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牧霖點了點頭,“這裏畢竟是埃裏克的地盤,所以下手輕了點。”
聽了兩人的話,不遠處的吳海洋嘴角抽了抽。
林顔夕聽了他的話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時候她也明白了,牧霖這是在給她報仇,之前吳海洋折磨了她三天,牧霖沒有折磨他報複,而是直接簡單粗暴的打了他一頓。
而從臉上的傷能看得出來,牧霖下手絕對不可能是輕了,他現在還能走路,也絕對是個奇迹了。
看到她的笑容,牧霖也終于露出笑意,這才看向吳海洋,“看來吳哥還真是敬業,這傷才剛剛好就來訓練場,不如給他們掩飾一下格鬥訓練?”
吳海洋聽了簡直是沒有半點猶豫的就擺着手,“不……還是不用了,我還需要休息。”
“那你這是什麽意思?”牧霖一點也不客氣的打斷登他的話。
吳海洋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林顔夕,“我是聽說他們說林顔夕在這裏,所以過來看看,也給她道個歉。”
“道歉就不必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隻求吳先生以後手下留情,我身體太差,可再經不起這樣的折磨了。”林顔夕帶着幾分嘲諷的說着。
聽到她這話,連牧霖都險些忍不住笑意,“她說的沒錯,道歉就不用了,以後手下留情就夠了。”
“不過,你的消息也夠靈通的,我們前腳才剛出了醫院,你這就追了上來,真的隻是道歉?”牧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吳海洋竟然有些怕他,對上他的目光有些瑟縮,想了下才說道,“另外也是有些事要和你說。”
看出了他的遲疑,林顔夕瞬間明白了他是礙于自己在這裏,擡頭看了看牧霖,卻不等她說什麽,就被牧霖一把拉住,“我們之間沒什麽可隐瞞的,你有話就說。”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她的傷不是才剛剛好,在這裏站久了不好。”吳海洋忙轉移話題的解釋着。
可牧霖卻一點面子也不給,“既然知道她不适合久站,那就有話快說。”
吳海洋臉色變了變,但馬上又恢複了過來,對着兩人說道,“是這樣的,你看你女……女朋友她現在這樣的情況,想回國是不太可能了。”
“而你現在也算是我們的人,相信沒有比這裏更好的去處了,不如就留下來幫我們怎麽樣?”
卻不等牧霖說什麽,林顔夕卻冷笑了下,“我到是沒問題,可我記得有的人不相信我,我要是留下來,會不會又時不時的來一頓拷打,逼我說是來卧底的?”
“誤會,都是誤會。”吳海洋忙尴尬的解釋着,可這話說出來自己都有些不信了。
于是忙看向牧霖,“牧霖,我們這裏的情況你也清楚,她雖然是你的人可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放進來,小小的考驗一下肯定沒錯的,你應該也知道,和其他人比起來,她所受的折磨已經算是輕的了。”
見牧霖臉色一變,忙說道,“你打也打過了,我也道歉了,而且這也不是我的意思,你也不能都怪在我頭上吧?”
牧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還是歎了口氣,“她留下來還是離開,我沒辦法做決定,還要看她自己的。”
林顔夕聽了有些詫異的看向牧霖,雖然她這些天并沒有将自己來這裏的任務告訴他,可相信以牧霖的心思,一定能猜得到她來這裏是要做什麽的。
可他現在竟沒有順勢應下來,到也不能怪她奇怪了。
不過一眼看去,對上他的目光,林顔夕頓時明白了,他這是以退爲進,把主動權留在自己的手裏。
想明白這些,林顔夕馬上對着他笑了出來,“我已經犯了一次錯誤,而這一次錯誤讓我差一點就讓我再也見不到你。”
“我都不知道經曆了什麽,才又能站在你的身邊,這次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所以我是一定要留下來。”
牧霖忍不住歎了口氣,“你不用這麽快做決定……”
“我不用想了。”林顔夕卻搶着說道,“我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也知道他們是做什麽的,更知道留在這裏會有危險。”
“可我現在的身份,去哪裏又不危險呢,就算是我想做一個普通人也不可能了,既然這樣在哪裏又有什麽區别,更何況這裏還有你。”
“牧霖,你還真是好福氣啊。”吳海洋聽了笑着打趣道。
說着看向林顔夕,“我知道,你也是軍人出身,軍事素質應該也不差。”
“你和牧霖還是這樣的關系,我都不好意思把你們分開,不如你就去幫他訓練新兵吧,怎麽樣?”
看得出來,他表面是在詢問林顔夕的意思,可其實早已經做了決定。
而還不等林顔夕反應,他就馬上又說道,“當然,你不用馬上去幫忙,可以等身體徹底恢複了,再去也不遲。”
林顔夕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多說,輕笑了出來,“好啊,正好我也不願意和他分開,而且我也沒什麽其他能做的,做做老本行也不錯。”
見她同意了,吳海洋輕笑着點了下頭,原本還想說什麽的,可一擡頭看到牧霖的臉色,馬上又把話咽了下去。
隻能無奈的說道,“那個你們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見他離開林顔夕暗自松了口氣,擡頭看向牧霖。
而她的表情,牧霖卻沒有多說,隻是輕拍了下她,“我們回去再說。”
沒有再耽誤時間,和牧霖一起回到了他的住處。
埃裏克所帶領的一群亡命徒,即便是在阿爾薩也是非法武裝,所以他們的基地當然不可能毫不顧及的設在城市之中。
這裏看起來沒有崇山峻嶺、沒有太過複雜的地形,可卻背靠叢林,他們所居住的地點也極其分散。
牧霖的住所不知是他自己選的還是被分配的,是在基地的邊緣,靠近樹林,一個不起眼的很有本地特色的房子。
四周看了看,沒有什麽特别的,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卧室、客廳,房間是不小,可東西卻少的可憐,除了簡單的床和桌椅闆凳,竟再沒其他的東西,顯得整個房間異常的空曠。
而看了一圈林顔夕才發現,這裏竟連件電器都沒有,在這樣的一個年代,能找到這樣的房間還真的不容易了。
看到這些,林顔夕感慨的說道,“我本來以爲他們這裏的醫院條件差,所以病房裏看不到任何的電器,可沒想到……”
見她一臉的哭笑不得的表情,牧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喜歡這裏的環境吧?”
“可沒辦法,整個基地都是這樣的,其實也不是他們窮,你覺得恐怖組織怎麽可能會窮?”
“之所以是這樣的情況,一方面是這裏根本沒辦法大規模的發電,沒有電你要那麽多的電器設備也沒什麽用吧?”
“而另一個,就是要對這裏的人斷網、斷信息,讓他們生活在閉塞的環境中,對于洗腦有很大的幫助。”牧霖說着忍不住歎了口氣,“你說這樣他們還有必要把這裏的條件弄得多好嗎?”
“所以我們在這裏,也隻能保證最基本的生活了?”林顔夕聽了他的解釋後感歎的問道。
牧霖沒有遲疑的點了點頭,“恐怕是這樣的。”
林顔夕皺了下眉頭,“那埃裏克和吳海洋也是住在這樣的環境裏,他們能忍受得了?”
“他們當然忍不了。”牧霖見她看出了問題,也輕笑了出來,“你也看出來了,這個基地其實隻有部分的武裝人員在這裏,甚至大部分還是剛剛拿起槍的普通人。”
“所以對他們要特事特辦,在訓練階段當然要讓他們吃苦,可這不代表埃裏克也要忍受這樣的條件。”
“你想想他做這些都是爲了什麽,又怎麽能放棄得了享受的生活,現在埃裏克人并不在這裏,而且每年來這裏的次數都是有限的。”
“更多的時候會在阿爾薩的另一個重要基地,那裏的環境要比這好得多,或是出國在其他國家,而他的生活甚至可以用奢侈來形容。”
聽了他的話,林顔夕到似明白了什麽,深深的歎了口氣,本想再說什麽,可才一張嘴,就想到了什麽,突的閉上了嘴。
她的反應,牧霖看在眼裏,輕笑了下開口說道,“這裏隻有我一個人,當然不僅僅是這個房子,這一片區域都隻有我,而且我查過四周,都沒有人監視,更沒有監控設備。”
“所以在這裏暫時還是安全的,你有什麽話可以說了,不用有什麽擔心。”
林顔夕聽了終于放心下來,擡頭看向他,“這麽說,他們依舊還是不信任你了?”
“當然,我畢竟是外人,怎麽可能那麽輕意的就得到他們的信任。”而邊說着,牧霖歉意的看了一眼,“再說,如果他信任我,你也就不會才剛剛過境就被他們抓去折磨了。”
林顔夕笑着搖了搖頭,“我沒事,既然來到這裏,對于這些我都是早有準備的。”
“隻是……你來這裏已經兩個月了,他們卻還不信任你,你會不會有危險啊?”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畢竟救過埃裏克的命,他們現在把我扔在這裏,除了還有不信任之外,也是想磨一磨我而已。”
“相信如果一直沒有什麽問題,他們也就不會再懷疑了,而我也可以不用在這裏每天訓練新兵了。”
林顔夕下意識的點了下頭,“我想起來了,剛剛吳海洋好像很怕你的樣子,應該不僅僅是因爲你打了他一頓吧?”
“他怕我與我打了他一頓也是有關系的,隻不過我敢在這裏出手打他,也是仗着我救過埃裏克的命,這段時間做他們的軍事教官,也還有些聲望。”
“再加上吳海洋他原本就理虧,我打他一頓出氣,已經算是便宜他了,不要說其他人不敢管,就是他自己也半個屁都不敢放一下。”牧霖說着冷哼了聲。
而随後看了看林顔夕,“你以後再看到他也不用擔心,更不用怕他,如果他再敢對你怎麽樣,大可以直接動手,隻要不弄死其他的都好辦。”
林顔夕聽了頓時失笑,雖然牧霖一再強調打了人也沒什麽問題,可她還是明白,在這種對方還在懷疑他的時候,出手打人。
而且還是有着一定權力的吳海洋,麻煩一定不會小了,她能想到的事牧霖又怎麽能不知道,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去做了,而且把人打的那麽慘。
不用問,林顔夕也知道他這是爲了什麽,不禁心裏一陣發酸。
下意識的低下頭躲開他的目光,邊坐下來邊說道,“我明白了,而且我以後會小心的。”
“我知道我們在這裏不是那麽簡單的,更不可能輕意的就取得他們的信任,所以不能急,不管做什麽都要三思而後行,不然走錯一步,我們兩人也許就會客死他鄉了。”
牧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既然明白這些,爲什麽還要來?”
“爲什麽不能來?”林顔夕說着,忍不住擡頭對視他,“你可以做的事我也可以,我也是個軍人。”
牧霖聽了一怔,随後忍不住笑了出來,“你說,如果時間回到一年前,你會說這樣的話嗎?”
被他揭了短,林顔夕忍不住給了他一個白眼,“誰還沒個過去,你總不能一直抓着不放,太不大氣了。”
“好好好,是我小氣。”牧霖順勢點了點頭,“好了,我們不說這個,反正來都來了。”
“那現在和我說說,你來這裏做什麽,還有罂粟給了你什麽新的任務嗎?”
“沒有,沒有新的任務。”林顔夕看着他竟沒來由的有些尴尬,卻還是說道,“我來這裏就是做你的女朋友,然後協助你完成任務,罂粟的命令是到了這裏一切以你的命令爲主,一切以你的任務爲任務,而且要保護好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