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想到他會藏在附近,但萬萬沒想到他就藏在後山,把“燈底黑”這招用到極緻。
在一聲大石頭旁邊,有一塊小石頭,一看過去,并沒有什麽可疑之處,可是看得仔細一點,就會發現那塊小石頭旁邊,有一些新泥微微拱起,明顯是有東西移動時壓的,泥土軟的地方,看仔細一點,還有淺淺的鞋印,有一株狗尾巴草最是詭異,彎曲着,那尾部都被夾在石縫裏,好像是長着長着,都長到泥裏去了,明顯是有人鑽進去時,沒注意把它壓着。
劉遠都可以算出來了:越是聰明的人,就越是多疑,祿東贊秘密修建了這個秘密藏身的洞穴,生怕别人知道,也怕手下背叛,被捕後出賣自己,所以誰也不告訴,爲了引開追殺,故意遣開親衛,把他們當成棋子,把追兵全部引開,而自己就可以安全渡過,可謂算計到極點,一旦分開,就是手下都不知自己的藏身之處,被捕也沒關系,等風頭過了,再出來伺機而動,不過凡事有好也有弊,他不相信手下,單獨行動,以至後面的痕迹也沒人替他抹去。
一步錯,滿盤皆落索,祿東贊沒想到玄甲軍會神兵天降,以至陰謀破産、他更沒想到,劉遠竟然用狗來追蹤。以至他心中萬一失藏身之地,也被劉遠發現
不過,劉遠隻是停留片刻,便胸有成竹地示意陸質及其玄甲軍的成員離開。
走了小半裏地,劉遠這才示意停下來。
“将軍,既然發現了祿東贊的藏身之地,爲何不馬上把他抓捕?”陸質有些不解地問道。
劉遠沉着臉說:“現在要抓他,易于反掌。最怕就是打草驚蛇,祿東贊在逃生亡之下,揮刀自盡,那就太便宜他了。”[
“那将軍的意思是?”
“最好想個辦法,在他沒有防備或沒有反抗之力時,一舉把他抓獲,一來本将可以解解氣。二來他是吐蕃頭号智囊,肯定有很多對大唐有利的情報”劉遠眼裏透着殺氣:“我要讓他知道,有時候一個人就是想死,也是一種奢望。”
陸質聞言,楞了一下,在他眼中,劉遠一直是豪氣沖天的将軍、大英雄。沒想到劉遠也如此狠毒的一面,不過他一想起劉遠送别血刀的情形,心中也就釋然了,聞言想了一下,小聲地說道:“将軍,現在的祿東贊,隻怕已如驚弓之鳥,稍有風吹草動,他就會作出反應,既然他一早就準備了藏身之地。隻怕食物和水,也早有預備,将軍提議是好,在執行上,隻怕有難度。”
劉遠眼睛轉了一下,很快說道:“陸将軍,你手中可有迷煙一類的東西?”
陸質猶豫了一下,小心地詢問道:“将軍的意思是。把他迷倒再行動?”
“沒錯”劉遠肯定地說:“他可以準備食物和水,但是空氣他不能準備,他要吸氣呼氣,如此一來。他要準備通氣孔,到時我們把迷煙之類的東西從通風口吹進去,他在不知不覺中,就會被迷倒,這樣我們大大方方把他抓獲了。”
“此計甚妙,将軍,陸質手中有一異人,擅配一種叫三步倒的迷煙,到時可用吹管吹進去,如此一來,大功可成。”
“好,不過首先要悄悄找出那藏身洞的通氣口,然後等到夜裏,他睡着的時候才吹送進去。”
陸質拍着胸口說:“将軍,此時交給陸某,這點小事,一定給你辦得妥妥當當”
“有勞陸将軍。”
晚風吹拂着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在炎熱的夏天,山裏的夜不是寂寞的,蟲鳴蟀叫,此起彼落,猶如合奏一曲山裏之夜一般,就是月兒也忍不住從雲層後鑽了出來,看着這片生機勃勃的大地。
“陸将軍,來,劉某以水代酒,敬你一杯。”劉遠舉起水杯,笑着對陸質說。
受了内傷,禦醫嚴禁劉遠喝酒,李麗質下令,任何人給劉遠提供酒的,一律嚴懲,爲此,劉遠隻能以水代酒了。
“不敢”陸質笑着說:“劉将軍是我大唐将士的之楷模,而你的官階在陸某之上,應是陸某敬你才對。”[
劉遠笑着說:“話可不能這樣說,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若不是陸将軍及時趕到,恐怕此刻劉某早成了吐蕃人的刀下亡魂。”
“此事陸某可不敢居功,劉将軍若要感謝,那就感謝皇上吧。”
“哦?”劉遠的點點頭說:“的确如此,沒有皇上旨意,你們也不能随意出動,說到底,劉某心中有疑問,爲什麽皇上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的,不僅派了玄甲軍前來解救,還派了禦醫尾随,随時支援,做得真是太周到了,陸将軍,剛才看到你和那公公聊了那麽久,你可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嗎?”
陸質把手中的酒杯放下,笑着說:“劉将軍昨晚問我時,陸某也一所知,不過現在總算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
劉遠一下子坐正,焦急地問道:“願聞其詳。”
“其實此事還要從将軍借船說起,将軍告假回揚州,從尉遲老将軍手下借得大船一隻,後因公主乘船遊曆揚州,于是邀将軍同行,也幸虧是換了船,将軍走後,尉遲府的家人意中發現借與将軍的的船沉了,尉遲老将軍自覺不妥,便命人細查,一查發現那船讓人作了手腳,在船上鑿了孔,并用木塞堵上,不知爲何,那木塞松了,這才洩了密,連夜徹查,發現有船工全家被殺,尉遲老将軍情急之下連夜入宮,禀明皇上,皇上分析後認爲很有可能是吐蕃細作的陰謀,命陸某星夜馳援,不瞞将軍,光是良馬都跑死了十多匹呢。”
原來是這樣。
現在總于明白了,祿東贊打算是在河中弄沉船,然後不費吹之力把人撈起掠走,正是自己在出發前的最後一刻換船,以至祿東贊的第一個陰謀破産,被迫采用第二個計劃,就是誘劉遠等人到綿山寺,一個錯漏百出的計劃,抓住劉遠的松懈之心,抓住崔夢瑤等人求于爲劉家傳宗接代的心理,成功把劉遠等人誘下船,到吐蕃在大唐開設的秘密據點,也就是準備不足,以至送子觀音都沒有完備,指着佛祖就說求子靈。
正正是應了那句: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幸好李麗質邀請自己上船,若不然,欺山莫欺水,船在河中沉沒,估計就是拼命逃不過這一劫、也是尉遲敬德的擔憂還有李二的重視,自己這才撿了一條命,假如自己沒有換船,假如尉遲敬德沒有星夜入宮、假如沒有李二沒有重視、假如派出的不是天下最精銳的玄甲軍,估計此行栽了,還是一栽就翻不了身的那種。
這麽多巧合加起來,還有血刀和禁軍侍衛的浴血奮戰、抛頭顱、灑熱血,自己哪裏還能站在這裏?
得,這下欠李二父女的多了。
護衛方面不能省啊,如果自己有十個八個像荒狼、血刀的手下,今日就不會如此狼狽,嗯,這方面的銀子不能省,一定要培養屬于自己力量,那祿東贊說得對,天下間最痛苦的,就是銀子有的是,人卻沒了。
“不管怎麽說,這杯還是要敬陸将軍的,來,走一個。”劉遠拿起酒杯,一臉感激對陸質說。
一路狂奔,一人三馬的情況下,良馬還跑死十多匹,從這裏可以想像得出,陸質他們這一次馳援是多拼命,那是用性命跟時間賽跑,也不知有沒有玄甲軍爲此而受傷。
“謝将軍,幹。”
兩人在月下輕輕一碰,然後一飲而盡後,一起哈哈大笑,頗有當年曹阿瞞和劉皇叔煮酒論英雄的氣氛,而就在他們前面大約二百丈的地方,幾個身穿便服,腳上厚厚布鞋的人,悄聲息走到一塊大石頭旁邊,其中二人拿出一條細長的管子,似有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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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書友的月票和打賞,老實說,炮兵受之有愧,不說了,用心寫好每一章回報每一位書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