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作好戰鬥裝備,身上穿着铠甲呢,在這樣的天氣,那難受的程度可想而知。
劉遠拿出羊皮袋,喝了二口水補充一下流失的水份,再看一下麾下的将士,隻見他們都下意識地找陰涼的地方趴着,雖說樣的惡劣的環境,沒一人抱怨,所有人都在默默地忍受着,隻有沙瑪的身份有些特殊,可以坐在坐在樹陰下,兩個心腹侍衛殷勤地給她扇風,不過對這種貴族大小姐來說,也算不錯了,最起碼,一路以來,從沒有聽她哭過苦、訴過累,反而像一隻百靈鳥一樣不時給大家帶來歡樂。
都不錯。
又等了二刻鍾,劉遠把千裏目遞給一旁的嶽沖,讓他代勞,自己可以趁機休息一下。
剛咪上眼沒多久,嶽沖突然輕輕碰了一下劉遠,壓低聲音說:“将軍,将軍,有人來了。”
哦,劉遠聞言,馬上張開眼睛,拿過千裏目一看,果然,一隊穿着铠甲的吐蕃士兵從遠處狂奔而來,劉遠再看準一些,不由有些失望,這一隊吐蕃士兵僅有十人,而贊婆卻不在其中。
此時馬蹄聲已隐隐可聞,躲在下面的候軍“咕咕”叫了二聲。然後向劉遠打了一個手勢,詢問是否準備行動。
劉遠搖了搖頭,打了一組手勢,說明這一隊隻是探路的先行部隊,現在不要急,等贊婆來了再說,所有人都在原地,不要攻擊,放他們過去,候軍點點頭。然後把話吩咐下去,放這一隊人過去,放小魚等大魚。
很快,這一隊吐蕃士兵順利經過小峽谷,然後一路揚塵。徑直朝贊婆老相好央金所住的帳蓬趕去。
劉遠等人心中一喜:不錯,一聽到後代的消息。這贊婆馬上就行動了。
來。快點來,一看到先頭部隊,劉遠等人一個個都熱血沸騰,仿佛大功就在眼前,觸手可及,像關勇、候軍等人都開始興奮起來了。畢竟誰第一個殺死贊婆,不僅軍功到手,還能得到長孫一族的賞賜和感激呢,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少年人,建功立業,光耀門楣,就在這一刻了,最好是能像劉将軍一樣,騎上高頭大馬在長安城巡遊,那是何等的風光、何等輝煌。
這才是不枉世間走一回。
可是,令劉遠等人失望的是,先頭部隊過去了很久,而贊婆的身影久久還沒有出現,一衆人一會窮盡眼光看、一會又趴在地下傾聽動靜,千呼萬喚、望穿秋水一般,就是等不到贊婆的出現。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衆人終于等來了馬蹄聲,不過令劉遠失望的是,等來的不是贊婆,而是剛才經過的那一小隊吐蕃士兵,他們匆匆趕來,又匆匆離開了。
“将軍,這,這是幹什麽?他們怎麽跑了?”這是候軍已經摸了上來,壓低聲音說。
劉遠搖搖頭說:“這個本将也不清楚,有可能是贊婆今天有事走不開,就先派手下來看看,送點東西什麽的。”
“估計就是這樣了。”
二人說話間,有一騎飛快地趕過來,一到峽谷,馬上跳下馬,三步作二步地朝劉遠所有的方向爬上來,不過他并沒有受到揚威軍的攻擊,因來他本來是揚威軍的斥候,那是劉遠留在央金家附近負責監視的一個名爲楊子揚威軍士兵,不知爲什麽,他跑到這裏來了,還跑得這麽急。
楊子喘籲籲地說:“将軍....将軍,不好了,那央金被人殺了。”
“什麽?被殺了?誰動的手?”劉遠聞言一急,馬上焦急地問道,對他來說,這個央金還有孩子,都是很有利用的價值,怎麽說死就死的。
楊子小心地說:“小的看到,那些吐蕃士兵找到了央金,就徑直問她是否懷了贊婆将軍的骨血,那央金點頭稱是,還追問贊婆什麽時候過來,沒想到那爲首的小頭目,二話不說就抽刀把她給殺了,還說像央金那樣下賤的女人,不配懷有贊婆将軍的骨肉,就這樣的,一屍兩命,等到那些吐蕃士兵走後,小的馬上就來給将軍報告.。”
什麽?這贊婆喪盡天良,竟然派人來殺懷孕的央金,一屍兩命,而理由僅僅是因爲央金低賤,不配懷有他的骨肉?
劉遠一瞬間驚呆了,虎毒尚不食子,那個贊婆,玩弄别人也就就算了,沒想到他那醜陋的外表下,竟隐藏着的一顆自我澎湃得扭曲的心靈,可能在他心目中,把自己看成高高在上的雲朵,把别人看作地上的爛泥,或許,在他心目中,他看中别人,在别人的身上發洩自己的獸欲,這還是委屈他自己了,對别人來說,還是一種恩賜。
直是太不要臉了。
難怪堂堂一大将軍,他的情人還是這般受苦受累,一點好處也沒有給,也難怪那央金懷孕了也猶豫着要不要告訴他,原來他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一瞬間,劉遠有一種出奇的憤怒,不僅僅是因爲自己的一次徒勞無功,更是被贊婆這種毫無人性、令人發指的行爲所激怒,雖說劉遠現在也是大唐的貴族,但劉遠很反感那些視生命如草芥的人。
“可惡,贊婆這畜生。”劉遠忍不住爆粗道。
這時關勇、沙瑪等人也聞迅走了上來,聞言一個個都氣憤不已,就是沙瑪也皺着眉頭說:“那央金又不奴隸,這個贊婆,做得也太過分了。”
唐大山冷笑道:“就是畜生也比他好。”
還是候軍最冷靜,皺着眉頭說:“将軍,現在怎麽辦?”
“這次計劃失敗,收拾好東西,抹掉痕迹,我們先回天馬牧場地,另行想辦法。”
“是,将軍,屬下這就去辦。”候軍應了一聲,馬上去收拾殘局。
劉遠扭頭沙瑪說:“沙瑪小姐,劉某有一個不情之請。”
“将軍無須客氣,隻管吩咐。”
“找人安葬一下央金,說到底,此事劉某也有責任。”劉遠沉聲地說。
吐蕃全民皆兵,按理說殺人并不用有心理負擔,再說又是異邦外族,不知爲什麽,聽聞到新生命胎死腹中,劉遠動了側隐之心,雖說并不後悔自己的行動,但是這種超乎自己想像的悲劇出現,還是給劉遠很大的感觸,于是,就想爲她們做一點小小的事情,積福也好,贖罪也罷。
沙瑪明顯楞了一下,不過很快回過意,點點頭說:“好,将軍大義,此事包在我身上。”
回去的時候,尉遲寶應有些不解地問道:“将軍,這是吐蕃人的内讧,再說那央金也是贊婆的情人,死了也就死了,爲什麽還要安葬她們呢?死多一點才好,免得他們拿起弓箭對付我們,再說她是贊婆的情人,那贊婆剛剛還把何潘仁老将軍滅門呢。”
尉遲寶慶不明白,隻是死一個普通的吐蕃女子,将軍竟然這般觸動,這是很少見的,在他心中,吐蕃人自然是死得越多越好。
劉遠淡淡地說:“戰争是冷酷的,但人性可是溫暧的,我們無力改變這殘酷的戰争,但可以爲它增加一絲溫暧的顔色。”
“那個,将軍,這色是幹什麽的,能吃嗎?”尉遲寶慶撓着頭說,劉遠說什麽,他好像聽起來有些不太明白。
好,對着這些武夫抒情,有點像明月照溝渠,劉遠沒好氣地說:“别什麽色了,快點回去吃飯了,我們在這裏弄了大半天,你肚子不餓嗎?”
“餓”
“那還等什麽,先回去吃飯。”劉遠說完,一夾馬腹,汗血寶玉追風知道劉遠的心意,一下子邁開的四蹄,飛快地奔跑起來。
.......
峽谷伏擊後又過了一旬,劉遠和揚威軍一次機會都沒有逮着,據說贊婆現在主要是練兵,甚少外出,活動也沒有規模,好不容易出來了,前呼後擁,動辄幾百人,很難覓得良機,強行攻擊,傷亡肯定慘重,劉遠又舍得用麾下的将士的鮮血去換取軍功,這事就一直拖了下來。
每日除了派斥候嚴密監視,就沒有别的辦法,而沙瑪也派了不少人協助打探消息。
劉遠很不滿意現在的狀态,因爲現在能做的,那就是等。
“沙瑪小姐,今天又是沒有什麽消息嗎?”劉遠陪着沙瑪一邊走,一邊苦笑着問道。
“沒有”沙瑪又是一臉苦笑:“據說前線的失利,論欽棱令贊婆大量訓練新兵補充,所以這段時間,贊婆一直都在大營裏練軍,不輕易出營,難啊。”
還真是沒有辦法了嗎?
兩人正在走着,突然看到關勇彎着腰,在地上摸摸索索的,好像在找什麽一樣,劉遠忍不住問道:“關勇,在找什麽?”
聽到是劉遠發問,關勇馬上應道:“回将軍,剛才不小心,在此裏掉了一塊碎金子,想把它找回來。”
“關将軍,需要我叫幾個人幫你找嗎?”沙瑪笑着說。
“不,不,不用,也就是一個塊碎金子,找不到就算了。”
黃金?劉遠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一臉興奮地說:“太好了,這次有辦法對付他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