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這座當時世界上最大最繁華的城市、鑲在東方最璀璨的明珠,沒有四季之别,隻有開城門關坊門之分,即使冬日的長安,也是繁榮興旺,人如流水馬如龍,歡笑聲、吆喝聲、講價還價的聲音不絕于耳,貴婦千金那名貴漂亮的皮裘給冬日增添幾份色彩、胡餅那酥脆噴香的味道滲在冷風之中,給冬日平添了幾色暧意。
在西市裏,有幾個女子非常引人注目,她們一個個都嬌豔無比,高貴、高雅、婉約、溫柔、嬌俏,四個美女各有特色,無論到哪裏都引得京城俠少紛紛側目,可是,沒人靠近搭讪,更沒人敢出言調戲,因爲領頭的,赫然是長樂公主李麗質。
今日雖說有寒冷,不過吃過午飯後,陽光和煦溫暧,打了半天麻雀的四個女人在李麗質的建議下,一起到街上玩,就當是散散心。
小娘一邊走,一邊往後面看了看,然後小聲地說:“夢瑤姐,他們還跟着呢。”
“真是的,我們去哪就跟到哪,煩都煩死了。”杜三娘郁悶地說。
崔夢瑤微微一笑:“算了,兩位妹妹,他們也是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罷了,有免費的護衛倒是不錯。”
自吐蕃翻臉以來,劉府的門前就多了一隊宮中禁衛,平時守在門前,崔夢瑤幾個出門也不攔截,不過每次都有禁衛尾随在後面,剛開始時威風,不過有些時候的确讓人很苦悶。
李麗質不高興了。扭頭冷着臉向那幾個禁衛走去。
“參見公主。”那幾個禁衛不敢怠慢,馬上恭恭敬敬向李麗質行禮。
“你們爲什麽要跟着?”
“這....”一個頭目模樣的人說:“回公主的話,小的也是奉令行事,無意開罪公主。”
能命令宮中禁衛的,也就是自己那個父皇了,李麗質一陣氣結,不過還是寒着臉說:“這次就不用跟了,煩人。”
“是,公主。”
話雖如此,可是等四女一起逛街時。那一隊禁衛還是尾随着,隻不過距離拉得更遠罷了,讓四女一陣氣結,逛得沒意思了,隻好早早收場。
“父皇。爲什麽要派人看住劉府的幾位家眷?”李長質徑直回皇宮,替自己的幾位好牌友申訴。
李二瞄了女兒一眼。淡淡地說:“此事朕自有分寸。你不用理會。”
“可是,可是她們是功臣的家眷啊,這樣做,會不會不妥當?”李二那漫不經心的态度,讓李麗質有些不知所惜,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就是撒嬌也沒用,隻好小聲地說。
“有什麽不妥當的,她們出入自如。還有禁衛她們看家護院,替她們守衛,這是莫大的的榮耀。”
李麗質小聲地說:“父皇,你是怕劉将軍投敵,所以特意派人看住她們嗎?”
李二放下手中的奏折,有點驚訝地說:“哦,她們也是這樣想的?”
“這個不知道,不過劉将軍府上的幾位女眷,都有些擔憂,整天惶恐不安,所以.......”
“質兒,你平日可與幾位女眷相交甚密,可以開導一下她們”李二一臉微笑地說:“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這句估計很多人都聽過,而還有一句叫[将在外,家眷即交托予君]可能很少人聽說,這在情理之中,說得堂皇一點,那是保護将領的家眷,讓他可以在前線安心殺敵報國、說得現實的一點,那是以家眷要挾着帶兵在外的将軍,讓他有所顧忌。”
李二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劉遠那小子率軍深入敵後,說由事由他而起,他要負責到底,除了要打探吐蕃的虛實,還要給大唐找回一個顔面,實則大半爲了私心,救回他的骨肉,也不知段志玄當時爲什麽沒阻止,不僅沒阻止,還同意他的女婿也去參加,這樣一來,就是朕,也不好處置他了,表面上很多人以爲朕害怕劉遠爲了他的骨肉投靠吐蕃,怕有人把他的家眷偷偷接走,而事實上,朕怕的是吐蕃細作要對他的家人不利,如果張府的家眷真出了事,那麽隻會把劉遠逼向吐蕃,我大唐又少了一個人才,你也知道,那狡猾如鼠的吐蕃大倫祿東贊,至今尚未抓獲,最怕就是他在暗中出手,其實,監視一個人,暗處比明處好多了,何必自讨無趣?”
李麗質這才明恍然大悟,連忙認錯道:“還是父皇考慮的周全,是臣兒妄加評論了。”
“呵呵,質兒不必自責,你就把父皇的意思向她們說明一下即可,平日她有什麽想法,也可以了解一下,對了,要留意一下可有書信往來。”
“是,兒臣遵命。”
李二重新拿起奏折,一邊翻看一邊說:“好了,此事就此作罷,你母後在立正殿,你去向她請安。”
“是,父皇,兒臣告退。”李麗質知道,自己的父皇還有事要忙,若不然,他應在立政殿批改奏折,現在改在禦書房,十有**是一會要在這裏秘密商讨國家大事,于是也不敢糾纏,退出禦書房,到立政殿找的母親長孫皇後去了。
而李二則是拿着戶部剛提交有關國庫用度的報表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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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吐蕃的波密城,邱六站在城門邊,笑嘻嘻地向守門的兵卒送上由贊婆将軍府上的大總管所出的放行令。
那小頭目接過來一看,吃驚地說:“木器三百二十件,綢緞二百匹、絹三百匹、鹽巴三十袋、糧食三十車,各式珍玩二大馱,啧啧啧,好大的手筆,邱掌櫃,你這手筆可不小啊。”
在吐蕃,牧畜不值錢,連人也不值錢,而像綢緞、絹、鹽巴這些,可是一個天價,這規模放在大唐,那隻是小兒科,和那些動辄用幾十條大船押運的江南巨賈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不過在吐蕃,已經是一個大手筆了。
此人和邱六也算是相識,邱六把一角銀子塞在他手裏,笑着說:“此事是幾個好友合力做的,也就是大,路上怕有個閃失,這才從将軍府請了這麽多勇士,什長大人,侍我做完這票生意,再好好跟你喝上一杯。”
貨物沒問題,護衛也沒問題,那放行令也是出自将軍府,一切确認無疑,又得了好處,那小頭目大手一揮,那寵大的車隊的開始出城、徑直朝邏些城的方向出發。
“邱管櫃,看什麽?我們走。”荒狼看到邱六注視着那陽光下的波密城,好像發楞的樣子,不由上前提點道。
邱六搖搖頭說:“沒什麽,有點感概而已,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今年剛好在波密城呆了十年,現在要離開,心中的感覺有點怪怪的,好像如釋重負,又像重獲新生,隐約中,還有一絲不舍。”
作爲打入敵人内部多年的細作,邱六在波密城經營了十年之急,不用說,出了此事,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回來,心中難免有一絲惆怅。
“人非草木,豈能沒有感情?算了,此事成了,你也以離開這裏,回到大唐和你的家人團聚。”荒狼小聲地說。
一想到遠在大唐的親人,邱六的眼中出現了淚光,有些興奮地說:“是啊,幹完這一票,我就可以回大唐了,再也不用在這苦寒之地呆下去了。”
“噤,小聲,有人來了。”
荒狼一提點,邱六的臉馬上變得嚴謹,那腰杆子也挺了挺,由一個流落外鄉、思家心切的苦命人,馬上轉變成一個躊躇滿志的大掌櫃,那變臉之快,堪稱古代的影帝。
“牙平百戶長,不知找小的有何吩咐?”邱六微笑着說。
“邱掌櫃,你離們我們隊伍太遠了,爲了你的安全,請你回到你的位置,要是你出了什麽意外,贊婆将軍可把我們的腦袋子擰下來的。”那百戶長一臉正色地說。
頭腦簡單也有頭腦簡單的好處,拿了邱六付的雇傭金,這些人對邱六的态度也變得和藹多了,隐約間,還關心邱六人身安全,看到邱六遠離了隊伍(其實和荒狼聊天),馬上過來要求他歸隊,要是在波密城内,可沒見他這麽客氣,拿了錢就就辦事,他們還很在乎名譽的。
當然,也與邱六早早送上的孝敬有關。
“是,百戶長大人真是盡忠職守,小的佩服。”
牙平臉上露出狡黠之色,壓低聲音說:“若是安全到了邏些城,邱掌櫃許我的那名胡姬,這個沒忘?”
“不會,不會”邱六拍着胸口說:“百戶長大人請放心,無論盈虧,一直給你送上一名美豔的胡姬。”
邱六一邊說,一邊心裏冷笑道:還以爲這麽好心,原來是來索要好處的,還怕我忘了呢,哼,你有命享受再說。
“哈哈哈,好,邱掌櫃,我們還是快點趕路。”得到邱六的再一次肯定,牙平都樂得合不攏嘴裏了。
其實這次護送,一個什長己經足夠,不過牙平主動申請帶隊,除了這趟報酬豐富外,他也想到邏些城見識一下,特别是,據說哪裏有古辛主持的血祭儀式,正好開一下眼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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