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的心快化成一灘水,她才無所謂杜向梅,何向梅的,竄進耳朵裏的是那句“等我們結了婚”,原來章律師是想和她結婚的,而他們兩個人才剛剛交往啊。
他離的如此之近,近到能聽見他輕微的喘氣聲,氣憤瞬間暧昧不已,章柳放下盤子,四目相對,仿佛應該做點什麽,在夜深人靜,氣溫微涼正适宜,心跳加速的時刻。
章柳道:“抱一下吧。”
林睿被他籠進懷裏,害怕的閉上眼睛,預料着遲早會到來的那一天似乎提前到來了,害怕中交織着期待的興奮。
女孩子生來注定有一些寶貴的東西是要留給她深愛的男人的。
她還沒有準備好,可沒關系,他想要的,她會全部雙手奉上,隻要他開口,林睿爲他去死都願意。章柳開始吻她的額頭和光滑的脖頸,一雙手卻木楞的乖乖的擺在她的腰間,她像孩子似的摟住他的背,強烈感受着他吻過的每一寸肌膚像含羞草似的稍碰即縮,一寸接着一寸,即将滑至胸脯。
顯然他也是沒有經驗的,想擡起手做本能的舉動,卻失了勇氣,章柳是多麽謹慎的一個人啊,他是在感情裏和另一個姑娘互相傷害過的人,怎麽能輕率的,甚至比以前更過分的,迫不及待的占有林睿的身體呢。
雖然他們已成熟到足以用這種方式來表達愛意和刻骨銘心,雖然靈魂再美,他仍想與她水**融,但夜風卷走了纏綿的銷魂,他越是告誡自己冷靜,思想愈發的克制,最終把臉埋在她濃密的頭發裏,說:“今晚住在這吧,你睡我的床,我睡沙上。”
林睿“嗯”了一聲,仍然是忘我和投入的,可他的體溫卻漸漸回歸正常,停止所有的親昵和愛撫,輕輕拍打她的肩膀,說:“不早了,先去洗澡,早點睡吧。”
林睿忽的睜開眼睛,竟生出如深淵般的失望,哎,他并不想碰自己的身體。
大抵癡情的女人都是在這般的惶惶恐恐中失去貞潔的,帶着難以啓齒的‘主動’,她不願罷休,着手解他的襯衫紐扣,章柳抓住她的手,爲她的迎合而感動,說:“下次吧,讓我再想想。”
林睿睜大求知的眼睛,“想我也許不适合你。”
章柳笑了,“你呀,能往好處想麽,我有點害怕,怕再犯錯誤,比任何時候更嚴重的錯誤。”
林睿脫口而出道:“我不是葉雅歌。”
章柳怔住了,沉默了一會,說:“我給你拿件襯衫,你當睡衣穿。”
很快,從衛生間裏傳來嘩嘩的水流聲,外加他的呼喚,“我給你放了洗澡水,快進來吧。”
簡單的沖了涼,用了他的護膚品,一瓶薄荷味的面霜,孤獨的擺在漱口杯的旁邊,面霜旁是剃須刀,所有的物品都表明這是一位對生活質量要求并不高的男子。
待出來時,章柳已經躺在沙發裏睡着了,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将高聳的鼻梁和輪廓分明的臉頰照的格外清麗,細長的睫毛像柔軟的刷子,嘴唇微張,發出輕微的鼾聲,無論是站着說話,還是安靜的睡覺,他都幹淨的清澈美好。
林睿走向陽台關了半扇窗戶,取了一塊毯子給他蓋上,章柳翻了個身,林睿吓了一跳,生怕被他看到她盯着他的這副癡迷模樣。
然而他眼睛緊閉,鼾聲依然動聽,林睿的心放了下來,蹲在地上細細的欣賞他,手指觸碰到方才和他溫存的脖頸,真的不可思議,在自己的身上刻下了他的印記。
她笑出了聲,又忙去捂住嘴巴,躊躇再三,抓起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吻,轉身進房間睡覺。有些情緒隻适合藏在心底裏,在無人的角落緩慢消化,說出來就變了味了。
譬如他竟然在情至深處時将她推開,說要等時間的沉澱,作爲一個姑娘,林睿保持着沉默和矜持是最得體的,可是,她多想做一個放蕩的女人,不顧一切的勾引他,和他在綠蔭蔥蔥,果實沉甸甸的夏夜裏體會愛情的巅峰,他放開手的一刻,才讓她明白她爲此等了多麽久,是想屬于他,他屬于自己,把自卑,缺乏安全感,以及複雜的,那種渴望,又不敢去渴望的情欲融在一晌貪歡中。
章柳聽着拖鞋的趿拉聲遠去,甜甜的笑了,趁她不注意的瞬間,他偷偷的瞥到了林睿偷看他的樣子,像剛走出閨閣的少女,敏感而柔情,那一雙漂亮的眼睛欲語還休,滿足了章柳對女人所有想象。
他枕着滿足試圖入睡,可久久無法産生睡意,他是第一次把自己的床讓出來,獨自屈身在沙發裏,而身心是認床的,除此以外,戀愛中的亢奮正歡欣鼓舞,激素,荷爾蒙,仿佛沖到了頂點,不睡覺都可以。
尤其是林睿正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她睡着了嗎,在看書嗎,還是像他一樣,正睜大眼睛盯着天花闆。他猜忌着,想着,原來離的如此之近,思念也會如雜草瘋長,快将他的胸膛撐破了,快打垮了他的理智。
窗外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連續一段時間了,每到夜裏即落雨,噼裏啪啦的打在枝葉上,随後是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一個人影晃入眼簾,是林睿又出來了。
借着月光,章柳看到她發絲蓬亂,隻穿了一件他的襯衫,筆直纖長的腿在地闆上靜悄悄的移動,她走到陽台上緊閉窗戶。想到門窗全部關上的話,章柳可能會熱吧,又開了半扇,而打開後又擔心冷風吹進來,他會受冷着涼,來來回回的折騰,看的章柳哧哧的哈哈大笑,忍不住想爬起來逗她一番。
最後林睿還是決定把窗戶打開,又從床上抱來一條毯子,章柳趁機握住她的手,說:“林律師,大半夜的,你好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