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笑卻一下拉到了傷處,頓時疼得大口大口的吸着氣,才緩解了些許的疼痛。
看到牧霖的反應,林顔夕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想再打他一巴掌,可又想到他身上還有着傷呢,也還是忍了下來。
也隻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笑什麽笑啊,還不是爲了你?”
聽了她的話,牧霖卻也收起笑意,正色起來,“林顔夕,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林顔夕笃定的說着。
随後擡頭看向他,認真的說道,“我既然不能帶走你……那我就留下來幫你。”
牧霖聽了一驚,很是意外的看向她。
而這個時候林顔夕卻不再理會他,伸手扶他站起來,“别看了,你剛剛躲在哪裏,我送你去休息。”
牧霖此時也回過神來,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我現在得走了,如果等天亮再走就走不了了。”
“那也不是現在。”林顔夕打斷他的話,“你的傷需要休息。”
見他還要說什麽,林顔夕直接打斷他的話,“以你現在的情況如果硬是要離開,别說出邊境,就是走出這片防區都難。”
“更何況……現在是前半夜,也不适合你離開。”
牧霖聽了頓時一窒,最後也隻能無奈的點了下頭,“好吧。”
說着指了下另一個方向,“在那邊,躲在裏面應該沒人能找得到。”
林顔夕順着他指的方向帶着牧霖走了過去,但走近了才發現,竟然是一個破舊的墳墓。
看到這情況,林顔夕一愣随後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就一直躲在這裏的?”
“什麽叫躲啊,這是潛伏。”牧霖反駁的說道,而說完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有些尴尬的問道,“這個潛伏點選的不錯吧?”
林顔夕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錯,你獨狼選的狙擊點能有錯嗎?”
邊說着将人帶了進去,而進了裏面,才發現在這空間很大,并不像外面看的那麽小,還明顯是被他布置過的。
圍在四周的材料,不但可以隔音,還可以躲開熱成像或其他儀器的探測。
看這情況,如果不是她找來,相信牧霖的計劃也應該是暫時躲在這裏,待他們幾次搜索卻沒有什麽結果而放松的時候,再找空當跑過去。
想到這裏林顔夕下意識的看了看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看什麽看,是不是覺得我的想法夠特别,又學了一招吧?”牧霖還有幾分得意的說道。
林顔夕真是想給他一個白眼,看了看一想到自己在一個墳裏,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扶着他坐下來,林顔夕突然想到了什麽,猛的站了起來,卻是忘了自己這是在哪裏,一下撞到了頭。
“嘶!”雖然隔着頭盔,可還是疼得倒吸了口冷氣。
邊捂着頭邊狠狠瞪了笑得幸災樂禍的牧霖一眼,卻也不再多說,轉身向外走去。
“你……”牧霖開口想問她要去哪,可才開口就忍了下來,沒有再開口。
而林顔夕卻像沒有聽到,繼續向外走去。
原來是在送他過來的時候,突然想到剛剛爲他包紮的時候雖然小心,但卻沒有徹底消除痕迹。
如果這個時候普通的人過來,到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發現,可要是窦鵬鵬他們,那就等于告訴他們人在這裏了。
找到剛剛的地點,果然有些許的痕迹并沒有清理,林顔夕見了下意識的都将它清理好。
可一切處理妥當後,林顔夕卻忍不住歎了口氣,有些迷茫的問着自己,“我這是幹什麽呢?”
“戰場抗命、通敵……叛國……”邊說着,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耳旁的通訊器。
可遲疑了下後,最後卻狠狠的将它拉了下來,用力一捏,通訊器頓時被捏碎了。
待再回到牧霖藏身的地方,林顔夕手上多了些吃的。
雖然她身上有壓縮餅幹,可這些卻不适合此時急需要補充能量的牧霖。
不管她有多麽的不喜歡、多麽的讨厭,可也不得不承認,這些蟲子、植物什麽的更能補充能量。
将吃的和自己的水塞到他的手裏,“快吃點吧,補充一下體能。”
牧霖反應過來,順手接了過來,看到包裏的蟲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是在報複我嗎?”
“不吃算了,我拿去放生。”林顔夕做勢要搶回來。
牧霖雖然受傷了,可動作卻也不慢,一個側身躲開了她的手,“送出來的東西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邊說着,已經拿出來吃了起來,“你别說,這好像還是你第一次送我東西,沒想到竟然是一袋蟲子。”
“不過難看雖然難看了點,但勝在實用,也是我現在最需要的。”
林顔夕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你心态還真不錯,這個時候還能開得出玩笑來。”
“習慣了。”牧霖這次卻笑的勉強,誰也不知道在這笑容背後卻藏着多少故事。
也許是聽出了他話裏有話,林顔夕也沒有再多說,沉默了下來。
而一時間這小小的空間内隻能聽得到牧霖吃東西的聲音。
“怎麽想到要找這種地方躲的?”好一會,林顔夕突然開口問道。
牧霖頓了下,才又說道,“我猜到他們讓獨狼小隊來找我,而獨狼小隊沒有經過這樣的訓練,你們也沒有過這種經曆。”
“而且這裏是與邊境向反的方向,更不起眼,躲在這裏更安全。”
聽了他的話,林顔夕輕笑了下,“你這是在教我?”
牧霖不禁也有些失笑,“看來已經職業習慣了,做了教官做得太久,動不動就想教你怎麽去做。”
林顔夕卻搖了搖頭,“沒什麽,我的确還不夠格,否則也不會淘汰了。”
聽到她話裏的怨氣,牧霖無奈的看向她,“還在怪我淘汰你?”
“怎麽敢怪你呢,又不是你淘汰我的。”林顔夕不滿的回了句,“是我自己能力太差了。”
“其實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進血刃了,你也許不知道,在你淘汰的時候還有好多人來找我求過情,想讓我把你留下來的。”牧霖輕聲的說着。
邊說着,搖了下頭,“可是我都拒絕了。”
“爲了公平?”林顔夕下意識的問道。
“算是一方面吧,選拔營不像平時的特招,即便是真的有能力,也得看成績說話,如果隻因爲你是意外,就把你留下來,對其他人太不公平了。”
“而另一方面,我也是……真的不想你留在血刃,畢竟太危險了。”牧霖說着,忍不住歎了口氣,“可現在看來,即便是沒有讓你進血刃,你也依舊脫離不了上戰場的命運,也許……這就是宿命吧!”
聽到他的這些話,林顔夕怔怔的看着他,不知做何反應。
牧霖卻尴尬的笑了下,“你會不會怪我,從來沒有征求過你的意見,也從來沒有問過你的想法,也許……你的心裏還是想進血刃的吧?”
林顔夕聽了,一時卻不知怎麽回答,“我……沒錯,我是想進血刃的。”
“也許之前隻是因爲一些其他的原因,但回來之後的日子裏,我想了許多。”
“而現在也終于明白,其實我也是想去做一個真正軍人應該去做的事,尤其是在我有能力的情況下。”
牧霖深深的歎了口氣,“我那時應該把你留下來的。”
聽到這話,林顔夕卻不在意的擺了下手,“我就算是想進血刃也要靠自己的能力,不需要你幫忙。”
“隻可惜我現在就是想幫忙也幫不上了。”牧霖苦笑了下,“而你現在這麽幫我,别說進血刃了,這身軍裝能不能再穿都是個問題了。”
林顔夕聽了一窒,心裏竟瞬間有種失落的感覺。
她不知道怎麽會有這樣的心情,似乎還不到一年前,她還一直在想着離開的,可現在一想到要脫掉軍裝,心裏卻還是一揪一揪的疼,似被什麽刺中了一般。
而看到她的表情,牧霖卻笑着說道,“你現在如果後悔了,還來得急。”
林顔夕回過神來突地擡頭看向他,“既然做了決定就不會後悔。”
“我知道救了你,我也要受到連累,可我更不能看着你死在自己人的槍下,如果真的那樣,我這身軍裝也許一樣穿不下去吧?”
“可還是連累你了。”牧霖無奈的歎了口氣,最後似也隻剩這麽一句話。
林顔夕卻搖了搖頭,輕靠在一旁,“你知道我是怎麽來當兵的嗎?”
她問這話根本不是想牧霖回答的,于是說完就自顧自的把當初那場改變了她命運的真人CS說了出來,“我當時到沒有多想,隻是覺得欺負我們的人就是不行,于是帶着人就去找回場子了。”
“可後來發展的有些失控,一下子改變了好多人的命運,當然也包括我。”
“但就算是這樣,就算是當初我那麽不想當兵不想穿軍裝,我也從來沒有後悔過,做了就做了,自己選的路,跪着也要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