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打個比方,關鍵時刻女人要抱團取暖,尤其是女律師。”
“我是無緣懂你們女律師的世界了。”
葉雅歌黑着臉沖進來,會議一結束,她立即得知了與會内容,根本不是什麽人員調整,而是挂着名頭要趕她走,激動的問:“林睿呢?她人呢!”
芳芳驚的站起身,應道:“開庭去了啊,葉主管你這是?”
“開庭?她是故意的吧,人前楚楚可憐,人後搬弄是非,搞陰謀詭計,她覺得她有多高明,我勸你們都離她遠點,别被人賣了還開心的數錢。”
芳芳歪嘴道:“葉主管,這是在所裏,說話請注意身份。”
“芳芳,曾律師,我明白你們一直認爲我在和林睿搶男朋友,實際上我才是章柳的女朋友,我們讀大學時就在一起了,後來我得了抑郁症去國外治療,現在病治好了,我回來找我的男朋友,這有錯嗎?林睿明明知道章柳是我的,她還跟我争,真好意思,整天幫人家鬥小三,自己呢,背地裏當不要臉的小三。”
芳芳和曾曉燕面面相觑,原來葉雅歌就是傳說中章主任那個得了抑郁症的女朋友。芳芳仔細一思量,呢喃道:“怪不得……”
“怪不得我對章柳死纏爛打對嗎,從我們相識到現在十多年了,十多年的感情呐,被一個女人給毀了,我說我能甘心嗎。我葉雅歌做事有原則,不該我的我不要,該我的我絕不拱手讓人。”
“可大家都在傳你有男朋友了,是公務員,聽說官職還不小。”
“你指高勝群吧,他和我,和章柳都是大學同學,他對我和章柳的情況一清二楚,看我一個人在笠州孤苦伶仃,經常幫助我而已,我已經很可憐了,交幾個朋友不爲過吧。”
芳芳竟被她說動了,應和道:“這麽說來,是林律師不對啊,她肯定知道你和章主任的關系啊。”
“她不僅知道,她還讓章柳把我攆走呢。”
芳芳想到上次勸林睿,林睿是無論如何不願把葉雅歌趕走,便說:“攆走不可能吧,林律師不是那樣的人。”
“哪樣的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的表面功夫不是你我所能相比的。”
芳芳欲争辯,曾曉燕偷偷戳了一下她,她閉上嘴巴哼哼道:“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呢。”
“總有一天你們會理解我的處境,在某些女律師的眼裏,人生到處是戰場,在哪裏都想稱王稱霸,麻煩林睿回來了,讓她來找我。”
芳芳目送葉雅歌遠走,和曾曉燕交頭接耳道:“她要林睿找她幹嘛?找林睿算賬啊?”
曾曉燕瞪芳芳道:“我說你就是根牆頭草,風往哪刮你往哪倒,林睿什麽人你不知道,她會搶别人的男朋友,打死我都不信。”
“我也不信啊,我不是正想跟葉雅歌理論理論嘛。”
“你跟她理論,别把你自己理論進去了,人家兩三句話就把你繞暈了,芳芳,你可得記住我的話,千萬不要随便評價别人的感情問題,十多年,人生中能有幾個十多年,十多年裏會發生多少事,你清楚發生了什麽嗎,你确定章主任沒跟她分手嗎?”
芳芳來了興緻,笑道:“有意思啊,前女友和現女友攪合在一塊了,章主任要麽單着讓人懷疑他的性取向,要麽桃花朵朵開啊,新歡舊愛一台戲,精彩啊。”
曾曉燕搖頭道:“你這個人啊,自己的爛攤子還沒頭緒呢,操的心可不是一般的大,省省力氣吧,準媽媽。”
“女人嘛,八卦能下飯,我得趕緊把最新消息傳達給沈萌萌同學。”
随之一溜煙跑了,曾曉燕放下手中的案件證據,感覺有些頭疼,拉開抽屜找止痛藥,上星期剛開的一盒藥居然快吃完了,最近辦公室隻有她和林睿兩個人,除了林睿吃,還會是誰。林睿和章柳交往以來,照顧章柳的時候比章柳照顧她的時候要多的多,章大主任在業務上如魚得水,在感情中即是一個笨拙的大男孩,林睿卻愛他至隐忍,和他的前女友在同一家單位低頭不見擡頭見,林睿連吭都沒吭一聲,這姑娘是有多包容啊。
曾曉燕盯着藥盒傻笑,她記得林睿第一次吃止痛藥時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女孩,一個甯願吃藥緩解疼痛,也不願在忙碌的男朋友那撒嬌的女人,靠什麽和美豔群芳的葉雅歌相争呢,曾曉燕絕不相信林睿會搶葉雅歌的男朋友,但她知道有人會信的。
葉雅歌連喝了三杯美式咖啡,不解恨,苦澀的味感穿腸入肚,瞬間融化在更強烈的苦海裏,徑直去章柳的辦公室,芳芳說他剛剛走開了,不知去哪了。
她滿所找他,最後堵在洗手間的門口,章柳洗手出來,一頭和她撞上。
“章主任,我對你們開會決定的結果有意見。”
“葉主管,這是全體股東決定的,行政人員服從所裏的人事調動,在當初雙方簽訂的勞動合同裏是列明的。”
“可方案是你章主任提出來的,我不服從。”
“你沒有理由不服從。”
“你在變相的叫我走是嗎?是不是!”
“這是工作安排,請你不要摻雜個人情緒。”
“你讓我去美國,美名其曰爲分所的發展考慮,可你明明知道我想和你待在一起,你就沒有摻雜個人情緒嗎,你這是公報私仇!”
章柳無視她向前走,葉雅歌拽他,他無力而又無奈的說:“雅歌,時光是不能倒流的,從今往後,我們相見不如懷念的好。”
葉雅歌的眼眶忽的紅了,爲了他,她費盡了全部的力量。
“你能原諒林睿和你哥哥,就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嗎,這不公平!”
“不管是林睿,還是商陸,那都是我的家事,跟你沒關系,我們隻是同事。”
“隻是同事!隻是同事!你再說一遍章柳,爲了你,我付出了多少!你對我不耐煩了嗎!”
她抽泣起來,“你有本事,當初不要追我啊,不要跟我談未來啊,不要說管我一輩子的話啊!”
嗅到八卦氣味的律師們悄悄的窺視他們的一舉一動,章柳丢不起這個人,徑直出所而去。
葉雅歌追到樓底下,在門口将章柳攔住,走的過急腳崴了,疼的咬碎嘴唇般,章柳熟視無睹。對一個人最大的回擊不是冷嘲熱諷,而是不屑,對她的好與壞都無動于衷。
葉雅歌意識到她和杜向梅的所作所爲敗露了,否則章柳絕不會淡定的不像話,索性直白道:“不妨告訴你,林睿和商陸是被我鎖在房間裏的,是我安排的,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如果他們倆一點關系都沒有,怎麽會在你不在的情況下偷偷見面,而且是在你家裏,章柳,你想過嗎,你哥哥喜歡林睿,他喜歡林睿!”
章柳雖已知那件事情的經過,但從葉雅歌口中說出來便是另一種感覺,一種令他異常生氣的沖動。他捏緊拳頭,葉雅歌看到了,刺激他道:“你想打我嗎,來啊!你打啊!隻要林睿一天不把你還給我,我一天跟她沒完!”
捏緊的拳頭又緩緩放下,在劇烈的掙紮下,他選擇保持一個男人的風度。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打我,章柳,我是雅歌,你是我的範柳原,你是我的,我才是你的白流蘇,你是我的!”
在葉雅歌的哭聲中,章柳猛然回頭,他并不想把關系搞的如此絕對,但他和葉雅歌已漸漸在十字路口走上了兩條平行線,沒有了交集,沒有了任何足以牽挂的餘地,他快被她逼瘋了。要他怎麽辦呢,怎麽辦呢,他不欠葉雅歌的了,即便仍虧欠,但他愛林睿啊,他要對林睿負責任,他要讓她幸福。
林睿和馮律師從法院出來,在停車場遇到了章柳,馮律師知趣的先告辭了。
林睿對着章柳笑,他站在稀疏的草地裏,像一副溫暖的油畫,她産生了一絲小驚喜和,蹦跳到他面前。
“你特地來等我的啊?”
“嗯。”
林睿的臉紅了,她那麽容易滿足,從咆哮的失去控制般的女人再到這個柔軟的清澈的女人身旁,章柳的神經松了下來,仿佛到了一個安全的可以卸下所有防備的地方,他想抱緊她,于是緊緊的抱住。
她一笑起來,整個世界都明亮了。
林睿誠惶誠恐,小心翼翼的攬上章柳的腰,他抱的那麽緊,以至于呼吸困難。
“對不起,讓你受了太多的委屈。”他說着愈發抱的緊,好像他要去很遠的地方,來跟她告别似的。
林睿道:“我高興都來不及,哪有委屈。”
他也笑了,想将這些天發生的奇怪迹象用最邏輯通暢的語言解釋清楚,林睿卻搶先說道:“馮律師才委屈呢,她丈夫出軌,跟她提出離婚,原本能拿到他丈夫出軌的證據,讓他少分或者不分共同财産,但馮律師不肯那麽做,她不僅答應離婚,而且答應她丈夫平均分割兩人名下共同财産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