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詩念完,剛才還得意洋洋的秦大少爺一下子口目似呆,他的文采一般,但不妨礙他對好詩詞的理解,就像一篇好文章,很多人都會欣賞,但卻隻有很少的人能寫得出一樣,劉遠詩一出,他馬上就知道,和劉遠的一比,自己完敗了。
(花季十六雨季十七,十六以下的,通常用豆莞年華來形容,也有一說是十三四,這個也不必深究)
“好詩,好詩,好一句豆蔻梢頭二月初,形容得太貼切了,劉兄弟,我對你真是五體投地了~~”秦朗輸得可是口服心服,一邊低『吟』一邊撫掌驚歎,反正他一早做好了落敗的準備,現在輸得也口服心服。
杜三娘的則是一臉震驚,看着劉大官人,眼裏出現了一絲『迷』醉。 滿唐春77
把一個少女形容二初初的青蔥嫩白的豆蔻,形容實在太美妙了,特别是最後二句“春風十裏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把杜三娘的美豔贊得徹徹底底,試想一下,繁榮似錦的揚州,青樓『妓』院林立,一個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正在靜候着客人的到來,可是把珠簾卷起一看,又有哪個比得上三娘的嬌豔呢?
雖說杜三娘『色』藝雙全,豔壓蘇淮的事己經衆所周知,可是這話從劉遠的嘴裏說出來,要是一傳出去,那肯定是言之鑿鑿:說這話的,那可是名氣越來越大的劉遠之口,劉遠是誰?那可是号稱“一樹梨花壓海棠”,才高九鬥的北方才子徐鴻濟也對他口服心服的人物,雖然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但是在衆多才子的心目中,他就是一座大山,是衆人征服的目标。
要是不把他打敗,說什麽自己文采出才,無人出其左右呢?
“劉公子,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杜三娘一雙大又亮的美目内光彩流漓,眼内的春情,好像是泓春水,快要溢出來了。
這個劉公子,當衆贊自己豔絕群芳,這是~~~~暗示奴家嗎?三娘的心,好像一個調皮的小鹿一樣,蹦跳個不停。
至于嗎?劉遠有點郁悶了。
你說吃飯就吃飯,我餓到肚皮都貼後背了,可是又要搞什麽作詩,作得好,就能吃得好,要不然,用那雙特大号的筷子讓人怎麽吃啊,劉遠哪裏作得什麽詩呢,幸好,讀書的時候,有一篇課文是欣賞唐代大詩人杜牧寫的詩,剛好就有那麽一首,爲了吃飯,劉遠也懶得理會了,直接拿來套用,隻是把十三改成十五罷了。
這叫天下文章一大抄,劉遠想想也得意,現在還是貞觀七年,大約是公元633年,在自己的記憶中,這個時低并沒有什麽特别有名的大詩人,别說詩仙李白、詩聖杜甫等那些變态一個都沒出,就是很有名氣的初唐四傑,記憶中最出現的盧照鄰還得過三四年生下來,而剛被自己剽竊的杜牧,那是二百多年後的才出現,按時間來算,估計現在他太爺爺還穿着開裆褲玩泥巴呢。
這是一個美好的年代啊。
“那個,肚子餓了,我們先吃飯吧?”劉遠答非所問道:“那個,我用哪雙筷子?”
杜三娘踏着小碎步走了過來,一下子坐在劉遠的旁邊,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拿到那雙正常筷子,挾了一塊香獐肉,舉到劉遠的嘴邊,柔聲細語地說:“承蒙公子錯愛,實在受之有愧,這次,就讓三娘侍候公子用餐吧?”
說完,一臉期待的樣子,而一旁的秦朗,要掉下來了,他沒想到,豔絕一方的三娘,竟然放下身段去侍候一個人吃飯,這事要是傳出去,估計劉遠都得被文人才子妒忌的目光“淹死”,要是喂的是我,那該多好啊,就是吃完這一口,馬上跳湖遊岸邊也幹了。
看着劉遠的眼睛,又開始像兔子一樣紅了。
這~~這個怎麽破,劉遠都有點郁悶了,讓人侍候着自己吃飯,好像還有點不習慣,再加上秦朗那妒忌得來好像有點幽怨的目光,這讓人怎麽吃啊,再過一兩年,等身體長成,不用秦朗叫,有空閑劉遠也來這裏體驗一下醉卧花叢中的滋味,可是現在行啊,現在主要和秦朗那個家夥搞好關系,再說人家把豪華馬車借自己用了一個多月,還搭上一個孔武有力、經驗豐富的“司機
”,怎麽也得還點人情吧。
“那個,放在這裏就好,我~~我自己來就行了。”劉遠拿起自己的那隻碗,放在那塊肉下方。
“像劉公子那樣有文采,又潔身自好的好男人,真的不多了。”杜三娘觀人入微,發覺劉遠是真不習慣,不是做作,不以爲怒,反而暗暗高興,對劉遠笑了笑,輕輕把筷子塞在他的手中,對兩人做了一個請慢用的手勢後,然後重新坐回古筝的後面。
女人嘛,當然是越漂亮、感情經曆越少不越好,男人也一樣,越不花心就越值得追求。
“來,秦兄,我們用菜。”劉遠吃掉那塊香獐肉,又夾了一片紅燒魚肉扔進嘴,吃得有滋有味。 滿唐春77
嗯,還不錯,雖說現在的條件沒後世那麽好,不過在細緻方面,卻非常用心,知道湖中風大,菜容易涼,就在菜的下面加了一個小炭爐一直加熱着,剛才花了不少時間,但那菜還是熱氣騰騰的,吃起來味道很不錯。
秦朗拿起那雙特大号的筷子,試了試,又沉又不好用,挾個豬蹄子挾了幾次都挾不起來,一臉的無奈,反而讓劉遠在一旁看着笑容,心裏郁悶極了。
“秦公子,請換這雙筷子吧。”這時杜三娘的侍女小蝶又托盤拿了一雙精美的筷子過來,這筷子,不光精美,還是一雙正常的筷子。
“這個~~不好吧,不是說輸了就要罰的嗎?”秦朗不好意思地說,他倒是願賭服輸。
杜三娘宛爾一笑:“兩個都是揚州的大才子,我哪敢罰二位啊,不過是跟兩位公子開個玩笑而己,好了,兩位請随意好了,你們一邊吃,一邊小女子爲兩位公子彈上一曲,以助酒興。”
說完,調了幾下琴弦,好像測試一下音『色』,然後雙手輕輕放在琴弦上,把振動的琴弦撫定,略一提神凝氣,就開始輕輕彈了起來,先是琴聲叮咚,好像是空山谷嗚,慢慢又加快了速度,好像高山流水,随着她的手越來越快,感情熱烈奔放而又深摯纏綿起來,接着,三娘那婉如出谷黃莺的聲音開始響了起來: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豔淑女在閨房,室迩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爲鴛鴦,胡颉颃兮共翺翔!凰兮凰兮從我栖,得托孳尾永爲妃。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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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遠沒覺什麽,隻感到彈得好聽,唱得也很妙,而一旁的剛剛因杜三娘不罰他沾沾自喜的秦朗,聽到琴聲先是一楞,等聽到杜三娘所唱的歌後,更是臉『色』一變:
癡女愛情郎,竟是一曲鳳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