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目送艾麗的身影消失在小區的盡頭,心裏像堵了什麽東西似的,格外難受。她太了解這個心高氣傲的小表妹了,别看艾麗表面愛說愛笑,好像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她的内心非常執著,隻要是自己認定的事情,九頭牛也休想把她拉回來。從昨晚的情形看,這小丫頭對韓楓已經情入骨髓,可是……一向以理智和冷靜著稱的文靜這下子徹底亂了分寸。
艾麗可不知道表姐的柔腸百結,聽了一天的報告,從北大出來後,她決定給自己放松一下。
艾麗不知坐了幾站公交,然後下車步行,她想好好欣賞一下北京的夜景,後來發現自己置身于一家豪華的珠寶店外面時,不禁被裏面的珠光寶氣吸引住了。
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琳琅滿目的鑽石、翡翠和金玉首飾在柔和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沒有女孩兒不喜歡珠寶的,艾麗看得眼都花了,她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女人和珠寶,到底誰是主角?
艾麗正在胡思亂想,突覺腰被一個堅硬冰冷的物體頂住了,與此同時,一隻長滿黑毛的大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小姐,請幫一個忙!”
艾麗回過頭,眼前的男人讓她魂飛魄散:亂蓬蓬的絡腮胡子,下唇好像被什麽東西啃掉了一塊兒,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兩隻眼像餓狼一樣放出噬人的寒光。
“不要回頭,一直往前走,到珠寶店裏去。我不想傷害你,希望你能聽話!”
艾麗懵了,“打劫?”電影中熟悉的場景一下子浮現在眼前,身上霎時冷汗淋漓。
艾麗的兩腿軟軟的,差點兒要跌倒,那個男人一把挽住她的胳膊,裝做一對情侶,快步走向珠寶店。
艾麗的嗓子發幹,她不敢出聲,她知道背後有一隻手槍。
看到有客人光臨,兩名警衛笑容可掬地打開了珠寶店的門,隻是刹那間,他們的笑容僵住了。
“噗噗”兩聲輕響,警衛仰面摔倒,不過身上并沒有大量的血水湧出,艾麗猜想歹徒可能使用的是特種麻醉槍之類的武器。
在警衛倒地的同時,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在珠寶店外面戛然而止,車門彈開,從裏面竄出五六個身穿黑衣頭戴面罩手拿槍支的家夥,箭一般射進珠寶店。
“蹲下!全他媽的給我蹲下!雙手抱頭,不準亂動,否則,老子一槍斃了他!”挾持艾麗的歹徒揮舞着手中的槍支狂吼着,店裏的顧客和職員被這突然的變故吓得目瞪口呆,個個面如土色,乖乖地用兩手抱着頭蹲在地上。
兩個歹徒持槍警戒,其它四人拿着袋子把櫃台裏的珠寶鑽石一掃而空。
眼看劫匪就要得手離去,一個男職員乘劫匪不注意,偷偷按響了櫃台下面的報警器。
凄厲的警報聲頓時響成一片。
“你這個該死的!”一個歹徒惱羞成怒,擡手“呯呯”兩槍打穿了那個男職員的腦袋。
紅白相間的液體激射而出,濺落在旁邊兩個女孩兒的臉上,她們不由自主發出了驚恐的尖叫,然而這叫聲剛剛響起,就被随之而來的槍聲吞沒了。
艾麗的腦中一片空白,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快點兒,别他媽的磨磨蹭蹭的!條子馬上就到了!”“絡腮胡子”急得破口大罵。
話音剛落,外面的警笛聲已經遠遠傳來。
“快走!”“絡腮胡子”怒罵一聲,和他的同夥竄出了珠寶店。
歹徒剛把艾麗塞進車子,呼嘯而來的警車已經圍上來了。
“怎麽辦?老大,我們被警察包圍了!”一個劫匪看到漸漸逼近的警車,有些驚慌失措。
“媽的,慌什麽?”“絡腮胡子”一邊吼一邊拿出手機,“‘野狼’,掩護我們沖出去!”
面包車像離弦之箭,向外沖去,對面的警察剛想鳴槍示警,一聲沉悶的槍聲響起,他的槍脫手而飛。
“劫匪有狙擊手!”那個警察吓得魂飛天外,正在這時,輪胎被打爆了,由于巨大的慣性,正在急駛的警車斜着沖出去,翻了。
餘下的警察忌憚對方狙擊手百步穿楊的神技,隻好眼睜睜看着面包車沖出重圍,揚長而去。
“那個狙擊手在樓上!”從車中跳下的警察紛紛朝對面的高樓撲去。
等他們趕到狙擊位置,地上除了一張黑帖,連個人影也沒見着,帖子上畫着一個碩大的狼頭,似乎在嘲弄警察們的姗姗來遲。
一路狂奔之後,面包車在一處偏僻的河邊停下,早有一輛貨車等在那裏,歹徒們把面包車推到水裏,然後跳上貨車,很快離去。
車子在外面兜了幾個大圈子,發現沒人跟蹤,最後紮進一個廢棄的廠區。
剛進入一座破樓内,一個黑影幽靈般閃了出來。
“‘野狼’,今天要是沒有你,兄弟們可全都栽了!”“絡腮胡子”把臉上的面具摘下來,大笑道。
原來“絡腮胡子”是假的,鷹鼻光頭才是他的真面目,這人三十歲上下,面目陰冷,看樣子極是殘忍。
黑影的眼光冷得像冰,他連看也沒看“光頭”一眼,徑直走到一個劫匪跟前,出手如電,抓住了那個家夥的脖子,怒聲道:“王八蛋,爲什麽要殺人?”
其他的歹徒見狀,撥出手槍對準了“野狼”。
“野狼”好像沒有看見似的,兩根手指捏住了那個家夥的喉骨,隻要輕輕用力,那人就得一命嗚呼。
“‘野狼’兄弟,當時情況危急,海子氣急出手,這也不能全怪他。我們都是兄弟,千萬不能讓這事兒傷了大家的和氣!”“光頭”在旁邊勸阻道。
“野狼”慢慢收回鐵指,怒道:“我們當初怎麽說的?搶劫可以,但決不殺人!”
“兄弟,事已至此,你就是殺了海子也沒用!我看這事兒就算了,大家在槍口底下讨生活,都不容易,還是互相照顧的好!”“光頭”的聲音明顯有些不快。
“野狼”惡狠狠道:“這種事兒隻此一次,下不爲例!如果誰再胡亂殺人,我第一個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