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傷的那麽重。”贊巴沒有動,死死的盯着她的傷。
林顔夕笑着搖了搖頭,“就是傷的再重,槍也不能丢啊!”
聽到她的話贊巴不禁一愣,但還是默默的把槍遞給了連路可能都走不動的林顔夕。
其實現在的她也隻是看起來脆弱一點,并沒有所表現出來的那麽虛弱。
隻是剛剛激烈的拼死搏鬥,再加上肩頭受傷失血過多,所以身體有些脫力。
而休息了一下,除了肩膀還疼的厲害,到是也已經恢複了些體力,至于自己走路是沒什麽問題的。
将狙擊槍背起時卻一眼看到贊巴撿回來那把已經磨得舊了的國産淘汰手槍。
笑着接了過來,翻着上下的看了看,當時她在軍火庫中看到這把槍的時候還在笑它,隻是想到小時候常常看到,所以手帶了出來。
卻怎麽也沒想到,這把她根本沒有看得上的淘汰手槍竟然救了她這麽多次。
看到其他人都好了,林顔夕也收起槍擡頭要離開,可才一轉身就看到那個已經血肉模糊的傭兵屍體。
想到他那身手,林顔夕心裏不禁一動,對着已經要離開的一群人做了個手勢,“小恩,卻搜一下他的身。”
聽了她的話,小恩沒有遲疑,也不管那人的屍體已經血肉模糊。
一個人身上并沒有多少處可以藏東西的地方,很快小恩把他的身上掏空了,煙、打火機似的普通東西有,而除了通訊器外就是一個U盤似的東西引林顔夕的注意。
見這情況,林顔夕接到了手裏,看了看沒再說什麽,直接塞到了包裏帶着他們離開。
幾人換了路線,找了處隐蔽的地點終于停了下來。
林顔夕直接跌坐在地上,這一段路雖不長,卻讓她體力消耗嚴重,沒有處理的傷一直在流血,如果再走下去,可能沒被傭兵殺死,而是流血流死了。
終于停了下來,林顔夕自己一個人檢查起傷口,衣服撕開才發現傷口并不是一個,因爲兩人拉鋸戰似的推擋,幾乎連刺了幾刀。
雖然每一刀都不深,但被刺了幾刀的肩頭,此時已經找不一處好的皮膚,竟都是深一刀淺一刀的傷痕,每道傷上的傷都在向外翻起,而一拉開止血的繃帶,血又向外流了出來。
而這個時候林顔夕不禁慶幸起自己是可以處理傷口的,否則這些人哪一個是做這件事的料?
咬着牙處理好傷口,重新包紮了起來後,已是疼得滿頭大汗,幾乎虛脫。
不過輕輕活動了下肩膀,發現自己的傷雖然看起來重,但其實都沒有傷的太重,此時處理好傷,竟已經好多了,活動起來也并不影響動作了。
而隻要不是太過嚴重,這邊的肩膀也不會影響到射擊。
雖然傭兵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可他們還在人家的地盤上,總不能連槍都用不了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此時沒什麽影響,她心裏到是松了口氣,擡頭看到出去看情況的野人回來,馬上穿好了衣服走了過去,“情況怎麽樣?”
“大小姐,你的傷怎麽樣?”野人并沒有先回答,而是看着她反問道。
林顔夕搖了搖頭,“沒事了,你都去看過了?”
野人點了下頭,直接說道,“我按你說的都去看過了。”
而說到這裏不禁頓了下,但還是遲疑的說道,“你說的幾條路我都看過了,每個方向都有人在搜索,人數也不少。”
林顔夕皺了下眉,而才一伸手小恩就把地圖送了過來。
看着已經沾上了血迹的地圖,林顔夕的手指在上面輕輕劃過,“離開這裏的三個方向竟然都有人堵截,看來是不想讓我們走,看我們人少好欺負,想把我們留在這裏。”
而說着手指點到他們所在的位置,慢慢劃到目野人唯一沒有去偵察的方向,聲音突然冷了下來,“我原本都想放過他了,可現在既然不讓我們走,那我們不如就不走好了!”
“大小姐,你不會還是要去索爾那裏吧?”小恩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頓時驚訝的看了過來。
林顔夕說着指着其中一條路線,“這裏是直通索爾大本營的,隻不過大本營三面平坦一面懸崖。”
“我發現索爾似乎很喜歡這種地方,從地圖上看不出情況,但從這片山區的情況來推算,這裏應該不會低。”
“在阿爾薩能爬上這樣的懸崖的人并不多,所以我想這裏的防備應該很松懈,如果我們從這裏偷襲,應該不會遇到什麽抵抗。”
“他們現在還有心思這麽圍追堵截我們,就是因爲他們太閑了,可你說如果他們的大本營被偷襲,你說他們還有心思圍攻我們嗎?”
聽了她的話,幾人眼前一亮,卻也松了口氣,“原來隻是把這裏攪亂。”
“你還當我打算殺索爾?”林顔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先不要說别的,就算我想做,可你看看大家的情況,真的進去就是送死,我還不想帶着你們去送死。”
林顔夕笑着拍了拍地圖,“你再去看看這條路上的情況,如果……我猜的沒錯,那我們就走這裏。”
“我們走這裏,在索爾的大本營制造混亂,讓這裏變得更亂,我們也才有機會逃出去。”
聽了她的話,幾人都下意識的點了下頭,野人馬上站了起來,轉身向外走去。
林顔夕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講民主的時候,也沒什麽時間征求他們的意見了,看向其他人直接說道,“各自休息一下,如果确定安全我們馬上出發。”
聽到他們的回應,林顔夕轉頭看向一直躲在一旁似沒有什麽存在感的贊巴,“贊巴,你到底是個什麽人呢?”
贊巴聽了一愣,可林顔夕卻繼續說道,“你年紀這麽小,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一個小男孩,沒想到大家都受傷了,反而就是你什麽事也沒有。”
贊巴反應過來忙說道,“我隻是……”
林顔夕看他緊張的模樣,忙擺了下手,“你别緊張,我相信你,更沒有懷疑你什麽,别害怕。”
聽了她的話贊巴頓時感動的紅了眼圈。
林顔夕聽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還真是個孩子。”
“大小姐,你還一直叫他孩子,我敢打賭他比你年紀都要大。”卻在這個時候小恩也笑着跟着說道。
林顔夕不敢相信的看向贊巴,“你多大?”
“十……九了。”贊巴被她看的緊張,一時都有些結巴了。
林顔夕聽了一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都十九了,我還真以爲你隻有十三四歲,沒想到都已經這麽大了。”
看到她驚訝的表情,小恩笑的更開心了,“怎麽樣,我猜的沒錯吧?”
林顔夕給了他一個白眼,“誰說你猜中了,我還比他大着呢,就是小一歲也是小。”
而這次卻輪到小恩驚訝了,“大小姐,你真的成年了?”
“當然,你當我們國家的軍隊還招童子軍不成?”林顔夕無奈的說道,雖然被誇年輕她也很高興,可被人說成未成年人,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了。
而開過了玩笑,林顔夕一擡頭又看到了躲到暗處的阿紮,此時他身上的血迹雖然處理了大半,但臉上的傷還在,看上去還是有些猙獰恐怖的樣子。
林顔夕看了走了過去,“你的傷處理了嗎?”
阿紮看她走過來,忙站了起來,“我的傷沒事。”
聽他這麽說,林顔夕也知道他是沒怎麽理會,于是拿出傷藥來,“臉上的傷還是挺重的,上些藥吧。”
阿紮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她,但還是接了過去,“謝謝。”
“應該是我謝你才對,剛剛如果不是你,我現在可能就不能站在這裏了。”林顔夕看了看他,但還是說道,“我真是沒想到你會救我。”
阿紮怔了怔,随後竟實話實說道,“你是訓練我們的教官,如果你死了,我們也活不成,而且你對我們也還算不錯……”
“雖然之前訓練的時候的确太狠了,但你現在對我們也還算不錯,跟着你比跟着其他人要好得多,至少你還拿我們當人看。”
林顔夕聽了他的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就因爲這個理由?”
阿紮頓時有些尴尬,不知怎麽回答了。
看到他這樣,林顔夕也明白他應該就是這樣沉悶、不善言辭的人,所以也就不再多說,輕拍了拍他,“不管怎麽樣,我欠了你一次,這個情我記住了。”
阿紮聽了卻眼前一亮,随後卻馬上又掩飾了回去。
卻在這時,野人終于回來了,看向林顔夕就忍不住露出笑意,“那裏果然沒有人,看來他們根本不相信我們再去他們的大本營。”
林顔夕聽了也露出笑容,對着所有人擺了下手,“走,我們出發。”
在野人帶路下,一行人再度出發。
這條路可以說并不存在,即便是在地圖上也沒有标出來,但從地圖上來看,這裏雖然沒有路,但地勢還算平坦,就算是有山也并不崎岖。
所以對他們來說,卻并不是什麽難事。
趁着天色還黑着一行人快速離開危險地區,而很快到了林顔夕所說的懸崖。
“大小姐,我們……真的從這裏走嗎?”前面走着的野人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林顔夕原本想開口問的,可瞬間想到了那個被他們炸掉的基地,到嘴邊的話卻問不出來了,心中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野人似乎也猜到了她在想什麽,于是忙又解釋着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隻是這懸崖可能比我們想象的要高得多,不太好爬上去,而且天就快要亮了。”
林顔夕心裏松了口氣,忙加快了速度走了過去。
雖然是在黑暗之中,但到了懸崖下,卻也可以看得到這裏的情況了,四周的确再沒有屍體,隻不過懸崖比她預計的要高得多,大約兩百米左右,基本上都已經到了九十度,有些地方還是有突出來的,想攀登上去并不容易。
也難怪野人會是這樣的表情,估計是想到當初林顔夕讓他們徒手攀登的痛苦了。
不過這裏雖然比他們訓練的懸崖要高得多,但卻也不是不可能爬得上去,隻是在他們心裏有心理陰影罷了。
想到這裏,林顔夕看了看他,“怕了?”
野人忙搖了搖頭,“怎麽會怕呢,我們能活下來的,哪個不是從那裏過來的,不過是高了點,有什麽可怕的。”
林顔夕聽了,不禁笑了出來,拿地圖低頭看了眼,“從地圖上來看,從懸崖上爬上去,下面是一片密林,而經過密林之後距離他的大本營并不是很遠,我們趁黑偷襲。”
聽到她的話,幾人點了下頭,可還是有些遲疑的看了看她,“可是……就這麽偷襲?”
林顔夕想了下,“不如還是火攻,不過這次……可以換個辦法。”
“你們看,出了密林就是大本營,而樹林處是陡坡,如果用火攻,不行……有樹林的阻檔,沒辦法引起太大的混亂,也燒不到他們基地。”
看到林顔夕的沉默下來,幾人相視一眼,卻在這時,阿紮突然開口,“既然火攻不行,不如加點東西吧。”
聽了他的話,大家都擡頭看了過去,“什麽意思?”
阿紮說着将手裏的草葉舉了起來,“你們看風向,是向大本營方向吹的,如果我們火攻的同時,加上毒煙,你說會不會吹到他們那裏去?”
“毒煙……就隻有我們幾個人,就算放起火來也不會很大,而火裏加料,也不過是在樹林裏能起到作用,反而還會加強他們的警戒。”小恩竟毫不猶豫就開口說道。
林顔夕卻擺了下手,不讓他說下去,而是看向阿紮,“你是不是有辦法了,說來聽聽”。
雖然他們都不相信從來都是沉悶在一旁的阿紮能有什麽主意,可聽到林顔夕的話,還是都沉默了下來,看向阿紮。
其實,在林顔夕的心裏,想偷襲這個營地有幾十種辦法,可那都是建立在有先進的武器,有配合默契的小隊的要求上。
就像是在血刃考核的時候,身無分文的去端陽,那個時候還要努力去賺錢,然後換上裝備。
這就是現代戰争的優勢,卻也是略施,有的時候,離開了這些現代裝備,就像缺了拐杖一樣,有些時候戰術意識還不如這些拿着傳統裝備的人。
所以當聽到阿紮的話時,還是主動的去聽他的意見。
見大家都看向他,阿紮竟有些緊張,但還是開口說道,“大小姐剛剛也說了,懸崖距離大本營幾百米高,下面又有樹林阻擋。”
“就算我們放火成功,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而裏面加料,也就是我說的毒煙,如果距離太遠,也會被吹散,沒有什麽意義。”
“而且是我們放了火,很快就會被發現,不等火燒起來,敵人還可以圍剿我們,面對懸崖峭壁,退無可退,反而把我們的退路給檔了。”
“但我們可以不用人,比如……這山上有得是樹木和石頭,下面是陡坡可以直通大本營,而且就算是有樹林阻檔也總會找出空地來。”
林顔夕聽了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找一些石頭或是木頭,抹上東西變燃燒彈,直接滾下去?”
“沒錯,我們的箭放不了那麽遠,而且引起來的火也有限,可如果是樹木和石頭,基本上是滾一路燒一路,不但會把火帶的越來越遠,也會點燃整個樹林。”
“而在這些燃燒物中,可以加上一些刺激性的東西,就是你是……催淚彈的物質,到時濃煙加上毒煙,被風吹到基地去,制造混亂應該不難吧?”
“這樣也許不用我們再偷襲,他們自己就會先亂起來,把其他處的人撤回來。”阿紮說完就下意識的看向林顔夕,顯然是在等她的意見。
林顔夕聽了沉默了下,好一會突然笑了出來,“阿紮,你這辦法可比我想到的要好得多,至少我們不用主動下去。”
“而且就算是被發現,我們也有足夠的時間退回來。”
說着看了眼阿紮,“你是怎麽想的,這簡直就是古代攻城的辦法嘛!”
阿紮聽了竟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可行,而且……也是和你之前的辦法學的。”
“但在這裏射箭不可行,沒有那麽遠的距離,所以就想其他的辦法讓火能走得更遠一些。”
聽了他的話,林顔夕不禁笑了出來,而說着擡頭看向其他人,“你們覺得怎麽樣?”
“我是覺得可行,不如就這麽做好了。”小恩在一旁點了點頭,“反正我們不過是爲了制造混亂,這樣打他們,足可以打亂他們了。”
其他人聽了也點了點頭,而眼中也都冒出光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看着他們這樣,林顔夕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竟培養出一群好戰份子來,不過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把他們控制在自己的手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