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知是揚州的崔刺史還有那位神秘的尊貴客人。
“草民參見刺史大人,不知刺史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刺史大人恕罪。”劉過在張胖子的指引下,快步走到自己到唐朝看到最大的一個官,揚州的催刺史前,深深來了一個鞠躬。
其實不用張胖子指點,劉遠也一眼就分辯得出來,這崔刺史中等身材,白臉無須,皮膚很白,一襲深绯的官服顯得非常顯眼,身上帶着一股上位者的霸王之氣。
唐代官服有考究,三品以上着紫『色』;四品,深绯;五品,淺绯;六品,深綠;七品,淺綠;八品,深青;九品,淺青,這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衣紫爲貴”的由來。 滿唐春22
最簡單的,他站得筆直,别人在他面前,都是稍稍彎腰低頭,以示尊敬,不用說這些人就是以他爲首了。
“不知者不罪,你就是金玉世家的劉遠?”崔刺史聲音倒是和藹,問的時候,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容。
“草民正是。”劉遠恭恭敬敬地應着,沒有崔刺史的應允,那腰一直還是彎着的。
崔刺史和藹可親地說:“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錯,不錯,站起來說話吧。”
看到劉遠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商賈,小小年輕,還是一個少年,比自己想像中年輕多了,倒也知書懂禮,舉止大方得體,崔刺史心裏還是很高興的,這說明自己的管治之功,這不,随着那兩句絕世對子傳到京城,連文武百官、皇室貴胃也興緻勃勃加上其中,就在昨天,在朝爲官的族叔給自己來信,大大誇獎了一番,說揚州在他的管治之下搞得有聲有『色』,經濟發展,文化繁榮,連皇上也知他的名字了,這對他的仕途大有幫助。
崔刺史收到信後,當晚樂得差點睡不着,和最寵的小妾嬉耍了一晚,第二天還神彩弈弈,剛好族中一個很有威信族老之女途經揚州,聞言那三件精美絕倫的首飾,忍不住要去欣賞一番,崔刺史一看今天衙中沒事,就親自陪同來了。
一來向族老示好,二來對出對子的人,也有一睹真人的興趣。
“是,謝大人。”
崔刺史仰着頭看看那兩幅吊在空在的對聯,忍不住念道:“此木成柴山山出,
點燈登閣各攻書~~~好句,好句。”
“劉掌櫃的。”
劉遠連忙應道:“大人,小人在。”
“這兩句都是你想的?”崔刺史指着那兩個對子饒有興趣地問道。
“這是無意中得來的,妙手偶得之。”
崔刺史一撫掌道:“好一個妙手偶得之,佳句,佳句啊,看到你能想到兩個這麽妙的上聯,也絕非偶然了。”
劉遠笑而不語。
崔刺史也是大家族走出來的精英,才高八鬥,當年也是士子中有名的才子,對對子,這是他平常很喜的一個活動,那種把對子解出的快樂,讓他樂而不彼,雖說現在貴爲一州的父母官了,可是他還是樂而不疲。
看到刺史大人在深思,大家知道在他在思索着怎麽破解這個對子,大家都不敢出聲讨論,生怕妨礙了刺史大人的思考,六輛馬車都可以并駕的金水街聚集了幾百人,可是這裏靜悄悄的,就是有人咳嗽,也是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打擾了大人的思路。
崔刺史隻是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搖搖頭,有點感慨地說:“好聯,一時半刻我也想不出,沒想到這對子能把文字駕馭得爐火純青。” 滿唐春22
頓了頓,崔刺史有點感慨地說:“這二個對子精妙,把音和字用得出神入化,稱得得絕世名句,我想,誰對得出這兩個對子,誰即可稱爲江南才子之首。”
此言一出,在場聽到的讀書人心裏激動不己,崔刺史當年的才華,譽滿京華,連大文豪王子安(王勃,字子安)也對他贊賞有加,現在又貴爲揚州刺史,位列四品之卿,他說的話有非常大的影響力,差不多就是真理了,要是誰對得出,那江南才子之首的美譽肯定坐實了。
崔刺史沒想到,自己的無意中的一句感歎,竟然成爲江南才子最大的目标和動力,不少才子遠道而來,爲的就是破解這兩個絕世佳句,而金水街也成爲很多文人豪客來揚州必到之地。
你不是說你才高八鬥嗎?想在江南才子稱雄?先破了金玉世家那兩名絕世對聯再說吧,很多文人豪客喜歡來這裏的目的,就是來這裏找找靈感,因爲這兩個名子都是這裏醞釀而出的,說明這裏人傑地靈,說不定一個啓發,馬上就對上呢,一旦對上,那可是名利雙收,馬上就是文人中的明星人物了。
名氣就是富貴的敲門磚,有了名氣,求仕還是求出路,那都會容易得多了。
劉遠也沒想到崔刺史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都不知說什麽了。
“老弟,刺史大人專程來到,你不請他到裏面坐一下嗎?”一旁的金胖子急了,連忙提醒道。
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啊,要是來找自己的,馬上就設宴款待了,到時刺史大人一高興,留下墨寶什麽的,挂出來,那就是活招牌啊。
“劉老弟~~”看劉遠沒有回應,又走神了,張胖子不樂意地推了他一把。
“啊,怎麽啦~~張老哥。”劉遠楞了一下,馬上問道。
剛才他是走神了,他正想和刺史大人說些什麽的時候,忽然看到那停着的馬車掀起了一角,隐隐看到一張秀美絕化的臉正對着馬車旁的婢女說着什麽。
那是一張輪廓非常漂亮、秀氣十足的臉,那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帶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美感,光是隐隐看一個側臉,劉遠就被吸引了。
被張胖子推了一下,劉遠這才反應過來,可是剛才他說什麽又沒聽到,隻好再問一次。
張胖子沒好氣地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劉遠連連點頭。
劉遠這才發覺怠慢客人了,人家身爲一州之刺史,特地來自己這裏,請茶也沒一杯,那的确有點不像話。
“刺史大人遠道而來,不如~~~到寒舍喝杯粗茶?”劉遠走去彎下腰,恭恭敬敬地叫道。
沒方法啊,現在沒錢沒勢的,誰知以後還有什麽事,在古代,那可是官字二個口,他想怎麽就怎麽說的,得拉好關系啊。
“這個~~~”崔刺史也有一點猶豫,主要今天是陪族老的獨生女來的,别看自己是一州之刺史,位居四品,可是就家族地位來說,他不過是一個次子,也就是通房丫環所生的,在清河崔家,還是一個核心之外的家族成員。
“大人~~”一個婢女走到崔刺史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而崔刺史則是連連點頭。
等婢女說完,崔刺史對她說了一句“知道了”然後把她打發走,然後又對跟在身邊的師爺叮囑了幾句。
“劉掌櫃。”
“小人在。” 滿唐春22
崔刺史笑着說:“你誠心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别外,馬車上的是我的親戚,也想仔細端詳你那做彩頭的三件首飾,畢竟在馬車上看不得多真,你看方便不?”
“這是我的榮幸,崔大人,請。”
“好好好”崔刺史一邊應,一邊扭頭對那婢女說:“去請小姐移步。”
“諾,奴婢這就去。”
那婢女應了一聲,轉身就退了下去。
很快,劉遠看到馬車的簾門一挑,一個衣着華麗、身材婀娜、面蒙紗巾手執絲帛的女子在兩個婢女的扶攙下,慢慢走下那輛豪華馬車,朝自己款款而來,看樣子,年紀還不足二八,不過給人一種從心靈上的悸動:
那步伐,輕盈;
那身段,風流;
那氣質,高貴;
那舉止,優雅。
劉遠感到,好像一個雲中的仙子,自款款向自己走來。
估計是養在大戶閨中的女子,蒙着面巾,那是不想抛頭『露』面,沒想到,還挺神秘的。
劉遠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足以跟她搭讪,忙對崔刺史行了一禮,小心在前面帶路。
一間小小的商鋪,居然有刺史大人光臨,這簡直就是無上的榮譽,要是袁掌櫃還在世的話,估計誠惶誠恐,生怕招待不周什麽的,事後高興得幾天睡不着了。
不過劉遠倒時有點淡然,現在不過是一個州刺史,也就相當于二十一世紀的一個市委書記,相當年,省廳、廳級不少都找劉遠打造過私人訂造的飾物呢。
劉遠不太在意,可是一旁的張胖子、後面偷偷過來湊熱鬧的陳昌還有幾個金水街的同行,一個個羨慕得雙眼都紅了,就像兔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