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清頓時臉都氣白了,崔文象簡直太過分了,竟然讓自己的家丁來抓淫賊,她氣得一跺腳,迎了上去, “你們統統站住!”
家丁們吓得停住奔跑的腳步,爲首家丁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張铉,撓撓頭皮道:“清姑娘,是崔公子告訴我們說寺院裏有”
“休要聽他胡說八道,不準你們來打擾寺院的清修,統統出去!”
家丁們紛紛收回刀,爲首家丁又看了一眼張铉, 他認出了張铉,心中忽然明白過來了, 暗暗歎息,一揮手,“我們出去!”
十幾名家丁行一禮,退出了寺院,盧清又對張铉歉然道:“家丁無禮,請将軍見諒!”
至始至終張铉都沒有吭聲,畢竟那是盧府的家丁,他們是爲了保護自己主人的安全,這種事情隻要不侵犯到他的人身,他盡量保持沉默,相信盧清會處理好。
張铉笑了笑道:“他們很盡職!”
盧清輕輕歎了口氣,苦笑着搖搖頭,“将軍, 我們走吧!”
兩人來到了大雄寶殿, 僧人們都知趣地在殿外等候,這時弘智住持已經從阿圓口中得知張铉的身份, 原來這個年輕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張铉,大隋最年輕的虎贲郎将, 他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看來這個張将軍和崔公子都喜歡盧姑娘,但盧姑娘似乎更喜歡這個張将軍,惹惱了崔公子,所以才導緻一場小小的誤會。
弘智法師雖是出家人,卻也老于世故,他知道自己的小寺院惹不起張铉,隻要他們守禮相待,自己還是不要幹涉他們,以免惹禍上身,他給所有僧人都使個眼色,讓他們都在殿外等候。
大殿内,盧清上了三柱香,在佛祖面前盈盈跪下,合掌低聲道:“小女子在佛祖面前許願,懇求佛祖保佑小女子心願遂成,小女子一定會爲佛祖重塑金身,望佛祖保佑!”
這時,張铉也在她身邊跪下,合掌向佛祖求告,“弟子張铉一心想娶盧姑娘爲妻,此心上天可鑒,望佛祖保佑弟子心願達成,弟子一定會重修禅林寺。”
盧清就跪在張铉身旁,張铉話她聽得清清楚楚,頓時羞得她滿臉通紅,連耳根都紅透了,但心中卻無限甜蜜,她和張铉一起磕了三個頭,站起身,卻不敢看張铉,低着頭小聲道:“我想去附近看看風景,将軍能陪我嗎?”
張铉笑道:“姑娘有令,張铉安敢不從?”
盧清眼波流動,美眸羞澀地瞥了張铉一眼,便快步走出了大雄寶殿。
盧清先一步出寺院上了馬車,張铉則從寺院的馬廄内牽出自己戰馬,這時,弘智法師帶着知客老僧和幾名僧人上前向張铉合掌道歉,“貧僧不知是張将軍,适才多有得罪,請将軍見諒!”
張铉微微一笑,“住持是盡職盡責,何罪之有,另外感謝貴寺給我提供機會,也是我和貴寺的緣分,我願捐一點香油錢,給僧人們添幾件衣襪,略表寸心。”
說完,張铉從馬袋裏取出一隻黃布包袱,遞給了旁邊的知客老僧,老僧連忙伸手接着,隻覺手中一沉,他險些沒拿住。
張铉一笑,“大師,告辭了!”
他牽着馬向寺院外走去,弘智法師望着他走遠,笑着點點頭,這個年輕人确實與衆不同。
這時,旁邊知客僧驚呼起來,弘智法師一回頭,隻見包袱已經打開,裏面竟然是黃澄澄的四大錠黃金,至少有兩百兩之多,這足夠寺院兩年的柴米錢了,弘智法師連忙合掌,“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張将軍真是善人也!”
禅林寺距離龍門不遠,一條清澈的小河從遠方蜿蜒流淌而來,最後注入洛水,小河叫做桃梨溪,因兩岸種滿了數千棵桃樹和梨樹而得名,三月将至,小河兩邊莺飛草長,桃紅梨白,争豔奪俏,遠處山巒起伏,景色秀美,俨如一幅徐徐展開的畫卷,令人美不勝收。
桃梨溪也是洛陽城有名的賞桃花和梨花勝地,此時桃花和梨花剛剛盛開,小河兩邊停滿前來品賞桃梨的馬車,一群群年輕男女歡笑着從桃林中跑過。
不少文人雅士在草地上鋪上竹席,飲酒賞花,時而吟詩作賦,感慨人生,當然,身邊一定會有幾個濃妝豔抹的陪姬,沒有她們,風景再美也沒有了意義。
盧清下了馬車,和張铉并肩在一片梨林中緩緩而行,眼前的梨花萃成束,滾成團,一簇簇,一層層,像雲錦似的漫天鋪去,在和暖的春光下,如雪如玉,潔白萬頃,流光溢彩,璀璨晶瑩。
家丁們沒有跟進樹林,而是知趣地在林外等候,有張铉在,他們根本不用擔心主人的安全,更重要是,作爲下人,他們不能打擾主人的私事。
梨樹林内,張铉握住了盧清雪白細嫩的小手,盧清的臉又紅了,美眸中閃爍着寶石般的光彩,俏麗的面容更加神采飛揚,難以掩飾她内心的喜悅。
兩人牽着手在梨樹林中漫步,走到幾株連爲一體的梨樹中間,嬌嫩的花瓣落下,落在他們頭上和肩上,盧清揚起雪白如天鵝般的脖頸,癡癡地望着頭頂上雪白絢爛的梨花,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仙境,隻願時光在此凝固,生生世世她和愛郎在這裏牽着手,永不分開。
這時,張铉輕輕将盧清擁入懷中,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盧清渾身一震,她擡起頭凝視着愛郎,深潭般的美眸如飲了醇酒,眼波漾起一陣迷離,張铉也被眼前嬌美如仙子般的美人所迷醉,他慢慢低下頭,深深吻住了盧清的紅唇
下午時分,張铉将盧清送回了府邸,府門内,盧夫人早已面沉如水地等待多時,她看見了女兒下了馬車,和騎在馬上張铉依依惜别,恨得她捏緊了拳頭,自己苦心安排的上香竟然成全了張铉,自己的侄兒卻被羞辱,跑回來哭訴,簡直是反了天!
盧夫人克制住滿腔的憤恨,重重哼了一聲,轉身向後堂走去,給幾名丫鬟婆子丢下一句話,“帶她來見我!”
盧清站在台階上望着愛郎遠去,又向他揮揮手,這才滿心喜悅走進了大門,剛進門,管家婆便上前陪笑道:“姑娘,夫人讓姑娘去後堂見她。”
母親的态度在盧清的意料之中,但她并不害怕,和愛郎的會面使她内心充滿了決然和勇氣,她點點頭,跟随着管家婆快步向後堂走去。
走進後院,隻見母親臉色陰沉地坐在堂上,盧清上前行一禮,“參見母親!”
“清兒,見到你表兄了嗎?”盧清冷冷問道。
“女兒上香和他有什麽關系?母親爲什麽叫他來騷擾我。”
“混賬!”
盧夫人勃然大怒,将杯子重重向地上一摔,‘砰!’一聲,瓷杯摔成碎片,她指着女兒怒斥道:“那你給我解釋,張铉爲什麽會在禅林寺?”
盧清平靜地說道:“是女兒讓他去的。”
“你——”
盧夫人氣得幾乎要暈倒,她克制住滿腔的憤怒,指着女兒顫聲道:“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女兒自己的婚姻當然要自己做主,這是父親答應過女兒的,總而言之,女兒絕不會嫁給崔家,不管母親高不高興,女兒不想和母親争吵,先回房了!”
說完,盧清轉身向自己繡房走去,盧夫人氣得渾身發抖,管家婆連忙扶住她,“夫人,孩子的婚姻都是父母做主了,清姑娘隻是說說而已,夫人不要生氣了。”
盧夫人深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道:“你說得對,她想嫁給誰沒有用,還必須我說了算!”
盧夫人随即咬牙切齒令道:“從今天開始,不準她下樓一步,直到崔家來迎娶,誰膽敢給她通風報信,我必杖殺此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