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營地内散發出烤魚肉的香氣。
老傑克特意露了一手廚藝，将削成片的魚肉用油炸了，再撒上香料，一口咬下去就有甘甜的汁液流淌而出，令人恨不得連舌頭都吞下去。
鍾神秀拿着自己的那一份烤魚肉，看到營地邊緣，那些同樣停留的獵魔人。
他們有的在休息，有的在整理裝備，偶爾瞥過來一眼，都是充滿了羨慕。
鍾神秀想了想，走出營地，來到獵魔人當中。
在諸多或審視、或敵對的複雜目光之中，他走到一個低矮的三角帳篷之前。
帳篷掀開一角，露出之前那名獵魔人警惕的目光。
“我來看看孩子。”
鍾神秀揚了揚手中的烤魚肉：“我想他需要這個。”
“謝謝……”
獵魔人又看了他許久，吐出一個單詞。
鍾神秀露出笑容，看了小羅本一眼，問道：“他怎麽樣？”
獵魔人沉默了一下，回答道：“你們的藥很有效，首領爲我支付了代價……”
“其實……我也曾經是一名流浪者，對于獵魔人的事情很有興趣。”
鍾神秀順勢坐了下來：“反正你也沒有睡，那不如聊一聊……”
“你想知道什麽？”
獵魔人沒有放松警惕的問道。
“我隻是好奇……你們手上沒有掌握下位仆役級的儀式麽？”
鍾神秀問出自己的疑惑。
“不同的下位仆役器官，需要不同的步驟消化……我們所得的《原典》隻有很少一部分的抄錄本，還在曆次遷徙中散失了很多，如今關于下位仆役級的完整内容，隻有一種怪物——鐵線瑪瑙蟲的，但這裏根本沒有，找不到相應器官……”
“所以我們聚落的孩子，有的隻能用我們積攢的經驗，強行吞食其它下位仆役的器官，用付出身體部分變異爲代價容納與消化……有的則是冒險，直接用巨食蠕蟲的器官，它屬于中位仆役級，我們掌握了消化它的完整儀式，雖然很危險，但還是有一定成功可能的……”
“還可以越級麽？”
鍾神秀來了興趣。
“隻要你不怕死，眷屬級的特性都可以立即容納……”獵魔人面無表情地掃了鍾神秀一眼：“但是，按照《原典》的描述，從下位仆役、中位仆役、上位仆役、下位眷屬……這樣一步一步往上攀爬，才是最穩妥的做法。強行越級後遺症更大……”
“我甚至都不敢給小羅本直接進行中位仆役級别的試煉，因爲這比強行容納下位仆役的力量更加危險！”
“原來是這樣……”
鍾神秀感謝了這個獵魔人，最後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科羅。
‘在獵魔人的認知中，《原典》最重要的是下半部，隻要搜集齊全它，或許就可以獵殺終極的惡魔，結束這一切……呵呵，這隻是傳說，不過，這就是獵魔人這個名稱的由來麽？’
直到走出獵魔人的營地，鍾神秀還感覺有些恍惚：“獵魔……魔……總感覺我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
“獵魔人的力量，其實還算可以，屬于自身，能夠一步步提升……嗯，如果每一步都嚴格按照《原典》的要求來做，或許後遺症跟影響不是太大，也不會出現明顯的畸形……”
“現在的獵魔人太弱，隻是因爲他們的等階都太低了……所以才打不過裝備精良、受過訓練的普通人……”
“我對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更有興趣了……”
他隐約覺得，這條消化、容納怪物力量的道路，十分新穎，代表着某種可能。
畢竟，那些怪物，縱然隻是下位仆役級，卻都帶着強烈的精神污染，有着部分高位格者的特性！
能通過特定的儀式、步驟消化它們的力量，就代表着……
“邪神的力量……可以真正被消化！”
“這對于解決我身上殘留的各種邪神力量，相當有用！”
“或許……也是我破局所在？”
“不……銜尾蛇如果知道這一點，還會影響命運，指引我來到這個世界麽？”
鍾神秀感覺前路又多了許多迷霧。
……
他回到拾荒者營地，看到不少拾荒者正在盡情享用本地的魚肉。
這比罐頭肉中的神秘肉無疑好吃了不少，甚至還有人慷慨解囊，買了不少珍貴的烈酒。
澤威爾明顯喝多了，臉頰上變得通紅，一邊啃着一塊魚排，一邊與同伴吹噓：“獵魔人都是怪物，但如果隻是進行了最初儀式的話，突變不那麽明顯，勉強還是能看的，有些都還稱得上美貌……她們中很多人都誘惑過拾荒者，想要加入我們，哈哈……”
人群中轟然大笑，諸多男士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氣死我了，一群玩弄感情的渣滓。”
蕾切爾氣呼呼地起身離開，手裏還提着個金屬酒壺，明顯不想跟這群人湊在一起。
鍾神秀也不想繼續聽人讨論什麽叫扭曲美感等等的話題，走到堡壘的另外一邊。
他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女性，正手持步槍，來回巡弋着。
“佐拉隊長，巡邏麽？”
鍾神秀走過去，微笑着問候。
“大家都很開心，總得有人守夜，野外充滿了危險……”
佐拉不甚在意地回答：“反正我也不太喜歡那種場合。”
“哦……”
鍾神秀盯着黑暗，沉默不語，突然問道：“仆役級、眷屬級、神孽級怪物有什麽不同？”
“仆役級的特征就是随處可見，普遍并不怎麽強大，隻要小心點就可以解決……眷屬級怪物就有些困難，它們往往突破了某個界限，甚至擁有召喚仆役效忠，成爲領主的能力。”
“我們當日遇到的那個巨人，隻是特例，并沒有多少仆役級随從……當然，要不是靠着要塞的強大火力，要是野外直接相遇，我們也很難拿下它……”
“至于神孽級……”
佐拉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它們無比強大、無比詭異……每一個都是移動的天災，天空之城曆史上有兩次重大危機，幾乎到了毀滅的邊緣，罪魁禍首都是神孽級的存在……”
“幸好，它們數量極爲稀少，否則我們人類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