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時這麽一句話,到是不會覺得什麽不對。
可現在兩人都坐在床邊,距離又這麽近,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就顯得有些暧昧了。
林顔夕怔了下,再看向牧霖的時候臉上一熱,有些慌亂的說道,“沒……我就是說說而已。”
“這些天雖然一直在這裏,可有你一直保護着,我處的也還很安穩的,不但傷都好了,好像都養胖了。”
牧霖聽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原來你也在意這個啊!”
其實林顔夕在這裏盡兩個月,雖然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但精神上的壓力一直不小,又怎麽可能真的像她說的心寬體胖。
不過牧霖也沒有揭穿她,隻是順着她的話開起玩笑來。
而聽了他的話,林顔夕頓時笑了出來,“當然,哪有女孩不在意的這個的?”
牧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還知道你自己是女孩?”
邊說着不知從哪裏拿出個鏡子放到她的面前,“你自己看看,都成什麽樣了?”
林顔夕下意識的看過去,這才知道自己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弄得槍油,黑一塊白一塊的。
伸手一拳打在他的身上,“你怎麽不早說,今天不會一天都這樣吧?”
牧霖轉身去拿毛巾,邊遞給她邊笑着說道,“擦擦吧,你有什麽可怕的,反正在他們的眼裏也沒把你當女人。”
林顔夕無奈的給了他個白眼,但他的話卻似乎也沒什麽不對,剛來到這裏的時候,被她訓練的那些人還看不起她。
可後來在林顔夕以血腥的手法鎮壓了他們,又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徹底扭轉了他們對她的印象,此時相信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瞧不起她了。
不過也如牧霖所說的,相信在這裏,應該除了牧霖沒有人把她當女孩看待了。
而想到這裏林顔夕不禁一愣,邊擦着臉邊惡心狠狠的看向牧霖,“和我說實話,你不會也是這麽想的吧?”
牧霖忙擺了擺手,“怎麽可能,雖然你哪一點都不比我差,但女孩還是女孩嘛,我是即沒有小看你,也不敢把你當男人一樣看啊!”
“再說了,哪有長成大小姐這樣的男人,那還有得看?”
聽了他的話,林顔夕毫不客氣的又給了他個白眼。
不過兩人的玩笑,到是也緩解了剛剛的尴尬情緒,之前的那點暧昧也消失不見。
所謂安全感覺,大多數是來自于人的内心的。
而現在林顔夕的安全感就是來自于她自己訓練的這些人,雖然在這之前牧霖一直将她保護的很好,在他們的住處也相對安全。
可以說在兩人的相互掩護、警惕之下,林顔夕每天都能睡一個安穩覺。
身體可以休息,精神上與心理上卻不行,可以說這兩個月看似平靜,但林顔夕所承受的壓力卻從沒有小過。
當經曆了這些,林顔夕才終于明白,不管是在血刃的選拔,還是在SNU的那些訓練,有多麽的重要。
不過雖然兩個月就這麽撐過來了,林顔夕卻也清楚,真正的考驗不過是才剛剛開始,他們現在所做的這些,才剛剛取得埃裏克的信任罷了。
但就算是這樣,現在也可以暫時的放松一下,至少在這樣陌生的、強敵環繞的地方,他們有了自己可用之人,同樣也算是一個進步。
于是在這暫時的放松中,到是真的難得睡了一夜的好覺。
而且難得的一睡十幾個小時,從下午睡到了天亮。
當第二天一大早醒來,看到天已經大亮的時候,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要說在這裏的兩個月裏,就是加上在SNU訓練的日子,她都沒有睡得這麽沉過。
意識到自己這一睡就是十幾個小時,不禁有些後怕,這一夜雖然什麽也沒有發生,可如果真的發生什麽,再想補救也根本來不急。
邊想着,卻猛的站了起來,向四周看去。
雙人床的另一邊已經空了,隻有還沒有疊起的被子擺在那裏,而除此之外也再沒有任何的異常。
卻在這時,突然腳步聲傳來,林顔夕一個激靈,快速的從枕頭下将槍拔出指了過去。
“你是做了惡夢還是怎麽着,有我看着能出什麽事,至于這麽緊張嗎?”端着早餐的牧霖走了進來,看到她拔槍的動作,卻絲毫不緊張。
林顔夕可以說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幾次任務兩人又密切合作,對于林顔夕的能力他再清楚不過,所以即便是剛醒來緊張的狀态,也相信她不會走火。
而邊說着還笑着看了她一眼,“再說了,就算是有什麽意外,能無聲無息把我解決掉的人,你就是有反應也沒什麽用處了吧?”
林顔夕終于回過神來,邊放下槍邊揉了肉眼睛,“你怎麽不叫醒我,讓我睡了這麽久?”
“看你睡的那麽香,我哪忍心叫你,訓練已經結束了,今天也沒什麽事可做,你想睡就睡好了。”牧霖說着又要走回廚房,“你先吃着,我把熱好的牛奶拿過來。”
而這下林顔夕算是徹底清醒了,看着桌上豐富的早餐,“牧霖,你别告訴會我這些都是你做的。”
“當然。”牧霖邊說着伸出頭笑着看了她一眼,“怎麽樣,都還喜歡吧?”
“我早上讓他們去找的雞蛋,買的牛奶還有菜,隻是這裏的電壓不夠沒辦法自己烤面包,所以面包就是外面買的,等有機會我可以烤給你吃。”
聽到他的解釋,林顔夕又忍不住看向桌上炒好的菜、煎好的雞蛋,眼中的驚訝目光更盛。
“怎麽了,不相信是我做的?”牧霖走回來,看到她還在這裏發傻,頓時笑了出來。
林顔夕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可随後又點了下頭,“我不是驚訝你會做早飯,記得我們上次在邊境外的時候你也做過飯,隻是……這裏條件這麽艱苦,環境也這麽差,你怎麽想起來做這個?”
“難得休息一天,人的神經也是有極限的,總是繃緊不見得是什麽好事,适當的放松一下對大家都有好處。”
“我們在這裏還不知要多久,可總這麽繃着也不是一回事,總是要适當的放松一下,否則很容易像你昨天一樣。”
突然被提起,林顔夕頓時覺得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怎麽了,竟然一下子警惕心都消失,睡得這麽沉,我以後一定會注意,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
牧霖聽了卻擺了下手,“我說了,偶爾的放松一下也是好的,不過下次一定得注意,如果我不在身邊的時候,還是不要這樣了。”
而說着,他卻反而笑了出來,“看來我還是很讓人信任的,也是很值得依靠的嘛!”
“德行。”林顔夕忍不住損了他的一句。
但不得不承認,身邊有牧霖在真的是讓她可以放心睡下的重要理由,可這絕對不是她能放松的借口。
就像牧霖所說的,現在他還在身邊,的确可以保護着,可如果養成了這樣的習慣,萬一牧霖突然不在身邊,那真的就是太危險了。
一想到這些,心中不禁就暗自警醒。
看到她發呆的表情,牧霖不用問也能猜得到她在想什麽,無奈的拍了拍她,“别想太多了,也别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林顔夕輕笑着點了下頭,“你這魔鬼教官怎麽開始走溫情路線了?”
“因爲霸道總裁的路線過時了,現在流行暖男!”牧霖說着把煎蛋夾到了她的盤中,“本來不打算吵醒你,想讓你再睡一會的,可現在醒都醒了,那就快吃早餐吧,嘗嘗我做的怎麽樣?”
林顔夕伸手去拿筷子,可手才一伸出來才發現手裏還拿着槍呢。
頓時尴尬的放到一旁,又想到了什麽一下跳了起來,“我去洗臉刷牙,馬上回來。”
看着她逃也似的跑了出去,牧霖無奈的搖了搖頭,卻還忍不住笑了出來,“毛手毛腳的,怎麽就被當成女魔頭了呢?”
牧霖所說的女魔頭可是被那些訓練的士兵叫開的,在林顔夕血腥的殘酷訓練後,他們表面上叫她大小姐,可背地裏都叫她女魔頭。
可他們卻不知道,這女魔頭在不做他們教官、不訓練的時候,卻也有這麽迷糊的一面。
隻不過一想到隻有他可以看得到林顔夕這樣的一面,心裏不自禁的一喜,臉上的笑容也更多了幾分。
林顔夕負責的魔鬼訓練結束了,人也被埃裏克帶走了一部分,卻又沒有給他們安排什麽新的事做。
兩人一下卻真的閑了下來。
不過閑歸閑,林顔夕卻也不是真的什麽都不做,來這裏這些日子,她到是早把這裏摸得透透的,不要說他們所在的這個基地。
就算是四周的山洞、樹林,也都早已借着訓練士兵的機會查個清楚。
而對于這裏的守衛與兵力,心裏也更是早已經清楚。
吃過了一頓不無尴尬的早餐,林顔夕出了門,本打看看情況再做些什麽的。
但一走出來,就發現了不對勁,雖然基地還是那個基地,人也還是那群人,但除了在她的手下有了不一樣之外,似乎其他處也有些不同了。
原本的巡邏士兵似乎改變了路線,各處的布置也有了變化,似乎從對外防禦變成了裏外都有警戒。
注意到這些,林顔夕慢慢的停下了腳步,隻想了下對着身後打了一個手勢。
一個身材并不魁梧,但眼冒精光的士兵就站在林顔夕的身後。
已經跟了她兩個月,且成功活了下來的士兵正立在她的門前充當警衛,而看到林顔夕的動作沒有半分猶豫的走了過來站到她的身邊聽起命令。
林顔夕指了指外面問道,“小恩,今天什麽情況?”
士兵并不叫小恩,而是叫布諾恩,但林顔夕不喜歡叫他們這樣繁瑣的名字,所以直接叫了小恩。
布諾恩自然是不會在意她的稱呼,聽到她的話問話隻向前看了一眼,馬上回答道,“是将軍昨天夜裏重新布置了這裏的防禦,我已經向牧教官彙報過了。”
聽了他的回答,林顔夕愣了下,“重新布置?”
這話并不是在問小恩的,而是在自言自語,邊說着卻想着吳海洋爲什麽要這麽做,這麽明顯、盲目的敵意,似乎也太不明智了吧?
如果他的能耐真的隻有這麽一點點,那到是真的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
而突然林顔夕又想到了什麽,“對了,昨天你們的那些對手怎麽樣了?”
“您是說那三百個手下敗将嗎?”小恩面對她的時候是恭敬的,可一提起這個不禁帶了幾分傲氣。
而這傲氣不是從别處學的,絕對是從林顔夕和牧霖的身上學來的。
果然,一提到那些人,他眼中不禁露出幾分不屑的神情,“那三百人中有幾個重傷的,被送到了醫院,其他逃掉的和輕傷的都被留了下來,現在就住在我們原本的那個營地裏。”
“留下來了?”林顔夕會有些好笑的說道。
那些人原本是爲了考核訓練成果而臨時從别處調來的,而昨天埃裏克隻顧着高興,而且他眼中那個時候也隻有這支精銳的小隊,哪裏還顧得上那些人。
于是明明盡三百人的武裝力量,竟然沒有人理會了。
而沒有人下命令,吳海洋也就鑽了個空子,這三百人他不但留了下來,甚至還集中留在了營區,更是連夜變換了防禦人員。
如果隻是其中一個舉動,到是可以說是巧合,但現在這麽多的舉動湊到了一起,相信任誰也沒辦法說這是巧合了吧?
這些想法在腦子裏轉了下,馬上對着小恩說道,“這樣,你去看一下最近巡邏隊伍基地的守備,還有這些人現在的情況,盡快查清告訴我。”
“另外……讓我們的人都打起精神來,不要以爲不訓練了就可以放松。”
“是!”布諾恩一個立正大聲的回答着,而随後和一旁的人交接了下馬上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