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3 醜惡嘴臉

“相公,你沒事?”看到劉遠有點失常,崔夢瑤馬上詢問道。

小娘也拉住劉遠的手,柔聲地說:“師兄,你沒事....”

剛才劉遠在馬車還是好好的,沒想一出來,整個人好像變成另一個人似的,笑得風度都沒有了,她們可是第一次看到劉遠笑得那麽奔放,兩女大吃一驚,而杜三娘和胡欣,看着劉遠的眼神,也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沒事,剛才有點失态了。”看到吓着四女,劉遠停止大笑,一邊說一邊還給她們一個淡定的笑容。

受到虐待的是自己的前身,劉遠并沒有經曆過那些悲慘的經過,和眼前的這些人也沒有什麽交集,可是殘存在腦海的記憶,那種憤懑和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度左右了劉遠的情緒,在不知不覺間,劉遠出現了剛才失态那一幕。

一個老實人,那怨念如此強烈,可見當年他所受到的對侍是多少差了。

小娘用手拍拍自己的胸脯,小聲地說:“師兄,剛才你吓死小娘了,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劉遠沒說話,小心把幾個女的扶下馬車,還抱起小劉雪親了親,扭頭對衆女子說:“好了,我們先去拜祭一下,祠堂就在前面。”

崔夢瑤指着眼前跪了一地的人說:“相公,這些人怎麽辦?”

“讓他們先跪着”劉遠冷笑地說:“看他們的架子,比我這個将軍兼封家還大。”

就是公差、捕快下鄉,那些鄉紳土豪還得好好地侍候着,自己這麽大張旗鼓回來,劉德魁等人肯定知道,他們作爲自己的封民。竟然不到村口迎接,而是集中在祠堂前,分明就是不安好心,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起,就讓他們先跪着,一會等拜祭完再處置他們,免得拜祭時一群蒼蠅在飛來飛去,像跪在前面的劉光和陳貴枝夫婦,劉遠現在連看他們的一眼都不屑。

“那,我們走。”跪就跪。崔夢瑤急拜祭劉氏的先祖,祈求他們能保佑自己一索得子,對劉氏的人沒什麽好感,更沒有什麽交集,在她心中。劉遠與這些人鬧得越僵越好,這樣他加入清河崔氏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就在一行人快要走時。那跪在地上的劉德魁突然站起來。快步走到劉遠面前,伸開雙手擋着路,一臉正色地說:“劉将軍,且慢。”

一旁的關勇一手扯着他的衣服,單手就把他淩空提起,出言斥責道:“大膽。一個小小刁民,竟敢擋劉将軍的去路,是否欲行不軌,謀害當朝重臣?”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劉德魁差點想吐血了,自己隻是攔住去路,一到他口中,變成了襲擊當朝重臣,自己就是一個老頭,劉遠身邊可是有幾十年鮮衣怒甲的侍衛啊,這不是雞蛋碰石頭嗎?這可是抄家掉腦袋的罪名啊,劉德魁哪裏擔擋得起,聞言連忙解釋道:“非也,非也,小....小老兒隻是想和劉将軍說.....幾句話罷了。”

被人提着,說話都不利索,那張老臉都憋得通紅。

“不信,且讓本将軍搜上一搜。”關勇說完,不由分說,就在他身上摸索起來,在其敏感位置用力抓了一把,若無其事地說:“這老貨,沒想到到老了還這麽好色呢,難怪身上還有婆娘的騷味,果然是人老心不老。”

“哈哈....”幾個在一旁的揚威軍當堂忍不住笑起來,崔夢瑤幾個啐了關勇一口,表示對他粗魯的行爲無視,就是劉遠,看到這個處事不公的老家夥受辱,心裏大呼解氣,原來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笑意。

這個關勇,還沒出發時,就說要給金田劉氏的人一個下馬虎,告他們意圖襲擊朝中重臣,然後好好教訓他們一番,替劉遠出氣,不過當時劉遠喝住了,估計是現在他看到金田劉氏的人這麽嚣張,不僅不去迎接,還集中在祠堂前面,好像想給劉遠一個下馬威,心裏一來氣,就故意找劉德魁麻煩。

如果按照他的劇本,一有人出來幫忙或引起劉氏的人不滿意,圍上來評理,馬上又給他找到借口,還真就把他們圍起來狂扁,可惜他高估了這些人的骨氣,自古民不與官鬥,再說那些揚威軍,鮮衣怒甲、武器精良,哪敢動彈?再說他們還是劉遠的封民呢,動不好,那就是以下犯上,沒看到嗎,那些官差都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誰敢管這些兵爺的事。

“你....”劉德魁老臉紅得快要滴血了,差點沒暈過去,在族中說一不二的自己,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拎起本已很失威了,沒想還被搜身,那關勇力大無窮,手掌如蒲扇那麽大,在摸的時候還順便用手在褲檔捏了一下,就那麽一捏,差點沒把他的蛋蛋捏爆,痛得他快要哭了,這下手還真是黑,又氣又急之下,劉德魁突然大聲吼道:“劉...遠,你就這能耐,當着劉氏的列祖列宗,你就是這樣羞辱長輩的?”

“關勇,把他放下說話。”劉遠感覺也差不多了,讓關勇把人放下。

劉德魁腳踏實地後,這才把懸着的心稍稍放下一點,然後用憤怒的目光盯着關勇,好像要吃掉他一般,關勇一看,樂了,一臉戲谑地說:“怎麽,要找回場子?本将姓關,單名一個勇,任遊擊将軍一職,有能耐,随時找我。”

本以爲是一個大頭兵,沒想到一開口,竟然是個将軍,劉德魁吓得一個哆嗦,連退二步,把頭扭到另一邊,絕了報複的想法,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普通的捕快都吃不消了,哪敢跟一個将軍較勁。

不敢關勇較勁,劉德魁馬上又把矛頭對準了劉遠,剛才一提到列祖列宗,劉遠馬上就妥協,在他心中,好像又摸到一個“王牌”一樣,沖着劉遠說:“劉遠,你真是沒大沒小,這樣的對侍族中長輩的?”

劉遠突然臉色一寒,冷冷地說:“什麽長輩?你這老雜毛憑什麽最自稱是本将的長輩。”

當年劉德魁率人來奪家産時,二人早已撕破了臉皮,劉光夫婦之所以這般肆無忌憚,很大的原因就是這老貨在背後撐腰,在揚州争執之時,劉遠就已經叫他老雜毛了,現在看他的樣子,好像想倚老賣老,劉遠稍稍緩和一下,他馬上就得寸進尺了。

這種人,就不能給他有半分幻想。

“這....”劉遠變臉之快,遠遠出乎劉德魁的意料之外,當着這麽多人,呼自己的是老雜毛,劉德魁的老臉再一次漲得通紅,可是他卻不能反駁,誰叫形勢比人強呢,現在的劉遠,不是那個畏畏縮縮、任意欺淩的對象,也不是揚州那個地位比自己還要低的小商賈,現在他是四品高官、開國子爵,背後靠着天下第一士族清河崔氏,還是皇上面前的紅人。

劉德魁厚着老臉,硬生生把這屈辱吞下肚去,老臉擠出幾分笑容,讨好地說:“小遠,當初是小老考慮不周,不應把你開除出去,你也知,當時情況危急,若言真要賠償,估計把整個金田劉氏賣了,也湊不出那銀子,總不能爲了一個人,就把一千多口都賣了?當時爲了保全劉氏脈,忍痛把你開除出族譜,這幾年,小老天天都是吃不香,睡不好,一直想彌補這個遺憾,幸好你回來了,這太好了,族裏的叔伯嬸母,天天盼着你回來呢。”

這一番話說得那可是七彩上面,說到後面,還用手擦了一下眼角,好像流淚一般。

“遠弟,你就回來”在陳貴枝的慫恿下,劉光也哭着走到劉遠身邊,讨好地說:“哥哥一直對你嚴格,其實那是一種鞭策,讓你更進一步,那說書的博士不是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們是兄弟,那就是一輩子的兄弟,我想,爹和娘親,就是在天有靈,也不願看到我等手足相殘,對?”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是著名的七步詩,三國曹植所作,此刻用在這裏,就是崔夢瑤聽聞,内心也有了一絲搖動。

可是這番動人肺腑的話,在劉遠耳中,卻聽成一個笑話,這劉光好吃懶做,自己的名字還不會寫,哪裏會念什麽詩,現在他不僅應景的念出那兩句詩,說得大方得休,非常感人,不知内情的人聽到了,還以爲他用心良苦呢,不過劉遠可不上當,是無情還是鞭策,劉遠又不是蠢材,哪裏分辯不出來?喝粥水咽糠、睡柴房、稻草當被,餓得經常要用繩子勒着的肚子,生病不問不聞,任其自生自滅,爲了省那一丁點糧食,就是粥水也想省下,早早送去做學徒,任打任罵任使喚的那種......

不用說,這番話肯定是那劉德魁所教,看着那張醜陋而又刻意讨好的臉孔,劉遠有一種一拳打爆它的沖動。

“是啊,小叔,親不親,自家人,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爹和娘都不在了,長兄爲夫,長嫂爲母,照顧你那是應該的,自你去揚州後,奴家還天天幫你打掃房間呢,就盼着你回家的那一天,對,無論怎樣都好,回家,嫂子給你炖雞吃,咦,這幾位是弟媳,真是一個比一個标緻,就像天上的仙女一般,我們家小叔就是有福。”

看着這三人自導自演,恬不知恥,厚顔無比,那一臉自以爲是、衛道士、用心良苦的樣子,劉遠都覺得要吐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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