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膏送給閨蜜,包送給誰啊?商先生你的私生活如此多姿多彩,得當心身體啊。”
“淩小姐怎麽老把我往歪處想,包是爲我一個朋友的未婚妻買的。”
“我去,你連朋友妻都不放過,未免太饑渴了。”
“我這叫借花獻佛,人情算我的,賬單我就不管了。”
淩靈向他豎起大拇指,連連稱贊道:“絕招!佩服!”
商陸哈哈笑起來,兩人找了家店吃飯,早已過了吃午飯的點,餐廳裏寥寥幾個顧客在喝下午茶,隻有他們吃正餐。本來吃正餐也罷了,可商陸今天體力消耗過大,餓的頭昏眼花,于是将菜單上的菜品點了個大半,服務生跑來跑去端盤送碟,引得其他客人紛紛側目。
淩靈幸災樂禍道:“商先生真實在哈,實在到有點不紳士了。”
“餓肚皮的就叫紳士,這種高檔餐廳裏,每道菜的菜量隻夠塞牙縫,現在我恨不得旁邊有家中餐館,進去點一盤毛血旺,吃上兩碗白米飯,從部隊退役後,我就沒走過這麽多的路。”
“哇哦,看不出商先生是位兵哥哥啊,我父親也是位軍人,因爲他的工作原因,在我讀高中時,我們離開黃土高原,舉家搬遷到笠州。”
“巧了,我所在的部隊正處黃土高原,退役後回家經商,之後爲了發展事業來到笠州,來,爲我們有緣相識幹一杯。”
淩靈聳聳肩,端起紅酒杯無精打采的抿了一口,仿佛想到了什麽,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
商陸問:“有心事?”
“是啊,早上曉燕姐給我發了個消息,關于章律師的前助理林睿的,我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
商陸眉頭一皺,也停止吃飯,換了個方式婉轉的說:“淩小姐菩薩心腸,爲不相幹的人操心操的茶飯不思。”
“别諷刺我了,我有那閑工夫,林睿代理了一起強奸案件,曉燕姐說她在弄什麽排除非法證據,要去證明她的當事人沒有犯強奸罪,所裏的律師們都萬分詫異,他們說林睿剛出師就這麽辦案子,讓人驚歎讓人憂。”
“‘憂’代表什麽意思?”
“大叔你傻啊,強奸案件啊,林睿在縱容強奸犯,而且你想想,受害人能答應嗎,還不氣得要跟林睿拼命。這等于吃力找罵,豁出命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縱觀她這種匪夷所思的行爲,之前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件也就不難理解了。”
商陸沉思着,他贊同淩靈的看法,低頭給司機發了條短信,提醒司機務必去接送林睿。他心中雖有疑問,但始終堅信林睿做任何事自有道理, 他需要做的是保障她的安全。交代妥當後,他重新拿起刀叉,說:“你也不要費腦細胞了,一大早章柳就和林睿通過電話了,看來章柳已經知道了,他的消息比你靈通。”
淩靈放下胳膊,面朝商陸瞪大眼睛,一股酸氣撲鼻而來,“章律師果然還是不放心她,說好了我去打聽的,又背着我偷偷聯系,她到底哪裏比我好。”
商陸聽着她耍性子的話,悠悠的嘴角上揚。
“你還笑,都怪你時不時的提起她,章律師才老會惦記。”
“好,都怪我,都怪我,可林睿在哪裏冒犯過林大小姐,使得你對她恨之入骨,我想你們沒有生活交集吧。”
“誰讓她是章律師的前助理。”
“隻因她是章柳的助理,你就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照你的邏輯,章柳身邊所有的女人全是你的仇人,你這也算愛之深恨之切。”
“我沒那麽小雞肚腸,因爲林睿不一樣。”
“哪不一樣?”
“她喜歡章律師。”
商陸尴尬的笑道:“你的想象力可以媲美科幻作家。”
“在愛情中,女人靠的不是想象力,而是直覺,你見過林睿吧?”
“當然。”
“你就沒發現她看章律師的眼神柔情似水,目光裏充滿了崇拜和愛慕,況且她出了這麽多事,要是我,我早就沒臉待在笠州了,反正天下之大,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可她倒好,不僅繼續待在笠州,而且賴在畏法思明所裏不走了,說明她還是舍不得離開章律師。”
“林睿離開笠州,她到别處一切從頭開始談何容易,你當她去草原牧羊呢,如果林睿喜歡章柳,章柳對她也有好感,早就沒你什麽事了,所以你盡量少推測,免得朝思夢想夢想成真。”
淩靈瞪了商陸一眼,鼓起嘴巴吃東西,隔了半晌,說道:“其實我有點欽佩林睿的,最早我以爲她出生富貴人家,後來了解了才得知她家境貧寒,父親已去世。她沒有選擇早早進入社會靠臉蛋吃飯,而愣是考上了大學,并且還是名牌大學的法律系,從雞窩裏飛出的一隻金鳳凰啊。雖然眼下林睿仍是籍籍無名的小律師,但她百折不撓,越挫越勇,光是精神就讓許多的女生,甚至許多的男生望而卻步,我淩靈從小到大誰也不服,就服這樣的人。”
商陸笑而不語,内心蕩起一層微妙的漣漪,他喜歡的,别人說不定也會喜歡。又吃了一會,還未離開餐廳,商陸接到了警察局打來的電話。
笠州,淩晨四點多鍾時林睿醒了,翻了個身,沐琦也翻了個身,迷糊着問:“你醒了?”
林睿道:“睡不着了。”
“在想強奸犯的案子吧,姐,我和你母親不專業,老劉稱的上專家吧,他的建議你也不聽。”
“行了,我起床了。”林睿煩透了妹妹一大早的唠叨,将沉重的身軀拖到地上,去衛生間洗簌。何佩蘭在裏面刷牙,她也睡不着,索性起床,見到林睿當沒看見,唰唰幾下吐掉漱口水,抹了一把臉即出門去,所有動作完成的無聲而迅速。
林睿收拾妥當後準備去所裏,現在家裏的氣氛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下樓時撞見翠芬,一手拎着不鏽鋼保溫杯,另一隻手拿着油條和大餅,正往樓上走。
林睿同她打招呼,“翠芬阿姨,買早飯呢。”
翠芬擡頭一看,呆了兩三秒,說:“喲,是睿睿啊,有些日子沒見你了,頭發剪了啊,像個大人了。”
“是啊,我也好長時間沒看到你了,有空去我家坐坐。”
“我倒想去呢,可我沒空啊,剛子處了個女朋友,正在談結婚的事呢,吃了早飯我得和你曾叔看房子去,不能讓新媳婦住在這受委屈啊。”
“剛子哥要結婚了,恭喜翠芬阿姨了,回頭請我們吃喜糖啊。”
“喜糖絕對有,絕對有,我和你曾叔一直在市區到處看二手房,我們家就那個條件,好房子買不起,隻能将就着買套二手的,不管怎樣,市區再差的房子也比我們這住的強。我那媳婦第一次來我家,晚上刮風下雨,我家陽台又漏水,她跟我說,阿姨,你們這小區拍鬼片都不用帶特效的。”
林睿和她不約而同的笑了,翠芬道:“我和你曾叔差不多看中了一套,等定下來,還要麻煩你幫忙把關合同,老是麻煩你,怪不好意思的。”
“翠芬阿姨說的哪裏話,舉手之勞而已,你有需要的話直接到我家找我,或者給我打個電話,我到你家去。”
“哎,跟你家做鄰居是我們的福氣噢。”
林睿笑道:“那翠芬阿姨你忙着,我去單位了。”
“行,行,不耽誤你忙正事,早飯吃了嗎?”
“我到單位再吃。”
“咦,佩蘭怎麽不給你做早飯呢,拿着,拿個餅裹着油條在路上吃,吃下去能頂到大中午。”
林睿推脫着,“不用了,你給剛子哥吃吧。”
“剛子有的吃,不夠我再去買,你到了單位一忙起來,哪記得吃早飯哦。”翠芬硬塞到林睿手中,口裏嘟囔着,“佩蘭也真是的,瞧把你養的瘦的,你幹這工作多累啊,營養跟不上怎麽行。自從吳大爺那件事以後,基本上就看不到佩蘭人影了,成天待在家裏得多悶啊。”
“我妹妹沐琦搬過來住了,現在她們倆人關系挺好的。”
“我知道,我看到過沐琦好幾次,但沐琦白天也要上班不是,我覺得你媽媽還是沒放下,其實我們這些鄰居根本沒有看不起你,反而在背後誇你呢。我沒讀過什麽書,不懂什麽法律規定,但我知道做人要有良心,你是個好孩子,懂禮貌,心善。你對吳大爺的好他都念在心裏呢,每次見到我們都誇林律師是個大善人,你們幫他兒子請律師,那律師特别負責任,不僅幫忙打官司,還把他兒子教育好了,其他的子女也都走回正道了,每月按時給生活費,吳大爺現在住到了自己的房子裏,吃得飽穿得暖。他說了,他兒子坐牢是因果報應,林律師是觀世音菩薩轉世,睿睿,我可是學的吳大爺的原話,沒一句在奉承你,你千萬别受這件事的影響,該怎麽幹就怎麽幹,踏踏實實做一名好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