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這還帶着傷呢,天天雨裏爬泥裏滾的,這傷什麽時候才能好,就不能和你們隊長說說,先休息幾天?”
林顔夕聽了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雖然和最早受傷的時候比起來,已經好很多了,可這些日子的訓練,卻每每剛要恢複一些的時候,傷口又破裂開來。
可偏偏狙擊手也需要手指的靈敏度,傷處又不敢包太厚,于是也傷了好好了又傷,弄成現在這付樣子。
無奈的搖了搖頭,“已經沒什麽事了,再說手指上又不會留疤。”
聽她的話,柳涵陽也隻能歎了口氣。
“柳姐,你不覺得其實我很幸運嗎?”林顔夕笑着轉移話題的說道,“我是第一個進血刃的女兵,而才剛剛來不久,就有機會去執行維和任務,你說這麽好的機會,我又怎麽能錯過。”
“而且就算是不爲了這些,想想那是真正的戰場,以一個軍人的身份進入戰場……”林顔夕說到這裏,眼睛不禁有些發亮,“這簡直就是所有軍人的夢想。”
柳涵陽頓時失笑,“我說你們這些人啊,怎麽都是一個樣,不過你就這麽肯定自己可以選得上?”
林顔夕遲疑了下,最後卻搖了搖頭,“我不敢确定,但不努力卻一定選不上。”
“這次血刃的老隊員都不參加選拔,都是新成立的小隊,就算是和血刃的老隊員比,我也沒什麽可怕的,更何況現在大家都一樣,都是一個起跑線,我也就更沒什麽可擔心的,這樣的情況下爲什麽不拼一次?”
“再說了,即便是沒有這個維和任務我也一樣是要訓練,一樣要學各種外語口語、叢林沙漠做戰,隻不過是把時間提前一些罷了。”
“雖然我是學心理學的,可像你們這種情況,我卻依舊沒辦法理解,一次次的超越自己身體的極限,又一次次的做出用心理學,甚至是醫學上都解釋不出來事……”
林顔夕聽了輕笑了下,“柳姐,你是學心理的,也是學醫的,所以不管面對什麽事、什麽人,都喜歡用自己的專業去分析。”
“可這個世上有許多的事,并不是要靠分析的,而且有些時候機會稍縱即逝,等你有時間去分析完它的優缺點,值不會值得去做,你能不能做得到的時候,機會已經沒了。”
“所以有的時候,我們更喜歡憑自己的直覺去做事,至于能不能成功,那不是最初需要考慮的範圍。”
“當然,我不是想抹殺你的專業,我得承認,柳姐你的專業真的幫了我們不少,我想如果沒有你每次的心理疏導,我相信現在血刃大隊的大多數人都會有自己的心理疾病。”
“但你所不明白的那些,心理學所解釋不了的那一部分,我想就是所謂的精神吧?”
柳涵陽怔了下,沉默了下才忍不住問道,“是信仰的力量還有執着、不放棄的精神?”
林顔夕笑了下,“我也說不太清楚,說實話,我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爲什麽能堅持下來,原本每每到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會想,再撐一下,就好了。”
“可沒想到,這麽一撐再撐,竟進了血刃,可偏偏進了血刃不過不是個開始,越來越難的挑戰等着我。”
“現在的我不能退,隻能進,不管是挑戰極限也好,突破自己也罷,我必須做到最好,不管是心理學可以解釋的正常反映,還是你所不理解的有些變态的執着,我都不能放棄。”
“這次的選拔我是沒有把握,也沒有想過一定是我,但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可以和老兵學做戰經驗,可以和我師傅學着做一個幾乎全能的可以超距離狙擊的狙擊手,這些哪一樣在平時都是求不到的好事,我又有什麽資格不努力呢?”
柳涵陽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我勸你不但沒勸住,反而被你說動了。”
林顔夕聽了頓時笑了出來,“柳姐,我知道你擔心我,天越來越冷了,天天這麽訓練怕我吃不消。”
“不過你真的不用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身體垮了就什麽都沒有了,一定會注意,不再讓自己受傷的。”
柳涵陽聽了卻也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既然你自己都這麽說了,那我還有什麽可說的?”
而說着,卻又想到了什麽,“對了,你床頭櫃裏我放了熱貼,你明天訓練時記着戴上。”
“柳姐,你真是我親姐。”林顔夕頓時一陣感慨,笑得狗腿的說着。
柳涵陽頓時氣得笑了出來,一個枕頭砸了過去。
柳涵陽的勸說顯然是沒什麽用處的,林顔夕所謂的保證也是建立在完成所有的訓練之上。
現在的選拔時期,不管是誰,都沒有這個特權,如果不訓練也可以,那就連同你整個小隊一起退出。
林顔夕當然不想退出,更不想連累大家,所以她一個受了傷的女兵卻還和其他人一樣的訓練程度,絲毫不比任何人要差。
X小隊自成立以來,不管是訓練還是合作者,接觸更多的都是罂粟部門的人,所以不管是他們對别人,還是其他小隊對他們,都不是很了解。
甚至印象還停留在,有一個女兵,是和其他部門共同合作成立的小隊上。
因爲不了解,再加上對林顔夕的偏見,并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甚至連他們小隊都沒放在眼裏。
也許同她一起參加過選拔的人還記得她的能耐,到沒那麽大的偏見,甚至也把她當成對手來看,偏偏是那些小隊中的老隊員,或者說是沒見過林顔夕的人,才會抱有這樣的想法。
當然,在一段訓練時間之後,再也沒有人有這樣的想法了,而這對林顔夕來說也不見得是好事,因爲她再也不能扮豬吃老虎了。
開始慢慢的有人把她當成‘敵人’、當競争對手,突然讓林顔夕明白,有的時候示弱也不是一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