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霖聽了卻認真的看向她,“林顔夕,我說這些不是讓你同情我,這些事我經曆的多了,的确還會難過,可我知道我已經盡力,如果想要這樣的事不再發生,那隻有更加的努力。”
“而就算是再度有戰友犧牲也是不可避免的。”說着牧霖指了指她,“隻要你覺得你已經盡了全力,那就讓它過去吧!”
剛剛一直沉寂于牧霖的那些故事裏,一直沒有回過神來,可現在卻明白了,牧霖其實還是在勸她,隻不過他換了一種方式。
但她卻不得不說這種方式要比隻是空洞的勸她不要多想要來得管用得多。
可當明白這些,再想到牧霖這是拔開自己的傷口給她看,而來勸她,一時心裏除了感動,還有幾分說不出的滋味來。
“怎麽了,傻了?”牧霖看到的反應,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林顔夕搖了搖頭,卻依舊怔怔的看向他。
牧霖卻突然又說道,“你現在的狙擊有一大部分也算是我教出來的,不管是你的能力也好,态度也好,我都是清楚的。”
“如果不是真的沒辦法你是不會不救的,而爲了一個你沒有能力去完成的事而懊惱,卻是最沒用的。”
如果是最初牧霖就說這樣的話,也許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但現在,聽了他的那些話後,林顔夕到是真的想開了些。
可就算是這樣,還是忍不住說道,“可……就是因爲我沒有能力救他,我才會不甘心,如果我像你一樣,也許他就不會死了。”
“我們現在不要說這些。”牧霖想也不想的打斷了她的話,“我隻是問你,你有沒有盡你所有的能力?”
林顔夕用力的點了點頭,她不但盡力了,甚至覺得這次任務都已經超常的發揮了。
而這麽一想也明白了牧霖的意思,她這次真的盡力了,如果再糾纏在這上面,那她也許真的就再也走不出來。
也許她沒有牧霖那麽大的仇恨,也沒有他所謂的責任,她的肩上沒有背負那麽多的重擔,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從牧霖的故事裏她真的體會到了些說都說不清的東西。
“我知道,讓你一下就想通,這太難爲你了。”牧霖拍了拍她,“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适應這些。”
“我不能保證未來你不會再經曆這些,更不敢保證你永遠不會受傷,但如果你是這個狀态,那就不再适應留在獨狼小隊。”
“這不但對你自己不負責,也對小隊的其他人不負責任。”
林顔夕聽了心中一凜,她當然不想離開獨狼小隊,也許心裏還有着當初的想法,也沒有其他人那麽執着,可在獨狼小隊這麽久,她是真的不想再離開。
一時間心裏一陣酸澀,“獨狼,給我點時間。”
牧霖點了下頭,“我想他們也會給你時間的,隻不過……我不想你像當年的我一樣,你不需要背負那麽重的責任,我也不想你隻是爲了留在獨狼小隊而堅持什麽。”
“我要你答應我,隻爲了你自己改變。”
林顔夕看着他一陣發怔,好一會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麽,頓時有些不知說什麽好。
看到她的表情,牧霖無奈的笑了出來,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頭發上揉了下,“傻瓜,你當我說這麽多是爲了讓你發奮圖強成什麽第一狙擊手嗎?”
“既然你本身也沒什麽大志氣,那也就不要想那麽多,不喜歡獨狼小隊就離開,想留下的話隻要盡力就好,這些都比不上你開心。”
“如果因爲這麽一件事而讓你痛苦的留在獨狼小隊,甚至像我一樣花上幾年的時間隻爲了報仇而活着,那會讓我後悔當初教你狙擊了。”
說着認真的看向林顔夕,“正因爲我經曆過那樣的生活,雖然我成功了,可那幾年卻如惡夢一般,雖然激勵着我一直在前進,卻也是一個痛苦的經曆。”
“而這些……我不想也讓你再經曆一次。”
林顔夕聽了眼中突然有些發酸,剛想說什麽卻有些控制不住,忙轉頭看向其他處,轉移自己的注意免得淚水控制不住流下來。
可就算是如此,卻依舊沒能控制得住,淚水瞬間落了下來。
而這一哭,卻像打開了一個閘口,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看到她這樣,牧霖不但沒有哄她,反而松了口氣似的長出了口氣,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的肩膀可以借給你,我就當什麽也沒看到。”
聽到他的話,林顔夕一下似發洩似的趴在他的肩膀上大聲的哭了出來。
這麽久以來林顔夕從來沒有這樣哭過,不管是新兵連的排擠、班長的打壓,還是到了獨狼小隊後的辛苦,這些困難都那麽堅持了過來。
可這次卻真的不一樣,真的可以說觸及到了她的底線,這些日子那種壓抑一直讓她接受不了,可身邊的人雖關系都不錯,卻沒有一個好到可以讓她如此依偎着肩膀放聲大哭的。
其實以她與牧霖的關系,也沒到這個份上的,可今天牧霖說的這一番話,卻一下觸動了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再控制不住的哭了出來。
她的确堅強,不要說和女兵比,甚至許多男兵也比不了,可再堅強的人也有脆弱的時候,偶爾也需要一個肩膀去依靠。
而這個時候,牧霖适時的來了,也就給了她這樣一個發洩的機會。
哭了好一會,聲音終于小了下來,牧霖聽着她的抽泣聲,不知哪變出來的紙巾送到了她的手中,“擦擦眼淚吧,這要是讓别人看到,還以爲我欺負你了,我不得被一群見義勇爲的人圍攻啊?”
聽了他的話,林顔夕臉上一熱,給了他個白眼,但想想剛剛自己的表現,臉上卻更紅了。
邊擦着眼淚邊轉過頭去不看他,早已經沒了剛剛的痛哭模樣。
不過卻也不得不說這麽一發洩,心情似真的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