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兵回頭看看嬰兒床上那幾個睡得正香的孩子,心裏像刀割一樣痛,他暗暗下了決心:哪怕是拼了性命,也要把這幾個孩子救出虎口。
潛出地下室的肖兵很快擊昏了一個侍應生,把他拖到暗處,剝掉他身上的衣服,換上後,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每層樓的樓梯處都有青幫弟子在把守,上樓之人必須經過嚴格的檢查後才能進去,這種情況引起了肖兵的注意,能讓青幫如此興師動衆,樓上必定有重要人物。既然如此,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索性闖到樓上,先拿住核心人物,讓青幫投鼠忌器,不怕他們不就範。
肖兵改變了行動計劃,慢慢退向操作間。
雖然客人很少,但操作間裏依然忙碌非常,除了廚師和侍應生外,還有兩三個身著黑衣的青幫弟子在來回巡視。
溜進操作間的肖兵驚呆了:明亮的燈光下,幾個廚師忙忙碌碌,一個胖子把一個嬰兒肢解得零零碎碎的,另一個年輕點兒的廚師像繡花似的把剔下來的嫩肉穿在鐵簽上,一串一串,碼得整整齊齊的,旁邊的家夥用一柄鋒利的小刀把嬰兒的心肺切成薄片,然後在盤子裏拼成花環圖案。
肖兵的胃裏一陣翻騰,他馬上明白了,這些喪心病狂的家夥們在幹什麽。
正在這時,一個服務生端着托盤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一陣奇異的肉香撲面襲來,肖兵不禁打了個寒戰。
他身子一擰,跟在服務生後面沖出了操作間。
剛出門,肖兵拍拍那個服務生的肩膀,道:“讓我來!”
那個服務生不知怎麽回事兒,正在發愣,肖兵已經從他手裏接過托盤轉身踏進了“醉仙居”酒樓。
當馬晗用小刀挑開嬰兒的腦殼時,肖兵實在忍不住了,洶湧的殺氣透體而出。
身爲青幫幫主,馬晗畢竟不是泛泛之輩,剛才大意之下,被肖兵摔了一個嘴啃泥,早氣得暴跳如雷,一個鯉魚打挺,從木制地闆上彈身而起,怒吼一聲,虎爪挾雷霆之威擊向肖兵。
這一招,浸淫了他數十年的功力,聲勢極爲駭人。淩厲的力道剛觸及肖兵的身子,肖兵居然“哧溜”一下從眼前消失了。馬晗收勢不及,一爪抓在堅實的紅木桌上,“咔嚓”一聲,把紅木桌子抓裂了一塊。
馬晗稍一遲疑,眼前人影一閃,右腕立時傳來一陣刀鋒入骨的冰涼,他大驚之下,急忙撤身,可已經晚了,一隻右手生生被切了下來。
馬晗慘嚎一聲,攥住斷腕奪路而逃。
外面頓時人聲鼎沸,樓道間傳來了雜亂無章的腳步聲。
青幫弟子沖進來了。
肖兵冷冷一笑,把那柄寒光四射的小刀輕輕一轉,反握在手中。
這柄利刃分明就是剛才馬晗用來挑嬰兒頂骨的那把刀,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肖兵攥在手中,電光石火之際,切斷了馬晗的一隻手。
冷汗刹那間濕透了屋子裏三個人的衣服。
“你是誰?”鄭庭長臉色蒼白地問道。
“我是人,一個真正的人!” 肖兵的回答擲地有聲。
“你想要幹什麽?”鄭庭長心驚肉跳,色厲内荏。
“這話你應該去問問那些被吃掉的無辜嬰兒!”肖兵心中的怒火在升騰。
正在這時,肖兵忽然聽到腦後刀風嘶叫,他身子一閃,不退反進,回手一刀刺向身後,随着一道血箭直射而出,一個黑衣大漢仆倒在地上,雪亮的片刀扔出了老遠。
外面傳來馬晗的怒吼聲:“上!給我剁了他!”
剽悍的青幫弟子像潮水似的從外面湧進來,十幾把片刀把肖兵圍在中央,噼裏啪啦亂砍亂剁,肖兵毫不畏懼,刀光一閃,刺倒一個青年,乘勢奪下他的片刀,殺入人群中。
刀光閃爍,血肉橫飛,凄厲的慘叫聲,鐵器的碰撞聲,憤怒的呼喝聲,甚至可以聽到牙酸的刀鋒入骨聲,斷肢碎肉落滿了房間,腥熱的鮮血肆無忌憚地噴濺。
青幫弟子絕對悍勇,一排人倒下了,後一排蜂擁而上,刀光霍霍,勢如瘋虎。
肖兵雖然對這些青幫弟子恨之入骨,卻不能大開殺戒,因爲他是一名現役軍人,不是窮兇極惡的殺手,所以,倒在地上的青幫弟子雖多,但傷勢都不足以緻命。正因爲手下留情,他身上反倒多挨了好幾刀,血水浸透了衣服,順着褲腳滴答滴答地流到了地闆上。
肖兵在“醉仙居”内遊走酣鬥,每一刀劃過,必定有一個青幫弟子倒在地上慘嚎。他已經連換了兩把刀,一把砍卷了刃,一把崩成了鋸齒。青幫弟子殺紅了眼,拼死不退,肖兵除了把他們全部放倒,根本沒有别的辦法。
鄭庭長、任局長和劉秘書早在混亂之際被接應出去。
鄭庭長看了馬晗一眼,咬牙切齒道:“要麽他死,要麽你死!”說完,轉身和劉秘書鑽進了汽車,車啓動時,他向站在外面的任局長撂下一句話:“東莞市的治安不錯,拜托啦!”
看着遠去的車燈,馬晗和任局長的臉灰了。
慘嚎聲還在繼續,任局長寒着臉道:“老馬,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言下之意,懷疑是馬晗設下的圈套。
馬晗一聽,火了,伸手從旁邊屬下手中搶過一把片刀,遞給任局長:“任局長,我都成這樣了,你要不相信我,最好現在就剁了我!”
任局長沒接那把刀,冷冷地看了馬晗一眼,“這小子不是普通人!今晚必須做了他!”
馬晗點點頭。
這時,一個渾身是血的青幫頭目慌慌張張地跑下來,哭嚎道:“幫主,七十多個兄弟全完了!”
任局長和馬晗頓時呆住了。
“怎麽可能?七十多人就這麽完了?”馬晗像發了瘋似的嚎叫起來。
任局長聽聽聲音,冷冷道:“老馬,青幫已經不行了,撤下來吧,讓我的人上,免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