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有财好像一早就想好答案,雖說他内心還是有點慌張,不過他還是很快應道:“回大人的話,小人并不是看出來的,此事說來也奇怪,這條項鏈本是買給我家那婆娘,獎勵她上個月爲周家添了一男丁,延續我周家的香火,沒料到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把那項鏈給損壞了,小人正在心痛,無意中發現損壞的地方有點不對勁,有白『色』的東西『露』了出來。”
“小人知道,黃金斷斷斷不是這樣的的顔『色』,于是我就小心把它挑出來一看,是鉛,小人這才知道上當了,于是去問一下和我一起購買首飾的曹福,一看這樣子他也慌了,于是我們一起找金多軒的掌櫃幫忙檢查測,結果他也沒有檢查出來,說沒把握,我們一狠心,請他幫忙剪開,那問題就出來了。”
崔刺史聞言,回頭翻看周有财呈上的那件首飾,果然有一地方破損的位置不平整,擠成一團,很明顯不是切割或用剪刀剪出來的樣子,不由暗暗點了點頭。
“孫多田,錢李氏,你們兩個又是如何發現首飾有問題的?”崔刺史扭頭又可始審問另外兩個人來。 滿唐春126
“回~~回大人的話,小人爲曹格的表弟,今天我在市集裏準備扯幾尺布做身衣裳,沒想到碰見我表哥急匆匆地趕路,細問之下,這才知道金玉世家的首飾有問題,想自己家也購了一件,于是急匆匆回家,拿到附近的金多軒檢查,果然有問題,于是馬上跑到衙門準備狀告金玉世家,那時我表哥他們也在,就跟着一起來了。”
“錢李氏,你呢,你又是怎麽發現首飾有問題的?莫非你也是其中一人的親戚或鄰居?”
“大~~大人。”錢李氏慌忙磕頭道:“奴~~奴家不認識他們,非親也非故,隻是當時我在金多軒準備選購首飾,看到接二連三有人來鑒定首飾,鑒定的還是金玉世家的首飾,奴家想起,自己也買了一件金玉世家的飾物,也不敢怠慢,就跑回家拿來檢查,沒想到還真的出事了,大人,你可要爲奴家主持公道啊。”
“啪”的一聲,崔刺史猛拍了一下驚堂木,厲『色』地喝道:“住口,不能公堂喧嘩,沒有本官的批準,誰不能胡『亂』開口。”
這一下又急又響,吓得錢李氏縮了一腦袋,身體打了一個激靈,規規矩矩地跪在哪裏,不敢說再說了。
“來人~”崔刺史大叫一聲。
“大人,小人在。”兩個身穿制服,腰挎佩刀的官差一早就在旁邊候着,聞言馬上單膝跪在堂前領命。
崔刺史把一令簽擲在地上:“去,喚金多軒的掌櫃前來作供。”
“是,大人。”兩個官差撿起令簽急急忙忙去拿人了。
金多軒就在金水街的街尾處,離衙門不遠,隻是一會兒的功會,一個年過半百但精神弈弈的小老頭就被帶到堂前。
“小人趙金貴,參見刺大人。”金多軒的趙掌櫃一到了堂前,二話不說,雙腳跪上,恭恭敬敬地先磕了三個響頭。
“趙金貴,本官問你,今天是不是有幾個人到你店裏檢查首飾?”
“是的,大人。”
崔刺史問道:“你看看,可是堂下跪着的那四人。”
趙金貴擡起頭,飛快的望了幾眼,然後低下頭回應道:“回大人的話,正是這四個人,當時他們拿首飾來讓小人檢查,小人檢查了一下,沒發現什麽問題,不過也不能肯定那是真的,後來他們主動要求小人幫他們把首飾剪開,沒想到真的發現了問題,有人用以鉛替代黃金,偷金的方式非常高明,這事小人也不敢作主,就勸他們報官。”
“好了,你退下吧。”崔刺史扭頭對劉遠說:“劉遠,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劉遠面『色』有點凝重,不過他搖了搖頭說:“大人,現在隻是他們的一面之詞,小人一向奉公守法,絕無半點有失『操』守的問題,小人鬥膽,想看一下那幾件首飾。”
作爲被告人,看一下證物,這也是很合理的要求,在崔刺史點同意以後,兩個官差拿着四隻托盤上放着很多剪斷、剪爛的首飾,在衆目睽睽之下,劉遠拿起那托舟的首飾的首飾看了起來,隻見他把首飾放在自己的眼睛,睜大雙眼在看着,臉上的表情有點複雜。
“劉遠,證物你看完了?” 滿唐春126
劉遠大聲說道:“回大人的話,小的己經看完。”
“可有異議?”
“有~~”劉遠堅決否認道:“大人,小人己經看過,這裏四件首飾,一枚發钗、一條項鏈還兩隻手镯,隻中發钗、項鏈還有其中一隻手镯是出自我金玉世家沒錯,但是有一隻手镯并不是我金玉世家所出。”
此話一出,堂下一片嘩然,大家都認爲劉遠會千方百計推搪,沒想到劉遠竟然幹脆的承認,這是承認他自己弄虛作假嗎?
“天啊,他還真認了。”
“現在鐵證如山,他不認能行嗎?還不如少吃一點苦頭,那大刑加身,可不是什麽好滋味”
“看來有人說他要卷一筆錢銀子就走,這事是真的了,天啊,我也買了一件,怎麽辦?”
“不會吧,要是他要跑路的話,那爲什麽他還花重金置了一個大宅子?”
“這個,那不好說,不過,能買下作價八千兩的大宅子,這銀子怎麽來的,還得好好商榷一上。”
“金玉世家,退貨,退貨~~~~”
“退貨,退貨~~~”
.........
不知誰叫了一聲退貨,不少買了金玉世家飾物又跟着來看個究竟的人,一下子叫嚷開來,那小娘一臉蒼白,咬着牙,想說什麽,可是什麽說不出來,一旁的杜三娘的面『色』也沒好到哪時去。
“啪”一聲脆響,驚堂木再次用力敲在案首之上,崔刺史大怒:“住口,公堂之上,哪裏論到你們在此喧嘩,再有喧嘩者,重打十大闆然後逐出衙門。”
崔刺史的話音剛落,兩個如狼似虎的官差走到堂下,虎視眈眈地看着衆人,好像誰再喧嘩,馬上就抓出來殺一儆百一般,吓得衆人連忙噤聲,不敢再大聲嚷嚷。
讓堂下一衆下停止喧嘩後,崔刺史面『色』一寒:“你的意思是,這四件當中,有三件是你作假出來的飾物,你可認罪了?”
劉遠搖了搖頭說:“不,大人,小人的意思是,有三件首飾是從我金玉世家出的,沒錯,不過其中讓人做了手腳,其中一件是很明顯是誣告,拿其它不知名的飾品,冒充我金玉世家的飾品。”
“哦,那你說說,哪件是冒充的。”
劉遠指着其中一個手镯說道:“大人,這件首飾明顯不是出自我金玉世家。”
錢李氏面『色』一變,因爲劉遠所指的,赫然是錢李氏所呈上的證物。
“大人,冤枉啊,奴家這手镯的确是購自金玉世家,當時我買手镯時,和姐妹一起購買的,她可以爲我作證。”錢李氏急了,連忙叫冤道。
劉遠冷笑道:“誰知你中途還有沒有置換。” 滿唐春126
“劉掌櫃,你不能含血噴人,奴家身爲一『婦』道人家攢點銀子容易嗎?你不但賣假的飾物給我,現在反臉就不認了,老天啊,天理何在啊,大人,你可要爲奴家作主啊~~~”錢李氏開始在公堂之上哭哭啼啼地大呼小叫了起來。
“住口,公堂之上不能喧嘩,再喧嘩,馬上掌嘴!”崔刺史最煩就是有人哭哭啼啼的了,聞言不耐煩的讓錢李氏閉嘴,看着堂下的幾個人,一時間不知怎麽審理好了。
幾個人說金玉世家賣假首飾,劉遠承認首飾是出自金玉世家,不過做過手腳,其中一件還是别人要陷害他的,這誰對誰錯的,還真不好判斷。
“大人,正所謂隔行如隔山,現在雙方各執一詞,我等也難爲判斷,何不把揚州首飾行業協會的人還有在首飾行業有名望之人來協助辦案呢,這樣一來,誰是誰非,我等也有個依據不是?”坐在下首協助審訊的趙司馬看到崔刺史爲難,馬上獻上一計。
崔刺史眼前一亮,對自己的心腹點了點頭,然後一拍驚堂木,擲下一令簽:“來人,把首飾協會的會首章成器給本官喚來,協助辦案,另外把玉滿樓的陳昌也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