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事不宜遲,不如我們出發吧,沙瑪的營地,就設在離這裏大約六十裏處,我想,如果我們的腳步加緊一些,那麽架上的肥羊剛剛好、鍋裏的炖的湯還熱,吃飽喝足,休整一下,明兒一早,我們就可以全速向邏些城進發。”
幾天沒吃熱食,劉遠的嘴裏都淡出一個鳥來,聞言笑着說:“沙瑪小姐想得太周到了,現在劉某是客,你是主,客随主便,就按沙瑪小姐的意思辦好了。”
“那太好了,将軍,請。”
“沙瑪小姐,請。”
于是,衆人點起火把,騎上戰馬,連夜趕往沙瑪的營地,好在現在是春季,大地回春、冰雪融化,路好走,又有沙瑪帶路,六十裏的路程,大約花了一個時辰就到了,還沒進營地,遠遠就聞到一股烤羊肉的香味,這香味中還加了孜然,一聞這般極具沖擊力的香味,劉遠的口水快要流出來了。
“真香。”一旁的關勇閉着眼睛用力嗅着空氣中的飄散的肉香,說話都有些陶醉了。
“不錯,一聞這肉香,就知這烤羊的手藝不賴。”候軍也忍不住說道。
沙瑪微微一笑:“兩位校尉真是有見識,對我們吐蕃人來說,羊肉可以說是主食了,千百年來都是吃這個,吃得多了,也積累了不少技巧,不是沙瑪自誇,外面的人無論怎麽烤,也沒我們這麽地道。” 滿唐春910
“那我等一會要好好品嘗了。”劉遠笑着說。
說話間,衆人已經來到沙瑪的營門外,看着這個臨時營地,劉遠也不由點了點頭:靠山而築,旁水而設。不僅取水方便,也不用四面環敵,營房的外面,還用馬車和拒馬組建成一道防線,山上明顯也有崗哨,那些守衛的人,一個個身材高大、紀律嚴明,從他們站立的姿勢還有持武器的動作,就可以知道他們訓練有素,是難得的精銳。
作爲吐蕃的老牌貴族。阿波.『色』家族的底蘊還是有的。隻是。感覺的人數與營房的規模有點不相符,而那氣氛也不是很對,不是危險,總之感覺有些不舒暢的感覺。
“将軍不要嫌棄酒稀菜薄就好。”
就在劉遠準備踏入沙瑪的軍營時。嶽沖突然攔住劉遠的去路,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劉遠,一臉鄭重地說:“将軍,小心,這裏有一股很重的血腥味。”
跟在後面的唐大山“刷”的一聲,把橫刀抽出,一臉警惕地看着前面的沙瑪,好像她一有什麽異動,馬上就采取行動一般。
“唰”“唰”“唰”一片抽刀聲。反應快速的揚威軍一下子把刀抽出,把弓箭的舉好,也就二個呼吸的功夫,所有人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就是沙瑪的護衛。一看到有異動,馬上也把彎弓撥出、張弓搭箭,瞄準了劉遠一行,一瞬間,現場就布滿了火『藥』味,戰鬥一觸即發。
劉遠看着沙瑪,看她有什麽解釋,沙瑪不慌不忙轉過身,厲身喝道:“放下武器,誰讓你們把箭瞄向我們最尊敬的客人!”
那些侍衛對沙瑪的命令言聽計從,語音一落,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劉遠看到多瑪釋放了善意,揮揮手,讓手下的揚威軍把武器收起來。
“多瑪小姐,我想,你需要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劉遠淡淡地說。
“是,劉将軍手下果然是多人才,這樣也能察觀到”沙瑪臉不改變『色』地說:“沒錯,剛才有一隊奴隸兵密謀劃造反,已經被鎮壓,屍體就堆放在這座山的後面,不過這樣也好,他們的铠甲可以讓将軍及其手下換上,而人數方面也平衡,不會引起别人的懷疑。”
劉遠心明似鏡,很明顯,這個沙瑪用的,赫然是瞞天過海的招數,把揚威軍的人,收藏在她的衛隊中,爲了不因人數突然增多引起别人的注意,狠心把衛隊中相應的人數殺掉,她所說的奴隸兵,十有八九是那大唐、胡人的俘虜,甚至是他們家族的奴隸,一聲令下,屍橫遍野,一下子殺了這麽多自己的護衛,沙瑪依然面不改『色』,剛才還有說有笑,那些鮮活的生命,在她眼中不值一提,賤如草芥,劉遠不由感歎一聲,還真不能被她的外表所欺騙了,這個沙瑪,外面清純陽光,内心陰狠果敢,真是人不可貌相,不過,在這弱肉強食的社會,不适者早就淘汰了,若不是有些能耐,接應自己兼協助行動的重任,就不會落在她這個弱女子的身上。
越是貌不驚人的人,就越是可怕,因爲他們善于隐藏。
一将名成萬骨枯,這話太生動了,武将的榮光就是建立在森森白骨之上,用敵人的頭顱和鮮血澆灌出自己的榮耀之花,現在還沒行動,已經約有一百人爲此付出了『性』命。
好在,不是自己的人,久經沙場的劉遠對此也麻木了,聞言隻是呵呵一笑,不由贊歎道:“多瑪小姐考慮得真是周全,這樣也好,一舉雙得,我想,我們揚威軍的這些铠甲,留在身上作用也不方便,正好來個錦上添花,可以爲阿波.『色』将軍再增加一個功績,對吧。” 滿唐春910
爲了接應和掩護揚威軍,沙瑪不動聲息就殺了自家那麽多人,騰出了位置,可謂誠意十足,如果他們想秘密行事,一早就把屍體處理掉了,可是現在隻是堆放在附近,這說明,他們還要在這些屍體上做文章,反正其中有不少大唐的面孔,正好利用一下,這樣一來,又是一筆功勞,劉遠是聰明之人,哪裏不配合一下呢?
反正這一百套的铠甲也用不上,沙瑪連一百個侍衛都舍得,劉遠自然不會小氣到一百套铠甲也計較。
“那太好了,劉将軍,請,小女子略備了酒菜,好好敬将軍一杯。”對于大唐精美的铠甲,沙瑪早就心動了,劉遠這番話,明顯是要送給自己。這可是一筆厚禮,哪有不喜之理。
誤會澄清了以後,雙方都收好武器,換上笑容,一起到營地用餐。
營房外的空地上,已經點燃了幾堆x火,一隻隻肥羊在火的炙烤下,濺着的油花、散發着誘人肉香,此外還架起了鐵鍋,裏面一塊塊牛肉上下翻滾。已經煮得噴香。一張張簡易案幾上。擺滿了如胡餅、糕點、酒水等物,顯得異常的豐盛,在這荒山野外還能弄出這麽多的東西,看得出。這個沙瑪費不了少心思。
既是接應,也是一次拉擾的大好機會,阿波.『色』一族,也就是吐蕃還存在的時候有用,一旦吐蕃被破,他們的作用『性』就大打扣折,趁現在還有作用,自然拉攏一下,多賣一些人情。
一番客套後。劉遠攜同揚威軍與沙瑪及其心腹圍着篝火坐下,準備享用這些美食。
“沙瑪小姐真是有心,在種地方還布置得這麽豐盛,劉某替一衆兄弟謝了。”劉遠笑着說。
“劉将軍見笑了,吐蕃是一個苦寒之地。不能與繁榮的大唐相比,這些粗食,将軍不嫌棄才好。”沙瑪微微一笑,又『露』出兩個『迷』人的小酒窩,柔聲地說:“小女子設立這個歡迎會,一來是替将軍接風洗塵,二來接下來,我們要精誠合作了,讓這些手下相互認識一下,到時合作也會順利很多。”
劉遠不客氣地抓起一塊點心扔進嘴裏,笑着應道:“嗯,讓他們相互認識一下,也是好的,不過劉某鬥膽問一句,沙瑪小姐,你手下的這些人可靠嗎?我們這次執行的任務非常艱險,在人選方面一定要嚴格把關。”
說到後面,劉遠變得異常認真。
手下一百條『性』命就在自己手裏呢,不得不小心。
“将軍放心”沙瑪一臉鄭重地說:“這些都是族中子弟,每一個都是嚴格篩選過,就是死,他們也不會出賣我們的,劉将軍不必擔心。”
“呵呵,那是本将軍多慮了。”劉遠自嘲道。
想想也是,現在是投敵叛國,一不小心,那就是滅族之災,阿波.『色』這種老狐狸,估計比自己還要緊張,自己的擔心略得有些多餘了。
多瑪微微一笑,并不介意,揮手讓手下把最大最肥美、烤得最香的烤羊拿過來,親自割了一條羊腿放在一個盆子上,然後笑着說:“遠方最尊敬的客人,請你品嘗一下高原上的風味。”
這羊腿烤得甘香油亮、外焦内嫩,那一股誘人的肉香,讓人垂涎三尺,劉遠剛想接,一旁的親衛已經接了過來小聲說道:“将軍,小的替你把這肉分好。”
說是分肉,其實是想檢試一下這羊腿有沒有問題,例如下毒一類。
沙瑪一瞬間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又恢複自然,這一切,劉遠盡數捕捉在眼内。
“不用了,就這樣吃才爽快。”劉遠哈哈一笑,雙手拿起那隻烤羊腿,就這樣大口地啃食了起來。
這裏是阿波.『色』的地盤,自己隻有區區一百人,真是對自己不利,沒必要花這麽多心機,直接拿下就行了,太過于小心,會讓人覺得不夠信任,果然,看到劉遠毫不猶豫就大口吃自己提供的食物,沙瑪的眼裏,也多了一絲神采,不得不說,被信任的感覺很不錯,而劉遠的魄力也沙瑪心生敬佩。
“來,吃”
“幹了”
“這位兄弟,我敬你一碗。”
“『奶』『奶』的,這羊烤得真香。”
.......
劉遠和沙瑪一開始吃,衆人也歡呼着吃喝起來,幾杯酒下肚後,氣氛慢慢活洛起來,不少人已經推杯換盞、吆五喝六地拼起酒來。
酒過三巡,味過五番,沙瑪對劉遠神秘一笑,壓低聲音說:“将軍遠道而來,小女子特地爲将軍安排了一個特别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