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最初她是被激的進入選拔營,又憑着一股不服的勁撐了下來,甚至連這次的任務都是被逼無奈,一切都是被動的。
那麽現在卻是已經明白,有些事不能永遠的被動下去。
而接下來不管進入血刃還是做職業軍人,她都不能再像之前那樣。
之前她雖已經足夠努力,但一切都是随遇而安,并沒有真正的自己努力去做什麽。
可真的想明白的時候,她卻比任何人都清楚,選拔營時的辛苦根本算不了什麽,不管是吃苦還是受傷都是爲了執行任務是更有能力保護自己。
這些牧霖當然比她更加清楚,但從牧霖嘴裏說出來是一回事,可真正的自己想清楚卻是另一回事。
林顔夕能想明白這些,卻證明她真的能以一個軍人的角度去考慮問題,也意味着她真的在長大了。
這個長大,卻不僅僅是年齡上的,更是心态上的。
而這樣的成長,卻不是正常人所應該有的,它不像是大學生進入社會時的轉變,不像是離家在外開始獨立的自己生活。
是真真正正心理上的成長,現在的她沒了初進軍營時的叛逆、沒了對未來的迷惘、更沒了對于選擇的不确定。
這樣的成長在某些方面來看的确是好事,讓她明白要怎麽樣去做一個真正的軍人。
可從牧霖的角度看來,卻不知是不是好事,因爲在他看來,林顔夕正在慢慢擁有一個真正軍人的心态和素質,可這也意味着她将會面臨更多的危險。
牧霖深深的歎了口氣,“我真的不知道把你拉進來對你來說是好還是壞。”
林顔夕聽了卻笑了出來,“我們都不是預言家,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怎麽樣,更不會有人知道進入血刃對我是好還是壞。”
“既然誰也不知道未來,那麽就珍惜現在,把現在能做的都做到最好。”
牧霖歎了口氣,輕放開她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放心,隻要你自己不怕苦,血刃就不缺你要學的東西。”
林顔夕聽了頓時失笑,“你就這麽肯定我一定去血刃,而不是罂粟那裏?”
“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牧霖笑得笃定,很是肯定的說着,而後又想到了什麽馬上說道,“更何況SNU可沒有我。”
“牧霖,我是發現你這臉皮是越來越厚了。”邊說着,林顔夕毫不客氣的伸手去捏他的臉,而隻捏了一下還不過瘾,另一手也上去直接将他的臉捏得變了型。
“咳……”卻在這時一聲咳嗽聲傳來。
兩人同時看了過去,卻看到罂粟站在門口處。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罂粟見兩人看過來,暧昧的笑着問道。
而林顔夕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還捏着牧霖的臉,忙松開手站了起來,“咳……有事?”
“沒有什麽太大的事。”罂粟邊笑着邊走了進來,“隻是通知你們,明天早上會有人來接應,我暫時還要留在這裏不能送你們回國了。”
牧霖也站了起來,看了看她,“你專程來這麽一次,就是爲了告訴我們你不送我們了?”
見被他懷疑,罂粟也不生氣,笑着走了進來,“當然不止,隻是這次的任務事關太多,涉及也太廣。”
“所以任務未結你們也暫時休假,等我這裏結束回去後,才會徹底結束。”
可聽到可以一直休假的事,林顔夕卻沒什麽可高興的,臉色一沉直接說道,“你的意思是隻要任務不結束,我們的身份還不能恢複?”
罂粟忙搖了搖頭,“當然不是,雖然在我回去之前還不能走正規的渠道将你們的情況說清,但你們的通緝令已經撤銷,身份都已經正常,你完全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回國。”
“可以說,除了不能回軍營報道,其他的任何事都可以做,而且對你們的家人也不會再有任何的影響。”
林顔夕聽了這才松了口氣,輕點了下頭沒再說什麽。
牧霖輕拍了她一下,這才對着罂粟說道,“那你這邊快點,我們總不能一直等着你。”
罂粟不禁笑了出來,“給你們放假還不開心?”
“放假當然開心,可這麽不明不白的假,放着可不是那麽舒服。”牧霖冷笑了聲,替林顔夕直接回答了出來。
“牧霖,我看你是懷疑我故意耽誤你們歸隊的時間,拖延林顔夕去血刃。”罂粟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牧霖聽了也不意外,直接反問道,“不是這樣嗎?”
“你怕我趁你不在直接把她拉去血刃,所以給自己争取點時間,這樣覺得公平一些?”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雖然惜才,可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如果她真是不想去,我還能硬要人不成?”罂粟一臉不屑的說着。
而對上牧霖的目光,卻頓時有些心虛了,看了眼林顔夕才開口說道,“當然,如果能讓她進入SNU,我當然也開心的。”
聽到兩人的話,林顔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們兩個讨論的那個人好像是我吧?”
兩人幾乎同時看了過來,随後卻都笑了出來,而牧霖也終于妥協,看了罂粟一眼,“既然你說是爲了任務,那就按你說的,我們會等你回來。”
而說着又看了看她,“不過這裏雖然已經被我們控制了,卻還是有危險,你們也要小心。”
罂粟不在意的笑了下,“放心吧,我雖然才剛剛來,可這裏的一切也一直清楚,有沒有危險我當然也知道。”
聽她這麽說,牧霖也知道不需要再提醒,輕點了下頭不再多說。
而罂粟看了看兩人,笑了出來,“好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你們……繼續?”
兩人動作整齊的給了她一個白眼,都沒有多說什麽。
罂粟離開,兩人重新開始整齊東西,如果按林顔夕所說的,的确沒什麽可帶回去的。
于是不管是牧霖自己還是林顔夕,都一個小小的背包就搞定了。
第二天離開的時候,林顔夕特别挑了套最不像軍裝的衣服,畢竟要回國了,總不能還穿着外軍的軍裝回去。
隻不過找了一圈,即便是最不像軍裝的衣服,也還是件外軍的作訓服,所以即便出來幾個月頭發已經長到可以紮起來,卻依舊沒有一點女孩樣了。
林顔夕算是發現,自進了軍營後,她似乎離正常的女孩樣子越來越遠了。
雖然心裏感慨了一下,但卻也沒有再去多想。
可當走出房間,遠遠看到接他們的車已經在外面的時候,林顔夕突然想到了什麽,下意識的拉住牧霖,“對了,我臉上的傷口留疤沒,還能看得出來嗎?”
牧霖被她突然拉住還愣了下,可聽到她的問話到是瞬間明白了。
這些日子在這裏一直處于緊張狀态,而林顔夕要操心的事也多,恨不得一個人當兩人用,哪裏還有心思記得自己臉上的傷。
可不去想卻不代表不存在,她也畢竟還是個女孩,當然在意自己的臉,更何況這馬上要回家了,家裏人看到不知會不會更擔心。
猜到她擔心什麽,牧霖下意識的看了看她,卻不知怎麽開口。
總不能告訴她,你不但之前的傷口還能看得出來,後來新傷也都還沒好徹底,現在眉角上還有沒好的口子。
見他這樣的表情,林顔夕不用問也知道了,歎了口氣,“算了,看就看到吧,到時我媽問起來我就說訓練時不小心弄的。”
“嗯,那你别忘了告訴她,訓練的時候太陽毒,所以曬的這麽黑。”牧霖竟繼續打擊起她來。
林顔夕忍不住一拳打過去,“别說了,再說我都不敢回去了。”
兩人邊說着,已經走到了車旁。
罂粟雖說不會送他們,可今天還是出現了,而其他人因爲有林顔夕的特别的囑咐都沒有出現,于是這裏也就隻有罂粟和來接應的人。
看到兩人過來,罂粟拉過一旁他們自己的人,“這個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剛剛一直在說話到是沒注意,聽到罂粟的話這才看了過去,不禁笑了出來,“符志強,怎麽是你啊?”
聽她這麽問,符志強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你當我願意來似的,你說你回個家而已,還得我們來接,還真是有功之人啊!”
林顔夕聽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怎麽也算是我半個師傅,徒弟的任務結束了,師傅來接不是應該的嗎?”
符志強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再看向牧霖卻反應過來,忙正色的敬了個軍禮,“我是SNU的符志強,這次負責接應您和林顔夕回國。”
牧霖也回了個軍禮,這才點了下頭,“麻煩你了。”
符志強聽了,卻隻知道傻笑。
“我說你對我怎麽這麽不客氣,這是區别對待啊!”林顔夕看到他的表現,下意識的問道。
罂粟在一旁笑了出來,“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牧霖可是他的偶像,一想見都沒見到,今天終于見到了,激動一些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