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怎麽從沒有見過你。”
站在身後的三名稍微年長的武士生徒看了張铉半天,其中一人終于忍不住問道:“你是新來的吧?”
張铉見他們問得有趣,回頭笑道:“剛來!”
“原來是這樣,那有些規矩我們得教教你。”
“教我規矩?”
張铉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不能坐在這裏嗎?”
“坐倒是可以坐, 但你得先告訴我,你叫什麽?得到我們的同意後你才能坐下,否則你必須站到後面去!”
張铉回頭看了一眼,後面靠牆都站滿了年少的生徒,原來這裏還有先來後到的規矩,張铉心中便想和他們開一個玩笑, “在下張铉, 我坐這裏應該沒有問題吧!是不是還要比比看誰的拳頭硬?”
張铉捏緊拳頭比了比,又在拳頭上吹了口氣,依然笑眯眯地望着這三名‘師兄’。
三名武士臉色十分難看,但演武堂上他們又不敢造次,隻得咬牙切齒低聲道:“臭小子,走着瞧,等會兒看我們怎麽收拾你!”
張铉微微一笑,不再理睬他們,這時演武堂上掌聲如雷,一名生徒在和張須陀較量,竟然抵擋住了兩個回合,赢得衆人一片喝彩。
張須陀勁力忽然一收,正在苦苦支撐的生徒一下子失去平衡,踉跄奔跑兩步摔倒在地上,大堂上頓時響起一陣遺憾的呼聲, 生徒滿臉通紅地站了起來。
張須陀點點頭贊道:“不錯!力量不小, 看得出是從小練武, 叫什麽名字?”
“我叫做趙勇林,家傳武藝。”
“很好, 再苦練三年,争取武藝再上了一個台階。”
張須陀拍拍他肩膀,鼓勵他兩句,少年生徒紅着臉退下去了。
這時,張須陀對衆人高聲道:“大家也看見了,剛才生徒其實還可以再抵擋我一個回合,但他心裏太混亂,竟不知防備我的冷箭,所以在戰場上和敵人搏鬥時,首先頭腦一定要冷靜,要時時防備對方暗算,同時也要想辦法暗算對方,大家明白了嗎?”
衆人齊聲高喊,“明白了!”
張須陀滿意地點點頭,“下面接着來,誰願上來和我一戰。”
大堂内鴉雀無聲,沒有人敢舉手,這時,張铉忽然生出一個調皮的念頭,站起身笑道:“學生願和大帥一戰!”
張須陀沒有立刻認出張铉,他對衆人笑道:“終于出來一個有膽識的生徒。”
他的目光這才轉向張铉,一下子愣住了,“怎麽是你?”
張铉微微一笑,“我剛到,很願意求教大帥的武藝。”
張須陀隻楞了片刻,頓時大笑起來,“好!不過和你比劍沒有意思,帶兵器沒有?若帶了兵器,我們去後面騎射場較量一番。”
張铉躬身行禮,“請大帥賜教!”
大堂内頓時一片嘩然,這是誰啊?大帥居然要和他較量兵器,簡直聞所未聞。
衆人議論紛紛,看這個人很年輕,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盡管長得高大挺拔,但也不至于讓大帥提出和他比試兵器,剛才威脅張铉的三名武士更是驚得合不攏嘴,兩腿一陣陣發寒,自己是不是捅到馬蜂窩了?
但也有一些聰明的士兵已經隐隐猜到,恐怕這個年輕人不是武館的生徒。
張須陀一擺手笑道:“請!”
張铉也謙虛地一擺手,“大帥先請!”
兩人快步向武館後面的騎射場走去,兩千生徒也浩浩蕩蕩跟随着他們後面。
“什麽時候回來的?”張須陀低聲笑問道。
“剛剛回來,軍營那邊說大帥在齊武行,我便順便過來看看,大帥,齊郡這邊發生了什麽大事嗎?”
“大事倒沒有,回頭再給你說,對了,我好像還從未和你比試過?”
張铉心中也湧出一股勇氣,他來齊郡還從未和誰比試過武藝,張須陀有萬人之敵,自己能否是他的對手?
但張铉也有和張須陀一較高下的信心,就在半個月前,他的力量終于實現了第三次突破,在不知不覺中到來。
而且這一次突破的效果大大超過前兩次,這也是張仲堅告訴他的道理,因爲前面已經打好了基礎,越到後面突破的效果越大,隻是沒有了第一次突破的狂喜。
這一次突破使張铉的力量足足增加了五十斤,已經能使用他的紫陽雙輪戟了。
騎射場占地約三十畝,早已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但此時雪已經停了,衆人一起動手,清掃出了一片空地。
一名親兵将他的寶焰獸牽了過來,張铉翻身上馬,摘下挂在馬鞍上的紫陽雙輪戟,去掉了罩在戟頭的黑套子,露出了這件霸道無比的兵器。
他的紫陽雙輪戟其實是方天畫戟的變形,主要是側面的月牙格外大,像一條月輪一般,極利于劈砍,尤其兩邊皆有輪,更适合于左右劈砍,而前方的槍尖也尤其長,鋒利無比。
當張铉将這件兵器亮出來的一瞬間,四周響起一片驚呼,這件堪和宇文成都鳳翅鎏金镋媲美的霸道兵器确實讓所有人都被震撼住了。
迦沙玄鐵特有的質感使這件兵器的視覺沖擊力極大,加上它紫紅色的光澤給它添了幾分神秘,立刻将數千人的視線都牢牢吸引住。
包括張須陀,他也被張铉這支造型古怪地巨戟深深吸引,他是兵器行家,一眼便看出這支兵器的可怕,不由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他聽說過張铉的兵器是用一種奇異的玄鐵打造,卻沒想到竟霸道如斯。
張須陀的兵器是一柄金背劈山刀,刀長五尺,柄長八尺,重約百斤,早在二十年前,天下第一猛将史萬歲就曾經贊譽張須陀勇貫三軍,軍方甚至将他評爲天下十猛将第六。
在實戰上張須陀也有卓越的表現,去年他曾被上萬賊軍包圍,身邊隻有五名士兵,但他力戰萬人,同時還保住了五名士兵的性命,使他的武藝享譽天下。
在飛鷹軍,張須陀也是僅次于裴行俨的第二猛将,羅士信排名第三,秦瓊第四,尤俊達第五,但随着張铉軍隊的加盟,武力座次略略有些變化,第一第二不變,但尉遲恭和羅士信兩人孰高孰低尚沒有結論。
不過張铉的武力依然是一個謎,據傳言他曾經和公認的天下第一猛将宇文成都大戰十個回合,連尉遲恭也說自己武藝遠不如主将,各種傳言皆有,但誰也沒有親眼看見過張铉的武藝。
沒想到在武館,一個意外的時刻,張铉要和大帥張須陀較量了,他的重兵器剛剛亮出便引起一片嘩然,周圍的觀戰武士無不激動萬分,也期待萬分。
張铉輕輕撫摸着自己雙輪戟,這還是他第一次使用這支霸道的兵器,沒想到對手就是張須陀,張铉将巨戟橫在馬鞍上,抱拳向張須陀行了一禮,張須陀點了點頭,大刀一揮,倒提在身後,這是禮節,不以兵鋒相對。
這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騎射場四周鴉雀無聲,隻偶然傳來生徒武士們的咳嗽聲。
就仿佛暴風雨前的甯靜,隻片刻,張須陀和張铉同時爆發出一聲大喝,兩人戰馬疾奔,向對方奔去,在騎射場中央相遇了。
張铉雙臂灌注了千斤之力,紫陽雙輪戟如雷霆萬鈞般向張須陀橫掃而去,這種無以倫比的氣勢引起四周一片驚呼,他們覺得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高手過招,以勢論戰,張須陀手中大刀還沒有和張铉的巨戟相碰,他便已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如對方,但張須陀勝在經驗豐富,他迅速判斷出張铉一擊後的變招,必然是以劈改刺,才符合這種兵器的特點。
戰馬迅速後退兩步,他身體略向後一仰,首先躲過了張铉的雷霆一擊。
但他知道張铉這一擊不會落空,在張铉巨戟要改變方向的一刹那,這時正是巨戟力量減弱之時,他的大刀一揮,用一種柔勁裹住了張铉的雙輪戟,封住了巨戟前刺的力量。
張铉暗吃一驚,張須陀大刀上的柔勁和自己戟卷式是何等相似,要破柔勁,必須用挑刺,但不等張铉變招,張須陀的大刀随即寒光一閃,如一道閃電般劈向張铉,反擊的節奏和時機捏拿得分毫不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