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把她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她在惦記答應給她買鞋,生怕泡湯了吧,說:“讓侯師傅送你去逛街,我歇會。”
“附近的商場都關門了吧。”
“這是什麽地方,笠州cbd中的cbd,如果這裏的商場都已經打烊了,那你隻能赤足走路了。”
于白薇“哈”的一聲,拍打雙手道:“對呀,這是家高級酒店,酒店裏有商店的,我下去看看,你……”
“去吧,我等服務生領我去房間,你買的開心就好,我是生意人,做生意需要本錢,所以不能像章柳那樣,把錢交給你保管,但我能保證,但凡你想買的,我買的起的,我都會給你買。雖然我搞不懂,爲什麽女人,爲什麽你對衣服、鞋子、皮包那麽感興趣?”
“這個嘛”,于白薇轉動眼珠想了想,“因爲,女爲,女爲,悅,己者容。”
她的磕磕巴巴引得商陸笑了,他往她大腿上拍了一張銀行卡,于白薇便歡歡喜喜的離開了。
終于世界恢複一片安甯,他包攬了桌上剩下的所有酒,一杯一杯又一杯,香煙一根一根又一根的抽,清晰記得爲林睿特地買的唇膏還未送出去。隻一盒唇膏,第一次爲女人買化妝品,醞釀了無數次送給她時的場景,想着應該說一句,“這是我特意買給你的,你喜歡嗎?”
在他的想象裏,林睿會笑,會害羞,會很好看,而他,負責靜靜的欣賞。
可林睿,她永遠不會再用到以葉雅歌的名義而買的化妝品了,她是章柳的女朋友了啊。
女朋友了。
沒有人比商陸更了解章柳,他知道和章柳在一起的女孩子會被寵成什麽樣。
當年的葉雅歌變成那樣了,不像個女強人,不像個淑女,除了長着一張漂亮的臉,俨然成了半瘋半傻,成天尋死覓活的女人,而章柳的事業蒸蒸日上,風華正茂,追求他的,仰慕他的姑娘排成了一條長隊,比葉雅歌漂亮的,可愛的,家境優越的,比比皆是。
偏偏章柳一根筋,認準了葉雅歌,他說隻要葉雅歌不抛棄他,他會守她一輩子,哪怕她老了,傻了,變醜了,他也愛他。别人的山盟海誓恨不得把對方甜至融化,而在章柳這,天長地久是用來約束自己的。
他那麽精确的清楚自己喜歡什麽樣的姑娘,那麽難以放手,商陸想着,喝着酒,混迹商場多年,酒量驚人,酒醉後的克制力超乎尋常,但唯有曲高和寡的愛情,才有力量将人傷的紅塵末路,無語凝咽,他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喝倒了,狼狽不堪,斯文全無。
滿載而歸的于白薇和服務生手忙腳亂的把他扶到房間裏,他咿咿呀呀的叫着,不清不楚的冒出幾個詞語,“女朋友”,“愛你”,“别走”……
于白薇快承受不起商陸一反常态,反複的表白,這一晚上,發生了很多事,卻好像也沒發生什麽,不過幾個相識的朋友坐在一起吃了頓飯,喝了點酒。
還有于白薇和往常相似的,旺盛的體力,高超的技巧,輕衫浸濕,月朗星稀,濃睡不消殘酒。
林睿開車把章柳送到家,此時才有時間獨處,章柳不肯放她走,借口他搜索到一個非常有意思的電視劇,要兩人一起看。
其實林睿哪舍得走呢,現在在所裏面,他們的關系處于半公開狀态,有的人知道他們成情侶了,也有的人并不清楚,知道的礙于章柳即将成爲所裏的主任,也不好當面詢問,而他們在所裏面挺低調的,一直是各忙各的工作,互不打擾。
林睿走在前頭,章柳在後面一個猝不及防抱住她的腰,将她抱至半空中,惹來哇哇大叫。
他做指導老師,做同事時一本正經,做戀人時顯露出不爲人知的調皮一面,林睿驚恐的道:“快放下我,放下我,你晚上喝了酒,還有力氣整我啊。”
在兩個人的天地裏,章柳卸掉所有剛硬的盔甲,沒松開手,柔聲道:“我是整你嗎,我這是愛的表現,減少你因爲走路而引起的膝蓋負擔,還有,我的林大律師,你不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林睿撒嬌道:“章大律師,此話怎講啊,我這個州官放什麽火了?”
“你和我哥哥,商老闆什麽時候喝過酒?”
“你吃醋啦?”
“你和我哥哥喝酒,我犯得着吃醋嘛,那我成什麽人了,我所指的重點是你爲什麽要喝酒?”
“爲什麽喝酒,你心裏還不清楚,讓我丢了助理這份工作,衣食溫飽一下子沒了着落,要不是家在笠州,我就要露宿街頭了,我壓抑,我難受,就不能喝點酒嘛。”
“你這麽說不對啊,我要批評你了,之所以不能讓你繼續擔任助理……”
“好啦,好啦,翻舊賬,我早就認識到錯誤了。”
“但我今天要說的是你喝酒的問題”,章柳放下林睿,掰正她的身體,林睿緊張的問:“怎麽了?我不就曾經喝了點酒,哪條法律規定女律師不能喝酒了。”
“你心情好的時候,或者沒事的時候喝酒我都不管,但我不希望你在人生中最低谷的時候借酒消愁,一個人依靠酒精、香煙麻痹神經很容易,振奮精神卻很難,可林律師在我心目中是一位積極向上的女性啊,答應我,遇到難過的事不要喝酒,也不要抽煙,你可以把所有的不開心告訴我,由我來給你解決。”
他說着把林睿擁進懷裏,林睿沉浸在他的體溫中,想着章律師和他哥哥的差别真大,是商陸教會她在絕望之時抽煙的,在絕望之時陪她喝酒,到了章柳這,這麽做成了消極的舉動了。但林睿無意把他們兩人放在一塊比較,他們之間也沒有可互比的理由,反正林睿堅信,章柳總會有辦法的,他是一顆多麽明亮耀眼的啓明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