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問題?”林顔夕聽了一驚,她當然清楚他臉上的傷有多重,那一刀深可見骨,止血包紮的時候不管是頭上還是眼中都是血,根本看不到傷的是傷裏。
現在一聽到孫醫生的話,一顆心更是提了起來。
“那一刀是擦着太陽劃下,一直傷到眉弓,而且傷口很深。”說到這裏,她卻停了下才又說道,“因爲太靠近眼睛所以傷口處理起來有些麻煩,也因爲太近了,所以現在還不知道會不會對他的視力有沒有影響。”
林顔夕聽了臉色一變,頓時急着說道,“他是狙擊手啊,如果眼睛傷了還怎麽做狙擊手?”
“你先别急,我也隻是說不确定,但恢複正常的幾率還是很大的。”孫醫生見她臉色不好,忙又安慰道,“其實應該很值得慶幸了,“如果匕首再深一點或是再偏一點,那麽就不是現在的問題了,而且你也得相信孫姨的醫術吧,别的不敢保證,外傷這方面,就是在軍醫院也是能拿得出手的。”
林顔夕回過神來,忙說道,“孫姨,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擔心……”
聽了她的話,孫醫生輕拍了拍她,“我知道你擔心,不過我們也一定會盡力治好他,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的。”
林顔夕用力的點了下頭,“謝謝你孫姨。”
“你這孩子啊,出去當兵了怎麽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聽了她的話,孫醫生忍不住感慨起來,可看了看她又想到了什麽,“不對啊,你那麽擔心他,這是你什麽人啊?”
林顔夕無奈的搖了搖頭,“孫姨,你老毛病又犯了,這是我們隊長,他的傷就是爲了救我受的,我能不擔心嗎?”
“這樣啊……”聽她這麽說,孫醫生到也沒有再說什麽,但看到她的傷,卻想到了什麽,忙又說道,“不過有件事你們得有個心理準備,他這傷這麽深,即便是恢複後,也一定會留疤了,而且還不會太小。”
林顔夕怔了,随後反應過來,直接說道,“我相信他應該不在意這個,如果一道疤能換狙擊手的眼睛,我都願意換,更何況是他?”
“說什麽呢?”孫醫生聽了卻打斷了她的話,“不許說傻話,你一個女孩子和他們怎麽能比?”
“你得給我聽好了,以後不管什麽保密任務也好重大任務也罷,都要以自己的安全爲重,不能再受傷了,知道了嗎?”
林顔夕沒有回答,她當然也希望安全,每次任務誰又不想着能安全回來呢,可當一隻腳邁入血刃大門的時候,就沒了絕對安全的任務。
門外突然傳來吵雜的聲音,林顔夕突的驚醒,忙說道,“他出來了,我去看一下。”
而才走出幾步,就想到了什麽,回頭說道,“對了孫姨,我回來的事還是不要告訴我爸媽了,我即沒有時間回去看他們,而且這個樣子也沒辦法去。”
聽了她的話,孫醫生遲疑了,最後卻還是點了點頭。
牧霖果然出了急診室,而昏迷中的他還沒醒過來,也許是因爲失血過多,臉色還有些蒼白,加上被包紮了的一半臉,看起來沒了平時的淩厲,卻多了幾分讓人心疼的感覺。
而才将牧霖送進病房,就聽身後吵了起來。
林顔夕一驚,忙轉身跑了出去,卻正看到胖子揪着不知什麽時候來的薛長遠的衣領,大聲罵道,“你個王八蛋給的什麽情報,差點把我們的人害死!”
“胖子!”見這情況,林顔夕不用問也明白胖子什麽意思了。
薛長遠給的情報的确有誤,從他們與郝強交手的情況來看,他應該不僅僅隻是在混亂的戰區生活幾年那麽簡單,尤其是郝強身邊的那個人,更不是那麽簡單。
但這個時候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她相信薛長遠應該已經盡力了,畢竟在國外的資料也不是他想查就能查得到的。
于是上前一把拉住胖子,把薛長遠從他的手上解救了下來,“胖子,冷靜點,你也搜集過情報,知道這份工作有多難,這麽短的時間把能告訴我們的都告訴我們了。”
胖子聽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才對着林顔夕說道,“可你和獨狼的傷就這麽算了?”
“什麽叫就這麽算了?”林顔夕直接反問,“我們是執行任務受的傷,是郝強傷的我們,是我們自己能力有限,和人家薛隊長有什麽關系,難道任務受了傷你還要去怪大隊長把任務派給你?”
胖子一窒,一時說不出來話來,隻能壓着火氣不滿的站到一旁。
林顔夕見了也不再多說,扭頭看向還喘着粗氣沒恢複正常的薛長遠,“薛隊長,抱歉,我們的人可能因爲獨狼的傷,所以有些激動了。”
薛長遠擺了下手,臉色也有些難看的說道,“不怪他,他說的也沒錯,的确是我的情報不準,遺漏了這麽重要的信息,所以才害得你們受了傷。”
牧霖還躺在裏面,林顔夕不想浪費時間和他說這些客套的話,直接問道,“那個郝強的情況怎麽樣,審了沒?”
她的話讓薛長遠更有些尴尬,但還是說道,“他的傷……有點重,現在也還沒醒,所以審訊的事可能要等等了。”
想到當時被打成豬頭一樣的郝強,似乎也的确沒那麽快會醒,于是也點了點頭。
而剛剛隻顧着胖子的情況,沒注意多看,此時一擡頭,也看到除了薛長遠之外,孫平他們竟也都來了。
見她看過來,孫平主動開口說道,“這次的任務謝謝你們了,如果不是你們,這任務也不能這麽痛快的完成,也許……”
林顔夕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這次遇到郝強的不是她和牧霖,也許就不僅僅是受傷的事,甚至會有犧牲。
但她還是搖了搖頭,“沒什麽謝不謝的,這又不是隻是你們的任務,到了我們手裏,就是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