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閃電卻是一愣，“她……”
在他遲疑的時候，牧霖已經看到了林顔夕的成績，不禁也是一呆，“怎麽會是這樣？”
閃電尴尬的笑了下，“你也看到了，她的總體成績其實還算靠前的，可這偏的也太厲害，好的是真好，可不行的……就像這潛水吧，浮潛的時間還達不到一半呢！”
“但最後我們可不是按總成績算的，哪怕有一科太差，也是沒用的。”
牧霖聽了深歎了口氣，将成績單交還給了他，“多盯她一下，如果還不行……就算了。”
“是。”閃電回答的雖然快，但還是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牧霖。
想了下還是問了出來，“獨狼，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不是很看好她的嗎？”
牧霖卻看也不看他，轉身向回走去。
閃電被弄得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的背影卻又看了看遠處的林顔夕，眼神卻更是疑惑了。
其實不用閃電盯着，林顔夕也知道自己的弱項在哪裏，而且現在的訓練量也不似魔鬼周那麽大，可以自己利用的時間也多了許多。
于是他們也就常能在遊泳館和訓練場看到她獨自訓練的身影。
就像在魔鬼周一樣，她和符甜甜的努力、堅持，讓這屆的魔鬼周成了淘汰率最低的一屆。
而現在林顔夕又是這樣，也逼得他們不得不跟着林顔夕一樣，總覺得連一個女兵都不如，也太丢臉了。
吃過晚飯，牧霖拿了泳裝去遊泳館，可還沒有進去就聽到原本該安靜的遊泳館一陣嘈雜聲。
皺了下眉推門進去，卻聽到一群人在喊着加油聲，而水中赫然一個熟悉的身影。
“都幹什麽呢？”牧霖冷喝一聲。
衆人一驚，頓時似被按了消音鍵似的，瞬間沒了聲音，又本能一個立正都站好。
“教官……”一回頭看到是牧霖，一個個更是都繃緊了身體。
“都不休息在這裏幹什麽呢？”牧霖一個個掃過去，而目光最後卻落到還在水裏的人，指着她問道，“林顔夕這又怎麽回事？”
“報告，她練浮潛呢。”陸東偉忙替林顔夕解釋道，“教官，她浮潛成績不太好，也不想在平時耽誤大家的訓練，就自己一個人來練了。”
牧霖聽了，下意識看了其他人一眼。
陸東偉也反應過來自己的話似乎站不住腳，忙說道，“呃……大家是主動來幫忙的，你說這在水裏一個人也不安全是吧？”
“她天天都來練？”牧霖邊問着的時候，林顔夕已經深吸了口氣又紮了進去。
聽了他的問話，陸東偉點了下頭，随後又說道，“自從浮潛成績出來後，她就每天都來這裏自己偷偷加練，那天我過來偶然撞到，她正嗆的趴在岸上咳嗽呢。”
“我怕他出事，之後就天天過來了，至于他們都什麽時候來的我也忘了，不過也是擔心她。”
牧霖聽了，臉上終于露出了幾分笑意，“還挺用功的。”
見他表情不像是生氣，陸東偉忙又說道，“她用功的可不止這一項，但凡成績沒過關的，她都趁着訓練結束沒人的時候自己來練。”
“就是，這個還算好的了。”一旁其他人一臉哭笑不得的開口說道，“您是沒看到她練攀爬的時候呢，天天回寝室不走樓梯，不管上樓下樓都是從我們窗前經過。”
“弄得我們現在在自己寝室裏換衣服都得小心翼翼的。”
聽了他的話，其他人都笑了出來。
林顔夕從水中冒出來就聽到他的話，一個東西砸了過來，“臭猴子，你當我願意看你那一身排骨，沒有料就不要到處亮，看了我還嫌辣眼睛呢！”
“誰說我沒料，我也是八塊腹肌呢好不好？”候錦鋒聽了頓時反駁道。
“好了。”卻在這時，牧霖冷聲打斷了他們的話，低頭看了看落湯雞似的林顔夕，“你就是這麽訓練的？”
被他一看，林顔夕頓時有些心虛了，“我自己潛水不過關，如果再不練練不是等着被淘汰嗎？”
“可你知道你們現在還是選拔學員，還不是正式的特種兵，你有什麽資格自己用這些訓練館？”牧霖最後一句話陡然加大了聲音。
“還有攀登、速降，你在寝室樓上做，又是誰批準你的？”
這一下不但讓林顔夕吓了一跳，連岸上的人也都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林顔夕沒想到他會這麽說，臉色變了變，擡頭瞪向他。
可對上牧霖冷冷的目光，最後卻還是深吸了口氣，“對不起，我不應該擅自來這裏的，也不應該……在寝室樓上做攀爬訓練。”
聽到她的話，其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陸東偉雖害怕，卻也還是開口說道，“教官，她雖然有錯……可也是爲了訓練，爲了選拔嘛……”
“我讓你說話了嗎？”牧霖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陸東偉不禁一窒，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終于識實務的閉上了嘴。
而看到他的表情，牧霖也不再理會，扭頭看了看其他人，“你們還有事嗎？”
“沒……沒事了。”幾人說完，馬上明白了什麽，邊向後退着邊說道，“那教官，我們就先走了。”
見牧霖點頭，于是再不敢多停留，一個個全都跑了出去。
“唉……”林顔夕大家都扔下她跑了，想張嘴叫住，可還不等話說出口，他們已經不見人影了。
于是話到嘴邊，也隻能忍了下來，咬着牙偷偷嘀咕着，“都太不夠意思了，就這麽把我扔下。”
“你在那嘀咕什麽呢？”聲音雖小，牧霖卻還是聽到了，直接開口問道。
這個時候沒其他人，獨自和牧霖在一起，本應該更自在的，可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冷氣，頓時又有些慫了，“沒……沒說什麽。”
而話說完，林顔夕就想抽自己一嘴巴，不就是牧霖嘛，隻是換了個地方而已，她慫什麽啊？
想到這裏，猛的擡頭看向他，“我不就是用了個泳池而已，你兇什麽兇啊？”
牧霖也許真的沒想到她突然反問，他還愣了下，而随後反應過來，“你錯了還有理了？”
“不敢。”反正話都說出去了，現在再後悔也來不急了。
于是也不再多想，擡頭看向他，“這裏是你的地盤，你說什麽當然都是對的，我做什麽都是錯的。”
聽了她的話，牧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了看她直接在岸邊坐了下來，“看來還不服氣着呢。”
林顔夕也不說話，将頭扭過去看向另一邊。
見她這樣，牧霖歎了口氣，“知道爲什麽選拔營不允許私自訓練嗎？”
不等林顔夕回答，他就已經又說道，“選拔營的訓練都是高強度的，我們的及格标準甚至都是超出其他部隊的優秀了。”
“這樣的情況有保障的時候訓練尚且會有危險，更何況你自己一個人？”
聽了他的解釋，林顔夕很是意外的看了看他，“我剛剛沒聽錯吧，你是在擔心我？”
“咳……”被她說穿，牧霖一陣尴尬，隻能輕咳着掩飾。
但随後看到她人還在水裏，随手拿了個毛巾砸了過去，“還不上來，在裏泡着你當是澡堂子呢？”
林顔夕給了他個白眼，邊接過毛巾遊了下來，擦了擦臉上的水，也坐到了岸邊。
而随後又有些不滿的看了看他，“我說我到底是怎麽惹到你了，憑什麽一直針對我？”
這次牧霖到是早有準備，不但不意外，反而輕笑了下，“我哪裏針對你了？”
林顔夕不屑的笑了下，“你當我瞎啊，我就算是瞎，可我自己辛苦不辛苦我還不知道？”
“自從進了選拔營起，我身爲一個女兵不但沒被人照顧，反而每項都比别人要求高，懲罰永遠比别人多，這如果還不是針對那還是什麽？”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麽熟，所以我應該好好的照顧一下你？”牧霖看向她問道。
林顔夕聽了臉色卻是一變，突然冷哼一聲，“你也的确是夠照顧我的，否則我審訊那關還得了不那麽高的分，更經不起魔鬼周去扣了。”
牧霖聽了一窒，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麽，可最後還是閉上了嘴，沒再開口。
而見他不再說話，心裏更是不滿，突然一賭氣，不理會他，再度蹦到水裏去，深吸了口氣潛了下去。
可還沒兩分鍾，卻又再度憋不住，冒出頭來。
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間，林顔夕人一手狠狠的砸在水面上，頓時水花四濺。
這時牧霖卻也突然跳了進來，遊到她的身邊，而見林顔夕故意扭頭看向别處，不理會他，卻也不生氣，“林顔夕，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爲什麽一直對你們這麽狠？”
“不管是現在、魔鬼周，甚至是……審訊考核，但凡你們誰有一點的不合格都絕不遷就，馬上淘汰。”
林顔夕遊了下，靠在一旁，“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爲了我們好嘛！”
牧霖歎了口氣，看了看她才說道，“林顔夕，你也是上過戰場的，真正見過生死的殘酷，我想有些事你應該比别人明白。”
“血刃不管是執行任務，還是面對的敵人，都不是獨狼小隊所能比得了的。”
“我想你應該記得我們在利巴的事吧，那次的任務對于獨狼來說已經算得上是艱難的了，可在血刃我可以告訴你，那隻不過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
“你覺得這樣的情況，如果不是真正的強者，進入血刃那會是個什麽樣的後果？”
林顔夕聽了一驚，看了看他不禁沉默了下來。
“可以這麽說，如果選拔的時候我照顧你，那就不是真的照顧你，而是害你。”牧霖邊說着扭頭看向她，“還有……那次的事，我知道對你影響很大，可我們不得不那麽做。”
“你是狙擊手，也應該明白那天我們所模拟的現場并不是不可能發生，而做爲特種兵一旦被俘，受審是免不了的。”
“你是女兵，你想過沒有，如果真的有一天，你被俘那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林顔夕聽着他的話，臉色不禁有些難看。
牧霖歎了口氣，伸手想拍下她，可最後還是忍住了，“說實話，這次選拔招收女兵我是并不同意的，可……一号的理由也不是沒有道理，而且我明白，就算是這次拒絕了，也早晚有一天是檔不住的。”
“我有帶女兵的經驗，所以到不如我來帶，于是也就同意了。”
“可正因爲我比别人更了解，所以才要對你比别人更狠，我不想看到你在戰場上受傷，更不想看到……我們所模拟的場景會發生。”
“我……”林顔夕想說些什麽，可話堵在心口憋得難受，讓她有話說不出來。
牧霖深吸了口氣，看了看她才問道，“我知道你想留下來，你的努力的我也都看在眼裏，但……我卻覺得還是不夠。”
“我看過你的成績，優秀的是的确很優秀，可差的也實在是太差了，如果再這樣下去，你想留下來……似乎不太可能。”
林顔夕聽了忍不住歎了口氣，“我知道……所以我才獨自來練嘛，結果還被你訓了。”
“下次如果再想訓練，可以找我或是閃電，千萬不要找那些學員陪你，他們自己都還什麽也不懂呢，更不要自己來。”而說着，不等林顔夕反應過來，卻突然又問道，“想知道血刃的人爲什麽會這麽強嗎？”
林顔夕突的看向他，眼睛都有些發亮。
“因爲他們夠狠，對别人狠對自己也夠狠！”牧霖沉下了臉，認真的說道。
“什麽意思？”林顔夕有些詫異的看向他。
牧霖卻指了指水裏，“你再潛一下給我看。”
林顔夕聽了下意識的點了下頭，深吸了口氣鑽到了水裏，胸腔的空氣一點點的吐了出去，從最初的輕松，到慢慢有了窒息的感覺。
終于忍不住，想要冒出頭去，卻沒想到這時，一隻手突然按在她的頭上，狠狠的将她按回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