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多月不見,可能是心情沉重的緣故,李麗質清減了,不過清減無妨她的美麗,反而提升了她的氣質,特别是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與劉遠四目相對時,那眼内的一泓春水依舊,經過愛情的醞釀、歲月的發酵,已化作人世間最奇妙的美酒,讓人一看忍不住『迷』醉在她的情感世界中,一時間,劉遠的竟然看癡了。
兩個人本來很多話要說,可是一見面,就這樣的四目相對,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有時候,很多事情,無須多言,隻有一個眼神已經足夠,這就是默契,這就是無聲勝有聲。
“公主,最近你清減了,得多保重身體。”半響,劉遠才柔聲地說。
李麗質微微一笑:“劉遠,你也一樣。”
這發自内心的會心一笑,那是世界上最美麗的美容,猶如一朵鮮花在陽光下、迎着微風悄然綻放,笑得那麽美麗、那麽嬌豔,就是真正的鮮花也在這笑容下失去顔『色』。
“那個....”劉遠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在工作室閉關,還沒來得及梳洗,就被皇上急召入宮商議,所以,儀容有些不整,還請公主見諒。”
二個月沒有整理的儀容,現在的形象的确不佳,而李麗質見自己前,明顯是用心梳洗過,還換了一套新衣裳,士爲知己者死,女爲悅己者容。劉遠猜得不錯,在自己等侍的這一段時間内,李麗質并不是擺架子,而是爲了自己而且打扮,她本來就天生麗質。稍稍一打扮,更是明豔照人。
“不,将軍這樣,更平添了一些威嚴之氣,對了,父皇這麽急召将軍進宮。不知有什麽急事呢?”李麗質好奇地問道。 滿唐春899
劉遠深深地看了李麗質一眼,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隻是淡淡地說:“過二天,我将率部進入吐蕃,執行秘密任務。”
“什麽?你又要再進吐蕃?”李麗質大吃一驚:“吐蕃哪裏,又出了變故?”
劉遠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點點頭。
“跟随大部隊出發,還是像上次一樣,孤軍深入?”
“既然是秘密任務,自然是率小部孤軍深入。”
李麗質不是外人,這天下是他們李氏的天下,這些行動,倒不必對她隐瞞。
“不行。這太危險了”李麗質一臉焦急地說:“經過前二次的偷襲,吐蕃肯定有所提防,孤軍深入,兇險萬分,父皇怎麽老是派你執行這樣危險的任務?不行,我替你向父皇求情,派别人好了。”
果然是護着自己,李麗質和長孫皇後一樣,極少參與政事,往日都是有意識地避開政事。沒想到,一聽到要劉遠第三次孤軍深入,執行秘密任務,馬上就說找李二求情,看得出。李麗質真的很在乎自己。
劉遠突然笑着說:“不用,謝公主關心,其實,這是劉某主動請纓的。”
“主動請纓?劉遠,你不要命了?一次二次是幸運,可是你能一輩子都走運嗎?在吐蕃孤軍深入,猶如火中取粟,你沒有聽說過有一句話叫事不過三嗎?要是出了事....呸呸呸,說錯了,壞的不靈好的靈,本宮...本宮的意思是,你這是何必呢,以你現在年紀,官位很難再進一步,需要再年長些、經驗再豐富些才能再次獲得升遷,你現在要名有名、要利有利,爲什麽還要這樣冒險?”
“爲了你。”劉遠看着李麗質,突然語簡意赅地說。
李麗質一楞,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連忙問道:“什麽,你,你說爲也本宮?”
劉遠鄭重地點點頭,一臉正『色』地說:“沒錯,就是爲了你。”
“爲,爲什麽?”
“兩情相悅一線牽,紅羅帳内相擁眠”劉遠把李麗質前二句詩背出來,然後堅毅地說:“你我的身份太特殊了,隻怕在此事上不能控制自己的命運,雖然你父皇說過,不會幹涉你的選擇,可是此事肯定不會如想像中那般順利的,出征吐蕃,我可以多立戰功,到時無論如何,那籌碼和底氣也多一些。” 滿唐春899
李麗質一下子感動了,她知道,劉遠一出來,馬上被召進宮,劉全把東西給自己時,劉遠已經入了宮,也就是說,劉遠在收到自己的回信前,已經做好了決定和準備,爲了自己,主動請纓,第三次深入危機四伏的吐蕃高原。
“其實,其實你不用這樣做的。”李麗質幽幽地說。
劉遠輕輕拉住她的手說:“好了,我心意已決,再說此事已經定局,多說無益,不要再說了。”
那雙柔荑一被拉住,李麗質整個身體一激靈,這是第一次被異『性』拉自己的手,總有一種想逃避的條件反『射』,不過一看到劉遠那多情的目光,又忍住,讓劉遠握住自己的小手。
那是多麽柔軟的一雙小手啊,柔若無骨,溫潤,『摸』起來手感好極了。
“公主,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不用說了,你不在,你府上的家着,我會替你看好的,長安報我也會用心經營好,不會有事,你隻管好好照顧自己,多立戰功就行了。”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劉遠還沒開口,李麗質已經猜想到劉遠要說些什麽。
隻是握了一會,劉遠怕有人看到,輕輕放開李麗質的小手,然後兩人坐石桌前,一邊舉杯暢飲,一邊柔聲細語地聊了起來,一肚子都是笑話的劉遠,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李麗質逗得掩嘴直笑,有幾次甚至笑彎了腰。
........
劉遠逗留了差不多近一個時辰,這才在李麗質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提出告辭。
“劉遠,你的貼身侍衛血刀已經陣亡,而身邊隻有荒狼一個貼身侍衛,這不安全,我有個侍衛,姓樊,單名一個虎這,擅使一對大銅錘,力大無窮,要不就借與你防身吧。”臨走時,李麗質突然一臉關切地說。
血刀舍身護主,戰死在綿山寺時,李麗質親眼目睹,對他頗爲敬佩,也對他的悍勇更是記憶猶深,一個好的貼身侍衛相當于被保護者的第二條『性』命,劉遠現在隻有一個貼身侍衛,于是李麗質主動提出把自己身邊的人借與劉遠。
“不用,已經有人頂上了。”劉遠一臉自信地說。
李麗質有些奇怪地說:“有人頂上?哪個?”
自血刀走後,劉遠身邊隻有一個名爲荒狼的貼身侍衛,從沒看到有别的侍衛出現,聽劉遠說有人頂上,李麗質也感到有些奇怪。
“血刀的兒子,小血刀嶽沖,我想,他現在已經成爲一把真正的血刀。”劉遠眯着眼睛,一臉自信地說。
“小血刀?”李麗質喃喃地說。
“小血刀?”
此時,遠在千裏之外的候君集,一邊盯着校場下面那手執陌刀的年輕隊正,一邊吃驚地說。
在校場上,三十多個穿着吐蕃铠甲的吐蕃士兵,正圍着一個手執陌刀的唐軍隊正,這些吐蕃士兵,一個個體格強壯,『性』情暴戾,他們的眼睛『露』了猶如野獸一般的兇光,惡狠狠地盯着圍在中間的唐軍隊正,很簡單,不幸被虜的他們被告知,如果把眼前這個隊正殺掉,那麽他們就重獲自由:唐軍的大将軍親口承諾,任由他們離開,絕不阻攔。
準确來說,是三十五對一,而這三十五人,大部分是吐蕃的精銳,其中一個是百戶長、三個什長,都是戰鬥經驗豐富的老兵,一個個手上都沾過鮮血,殺人的時候,他們絕對沒一個手軟的。
一個偏将連忙應道:“回将軍,此人就是劉将軍麾下那個戰死侍衛的兒子,姓嶽,單名一個沖字,擅長近戰,據說揚威将軍大力培養他,而他本人也非常争氣,靠拳頭由一個新人打到隊正的位置,二個月前,嶽沖打敗了所有的選手,獲得揚威名一個最光榮的稱号,血刀,不過因爲他的年紀不大,血刀之前又是他亡父的稱号,所以,人們又稱他爲小血刀。”
原來是這樣,候軍集點點頭,難怪劉遠給自己一封密信,讓自己對揚威軍多加照料,原來當中還有這種事,若不然,候軍集不會同意小血刀一下子從吐蕃俘虜中挑了三十多個身強力壯的人供他訓練。
這是用人命來培養啊。
候軍集點點頭,繼而饒有興趣的問道:“大奔,你說,這三十多人,還帶着武器,爲了活命,他們都是亡命之徒,那小血刀能應付得過來嗎?”
“估計沒問題”大奔開腔說道:“這小血刀,一來到高原訓練營,馬上就到處挑戰高手,别看他年紀不大,可是說武藝清湛、經驗豐富,不少軍中好手都被他給打敗了,現在一個個對他都是避之則吉,這三十多人,看似多人,其實就是一團散沙,要是這一關都過不了,他也枉作劉将軍的貼身侍衛了。
“不錯,有點意思,我倒要看看,這小血刀成長到怎麽樣了。”
“啊,殺死這個唐狗,我們回吐蕃。”不知是不是被小血刀的氣勢壓迫,終于有人忍不住了,大吼一聲,提着彎刀就向小血刀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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