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這次是真正的黑,看不清任何東西,甚至隻能憑聲音辨别,而一個狙擊手看不到,後果會是什麽樣,就算是外行也清楚,更何況是她自己。
正因爲明白這些,在這樣的狀況之下,眼睛看不見,四周又子彈亂飛,敵人在慢慢的接近,即便是林顔夕心中也忍不住的一陣陣驚恐。
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急不得,越是急反而越容易出問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想着之前還能看得見時四周的地形,而突然想到一側似有可以隐蔽的地方,抱着狙擊槍一個翻滾,掉入到一個窪地處。
子彈在頭頂飛過,林顔夕躲在窪地之處到是安全,可憑着槍聲和腳步聲能聽得出來,他們離自己也越來越近了。
而随着他們越來越近,林顔夕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得到他們說話的聲音,竟是标準流利的英語,而且說着極爲準确的戰術動作,隻憑這一點,林顔夕就能斷定對方不是海盜。
想到這裏,林顔夕顧不得暴露,對着牧霖輕聲叫道,“獨狼,對方是軍事人員,說英語,有隐蔽能力、反偵察能力。”
聽到林顔夕的彙報牧霖哪裏顧得上,直接問道,“别管那些了,馬上後撤。”
牧霖也是狙擊手,自然知道這個時候林顔夕陷入敵人之中近戰有多危險,暫時哪裏還能顧得上敵人,但除了命令林顔夕回來,隻能邊遠遠的支援着她。
林顔夕當然也想撤退,也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明明應該隻是短暫的失明時間過的卻異常的漫長。
但此時眼睛看不到,耳朵卻異常的靈敏,槍聲之下仔細分辨着他們的腳步聲。
雖然聽着清楚,但林顔夕卻不敢有異動,她可沒有把握能在這種情況下躲開子彈,隻能一直隐蔽在這裏。
敵人越來越近,林顔夕卻反而冷靜了下來,輕輕放下狙擊槍,拔出匕首側着頭慢慢傾聽着他們發出來的聲音。
終于槍聲停了下來,對方顯然也注意到她再沒有還擊,此時停下槍聲要麽是要确定她的生死,要麽是想活捉她。
林顔夕哪裏能容忍這樣的事發生,即便是眼睛看不見了,她也不可能真的束手就擒。
卻在她想着這些的時候,有人已經靠近,林顔夕毫不遲疑,突然猛的跳起沖了過去,她眼睛看不到根本不知對方會做什麽反擊,所以她根本沒想制住對方,隻是一個反手匕首拿在手中直接刺了過去。
随手着手中的匕首刺入林顔夕聽得一聲慘叫聲,随後也不管是刺中了哪裏,在落地前順手一拉,兩人一同滾入草叢之中。
林顔夕隻聽得身邊人的驚呼,卻沒有聽到槍聲,顯然兩人糾纏在一起他們不敢開槍。
而倒在的瞬間林顔夕感覺到對方還在動,顯然也還沒有死。
可還不等她做出反應,對方竟一把掐在她的脖子上,林顔夕頓時一陣窒息感,喉嚨處也一陣疼痛。
而此時受制,林顔夕卻并沒有慌亂,不理會頸間的疼痛,手中的匕首擡手就狠狠的刺了進去。
那人動作一窒,卻又用起力來,兩人竟在草叢之中較起勁來,林顔夕也發起了狠,再顧不得四周都還是敵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将匕首拔出再刺下去。
甚至連再度響起來的雜亂的槍聲響起時都沒有注意到。
連林顔夕都不知刺了多少下後,被緊緊的掐着的脖子終于得到了解放,疼痛感雖還在,但至少可以呼吸了。
可還不等她一口氣深吸進去,卻突然感覺到有人拉她的手,林顔夕本能的反手打去,卻被人一把抓住。
“大小姐,是我!”牧霖的聲音有如天籁般響起。
而随後一把将她拉了起來,“沒事了、沒事了……”
聽到他的聲音,林顔夕緊繃的神經這才松懈,頓時癱倒在牧霖的懷裏,剛剛的一切恐懼都瞬間消失,即便是依舊看不見,但卻已經有了安全感,再不會一個陷入那樣深深的恐懼之中。
邊用力的呼吸着邊緊緊的抓住他,似這樣才能有安全感。
看到她的動作,牧霖還有些意外,雖然剛剛有些危險,但這對于林顔夕來說卻不是最危險的,可即便是在最危險的時候,也沒讓她如此過。
但輕拍了拍她,“沒事了,我帶你回去。”
而看了看她這個時候的狀态,也不再遲疑,伸手一個公主抱将她抱了起來。
可才走出幾步,才發現了不對,“你的眼睛怎麽回事?”
“被閃光彈閃了下,還有點看不清。”林顔夕沒有再隐瞞,“爲了偵察戴了夜視儀,結果一個沒注意就中招了。”
聽到這話,牧霖臉色也是一變,他當然知道這種情況的後果會是什麽,也瞬間明白了爲什麽剛剛林顔夕會陷入那樣的困境。
也爲什麽在殺了一個敵人而已就有那樣的情緒,原來這些竟在失明的情況下做到的。
想明白這些不禁低頭看了過去,“爲什麽沒有叫支援?”
林顔夕卻笑了出來,“我遇襲就算是不叫支援你們也會來,可如果我自己叫支援,反而讓你們亂了,到不如老實等着。”
“再說了,現在不是等到了?”
見她還能笑得出來,牧霖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卻還是停了下來,簡單的爲她處理了一下。
這才發現雖然再沒受新傷,可舊傷卻傷上加傷,而頸間也一個明顯的手印,甚至已經紅腫了起來。
看到這些,牧霖不禁一陣心疼,但看了看自己身上簡單的急救包,也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隻能等待回去再處理。
卻在這時留在一旁處理戰場的野狗走了過來,“獨狼,你看看這個,這些人的身份有問題,像是傭兵,可卻不是海豹的人。”
瞥了眼野狗,正看到他手中拿着的軍牌,臉色變了變卻還是說道,“先回去再說,讓大家擴大警戒範圍,不要再給他們機會。”
而說着,重新抱起林顔夕向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