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霖見了頓時一笑,“不錯,還挺乖的,現在都把槍放下。”
沒有人聽他的話,都下意識的看向林顔夕。
見這情況,林顔夕也知道他們不會輕意的退縮,可這麽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眼見他們沒有動作,林顔夕沒有開口,更沒有對他們命令什麽,反而藏在身後的手輕碰了下牧霖,給了個信号。
而牧霖一個遲疑的時候,林顔夕卻突然動了下,抵在她頸間的匕首直接刺了進去,雖然不深但血卻瞬間流了出來。
“大小姐!”他們這個角度看不到林顔夕的動作,在他們眼裏都是牧霖幹的。
牧霖雖然也吓了一跳,但反應卻比他們快得多,馬上控制住匕首的力度,忙又叫道,“沒聽到我的話嗎,把槍放下,全都給我退後,否則就看你們的教官死在你們面前吧!”
這次幾人終于有些遲疑了,易斯宇擡頭看了看林顔夕,似想從她眼神中看到什麽東西,隻可惜林顔夕沒有給他什麽暗示,他也隻能靠自己來下決定了。
最後終于咬了咬牙,命令道,“都聽我命令,退後!”
“易斯宇,你……”聽到他的命令,蕭小筱頓時急了,但頓時反應過來,牧霖還在一旁看着呢。
忙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退後他就跑了,你真以爲他能放了大小姐?”
“我們不退他更不會放,我們沒有狙擊手,拿他沒有任何辦法,剛剛他的動作你也看到了,根本不管大小姐的死活,真把他逼急了,現在大小姐就得死!”
而說着,看了眼被劫持的林顔夕,眼中雖然露出幾分疑惑,卻還是理智占了上風,馬上又說道,“大小姐已經把指揮權交給我了,現在我的話就是命令,都把槍放下,退後!”
聽到這話,蕭小筱頓時一窒,但最後想了下,還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邊後退着邊壓着聲音警告道,“如果林顔夕出了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易斯宇苦笑了下,卻沒有回答她什麽。
他們的聲音雖然小,但林顔夕卻每一句都聽得清楚,而聽着他們的話,頓時心裏一酸。
這些不但是她帶出來的兵,裏面還有她熟悉的人,曾經一起在新兵連的戰友,可現在自己卻在欺騙他們。
一想到這些,又看到他們眼中擔心的目光,林顔夕就忍不住移開視線,不忍再看。
而見他們退開,又讓開了通往邊境的路,牧霖卻沒有動,冷笑了下,“你們這群新兵蛋子,還想跟我耍花招?”
話音未落,牧霖另一隻手突的拔槍、射擊。
‘嘭’的一聲,槍聲響起,一顆子彈打遠處的樹幹上,而樹幹後躲着的人也吓得一個激靈,下意識的一個翻滾,躲到另一邊隐蔽。
“别給我耍小聰明,都給我滾!”看到他的動作,牧霖馬上又大聲叫道。
易斯宇見躲着的人被發現,臉色變了變,但還是對着他做了個手勢,随後說道,“我們後退可以,但你得保證她的安全!”
“少廢話!”牧霖沒有理會他,見邊境方向已經再沒有埋伏,拉着林顔夕慢慢的挪動着。
待離他們越來越遠,牧霖終于加快了腳步。
遠處看着,是牧霖劫持着林顔夕越走越遠,可其實是林顔夕一直撐着他,才讓受了傷又失血過多的牧霖不至于倒下或是露怯。
兩人配合的默契,所以沒有任何的破綻,于是牧霖就是這樣在林顔夕的配合下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才一出了射程,牧霖終于松了口氣,卻顧不得自己已經快透支的體能,而是忙看向林顔夕,“你的傷怎麽樣?”
他才一拿開匕首,林顔夕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傷處,一陣刺痛,外加粘了一手的血。
隻憑這一直觀的感覺,她也知道,雖然那一下沒有傷到動脈,但也應該不輕,傷口應該還挺深的。
可這個時候完全不适合停下來處理,于是故做不在意的擺了下手,“沒事,隻是小傷口,先過了這段路再說。”
聽了她的話,牧霖雖然還有些擔心,但也沒有别的辦法,隻能盡量的加快速度,待到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牧霖剛剛的槍聲一定早已經驚動秦甯軍他們了,而且就算他不開槍,有易斯宇他們,一定早已經将這邊的情況通報了。
而秦甯軍他們可不像這幾隻菜鳥這麽好糊弄,如果真的被他們撞到,可就不是那麽輕意的離開了。
邊走着林顔夕能感覺得到身後迫近的追兵,還好從他們的戰術執行,且沒有遠程攻擊的情況來看,應該還隻是易斯宇他們。
但林顔夕卻絲毫不敢大意,邊加快了速度,人卻小心的走在牧霖的身後,爲他檔住身後有可能的狙擊。
牧霖自然感覺得到她的動作,無奈的歎了口氣,“我還沒有那麽虛弱,需要到你保護的程度嗎?”
林顔夕卻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我不是在保護你,你也不需要我的保護,我隻是不想看到他們對你開槍。”
聽了她的話,牧霖一愣,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對不起……”
林顔夕回過神來,勉強的笑了下,擺了擺手說道,“你其實不用道歉的,你爲什麽這麽做,我現在一點也不關心了。”
“我隻是擔心你的安全,擔心他們的安全,隻想大家都好好的,至于其他的……我相信以後你會給我一個交代的。”
“你……”牧霖聽了心裏一酸,但看了看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就這麽相信我?”
“當然,我們可是一起同生共死過、一起上過戰場、一起躲在潛伏坑裏挨餓受凍,如果連你都不能相信了,我還真不知道要相信誰。”林顔夕有些木然的說着。
這些話卻是在說給牧霖,卻也是在說給自己聽的,她怕自己會動搖,會後悔剛剛的選擇。
而牧霖聽到她的話,目光中卻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