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麽樣,在逃命!”林顔夕喘着氣回着他。
“我讓百裏昕把你四周的衛星地圖發到你的終端上。”牧霖聽了她的話,馬上對着她說道,“你東南方向有一條河,從那裏想辦法逃掉。”
聽了他的話,林顔夕心裏一喜,現在這情況如果這麽跑下去,不是被抓到就是被打死,這個時候牧霖的話簡直就是天籁。
根本不再遲疑,邊跑着拿出終端,果然在她前方一條河流檔在前方。
隻不過牧霖所說的不遠,卻也是相對的,從終端上看來,至少有兩公裏的距離。
原本還慶幸着的林顔夕在看到這個距離後,内心幾乎是崩潰的,怪不得她連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可現在身後有着即專業又體能充沛的追兵,前方唯一的生路卻還有盡兩公裏的山路,這還是直線距離,真不知道她能不能堅持到那裏。
可心裏抱怨歸抱怨,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也隻能向着這條河跑去。
後面的追兵更熟悉地形,也許是猜到了她的心思,都加快了速度就緊緊的咬在她的身後。
雖然體力越來越差,可林顔夕不敢有絲毫停留,生死之間爆發巨大的潛能,竟也加快了速度。
與剛剛不同,現在有了生機,也就有了目标,隻要能過了河,即便隻有她自己,以河爲障礙她也可以抵擋一陣,到時不管是休息一陣還是再逃命,也都不是問題了。
又跑了一會,終于聽到了水聲,林顔夕心中一喜,可這時槍聲卻突在響起,笑容也頓時僵在臉上。
她已經拼盡了全力逃命,可沒想到竟還被追上,而她身後有可能是個與牧霖相當的狙擊手,隻要被他盯上,就算是不被一槍爆頭,被拖住也會被拖死。
奔跑中林顔夕幾個轉念,卻又馬上自己否定,這個時候似乎隻有逃命一條路。
而這時也終于到了河邊,可出現在她眼前的,卻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樣。
一條湍急的河流,上面還飄着剛剛解凍的冰排,瞬間,林顔夕臉都黑了。
以這條河的寬度,水流的速度,還有水上的漂浮物,即便是她體能最好的時候也不可能遊的過去,更何況是現在。
可身後追兵越來越近,容不得她多想,而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路,如果沿着河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生機。
想到這裏,不禁咬了咬牙,将槍都背到身後,向前沖了過去,直接跳入水中。
刺骨的河水瞬間讓林顔夕全身緊縮,順着水流被沖向下遊,胸口也是一悶,險些一口氣沒忍住吐了出去。
還好林顔夕理智還在,用力的劃動已經被凍僵的手腳,在她感覺已經到了最大的幅度,可卻根本沒什麽用處,身體依舊快速的被向下遊沖去。
看這情況不要說遊到對岸,就是不想順着水流飄下去都不可能,而身體越來越冷再掙紮下去體力和體溫都會下降的厲害。
想到這裏,林顔夕想着冒頭換一下氣,然後順流而下算了。
可剛打算實施這一想法,槍聲卻響了起來,雖然在水下聽得并不清楚,可子彈打入水中劃出的長長的痕迹卻是看得見的。
原本還要冒頭的林顔夕硬生生的忍了回來,還好這時擡頭一眼看到飄在上面的冰排,林顔夕想也不想一把攀到了上面,雖然隻這一會,可就被沖出很遠,再加上有冰排做掩體,林顔夕終于可以放心的冒出頭來深深的吸了口氣。
雖然已經筋疲力盡,甚至身體已經凍的發僵,現在就算是動一動手指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氣,可至少也算是甩開了追兵,心裏暗暗松了口氣。
可身後是沒追兵了,現在卻也是個問題,被槍打死和凍死在河裏似乎也沒什麽區别。
求生的意志讓她已經麻木的腦袋又清醒了些,撐着冰排吃力的向上爬着,可還不等爬上去,快速向下沖去的時候,竟與另外一塊冰硬生生的撞到了一起。
林顔夕雖然看到了,可身體卻已經跟不上大腦的反應速度,根本來不急躲開就被撞了個正着。
“嘭!”的一聲,不僅僅是冰和冰相撞的聲音,還有撞到她身上的聲音。
後背一疼,原本就吃力的抓着冰的手直接脫力松開,整個人又掉回冰冷的河水中。
“咳……”嗆了幾口水,掙紮着向上踩着水,艱難的露出頭來,深吸着新鮮空氣。
心裏暗罵着自己也太背了,連個冰塊都不給她留,剛剛還想着怎麽到岸上,現在還是擔心怎麽活下來吧,可這些抱怨也隻能是在提醒自己清醒一些,如果腦子裏什麽也不想,還真的容易直接失去意識。
她現在再清楚不過,這個時候沒人能救得了她,想要活命隻能靠自己,她自己如果放棄了,那就真的完了。
現在不用去想其他的,什麽都是多餘的,現在唯一爲的就是能活下來。
可在水中撲騰了幾下,竟又被漂下來的漂浮物撞了幾下,随着沉沉浮浮又喝了幾口冷水。
不過現在她在意的已經不是這個了,現在的她發現竟用盡全身的力氣也鑽不出水面,甚至身體越來越沉。
吃力的睜開眼,邊劃着水邊向四周看去,模糊中似乎看到岸邊離自己并不遠了。
也不管是不是産生的幻覺,拼了最後一絲力氣向前遊去。
随着身體上的溫度越來越低,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林顔夕似感覺到自己在慢慢的向下沉去,而在下沉時竟感覺腳下似乎可以踩到實地。
雖然心中一喜,可卻真的再沒力氣向前,隻能随着水流的方向而去,眼睛也越來越沉,最後慢慢失去了意識。
“林顔夕、林顔夕聽到請回答……”
“林顔夕,馬上彙報你的位置,這是命令!”
耳麥中傳來牧霖越來越焦急的聲音,朦胧中的林顔夕動了動手指,卻再動也沒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