發生了什麽事嗎?”
被她看穿,林顔夕有些尴尬的笑了下,但也不隐瞞的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隻是突然覺得這個環境可能不太适合我,到不如換一個環境。”
“那這裏呢,你們不是還要保護救援隊?”周惠有些疑惑的問着。
林顔夕卻笑着搖了搖頭,“這次可能大家要換防了,這兩天出了些問題,所以暫時新亞小隊是不可能再留下來了。”
“而我們應該也會被調到别處去,這樣的情況……我應該是可以送你回去的。”
也許是看出她的失落,再加上現在的情況的确不太适合再留下來,即對她自己不太好,也浪費醫療資源。
想到這裏,周惠終于點了點頭,“好吧,我們一起離開。”
聽到她這麽輕意就同意了,林顔夕還是一怔,她可是準備了一堆的話打算勸她的,可沒想到就這麽同意了,讓她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周惠見她的表情,頓時笑了出來,“你是不是覺得我會打死也不走?”
“如果是輕傷,我的确不會輕意離開,畢竟救援才剛剛開始沒多久。”
“可我現在的傷,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需要時間調養,留在這裏不但不能做什麽,還要讓别人來照顧我,這樣一來豈不是不但幫不上什麽忙還給别人添麻煩。”
“所以還不如離開的好,而且還有你送我回去,我還有什麽可遲疑的?”
林顔夕暗自松了口氣,臉上終于露出了幾分笑意。
而周惠卻沒有就此罷休,看着她突然問道,“你剛剛說發生了些意外,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和我這件事有關系吧?”
“我……”林顔夕有些遲疑的看了看她,“我不知道要怎麽說。”
可雖這麽說着,想了下還是開口說道,“其實這次的遇襲并不是意外,是因爲隊裏有内鬼向敵人洩漏了我們的位置,才如此的。”
而說着,又把情況向她簡單的說了一遍,但說到最後,聲音卻慢慢的低了下來。
周惠看着她卻說道,“你是擔心哈曼得不到應該有的懲罰所以才心情不好對不對?”
林顔夕沒有再隐瞞,直接點了點頭,“沒錯,我們雖然抓到了他,可卻拿他沒辦法,甚至還要将他遣送回國,我不甘心。”
周惠聽了卻笑着搖了搖頭,“你不應該這麽想的。”
“其實哈曼不過是一個替罪羊罷了,這樣的行動靠他自己一個人,是根本不可能的。”
林顔夕輕點了下頭,“我當然知道他背後肯定是有人在,但連他都沒辦法,又能拿其他人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