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表現不錯!再給你一個機會,給雷蒙打電話,讓他迅速派人來支援!”
“這……”昆泰不明就裏,遲疑着不敢答應。
“讓你怎麽做就怎麽做,不要耽誤時間!”韓楓的口氣一下子冷了。
“是……是……我這就打!”昆泰吓得一激靈,趕緊掏出手機拔打電話。
林雪和獲救的武警戰士圍了上來。
韓楓說:“如果所料不錯,一個小時内雷蒙的援兵就會趕到。你們抓緊時間準備一下,下面還有大的戰鬥!林警官,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
“什麽意思?”林雪不解。
“我們現在使用的是調虎離山之計,目的是把雷蒙的主力調出來,然後乘虛而入營救人質。所以我們必須兵分兩路,你帶他們幾個牽制敵人,我帶昆泰去救人!”
“不行!你一個人去太危險!我不同意!”林雪想也沒想,就張口反對。
“你不用擔心我!記住,不可戀戰,更不可纏鬥,以跑爲主,你隻要能牽制他們兩天就是勝利!”韓楓再三告誡。
“這個你盡管放心!打不赢跑路還是行的!時間長了不敢說,要是堅持個三兩天估計沒問題!”停了一下,林雪接着說:“既然你決定這樣做,我也無話可說,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林雪看着韓楓,關切之情流露無遺。
“謝謝,我會注意的!”韓楓看着林雪和她身邊的武警戰士,再一次提醒道:“對方是作戰經驗豐富的雇傭兵,你們一定要小心周旋,切不可逞一時之勇!”
“韓中尉盡管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跑路的!”幾個戰士異口同聲地說。
大家都笑了。
分手還不到一個小時,韓楓就聽到了直升機的轟鳴聲,雷蒙的援兵果然到了。
第二天,夜幕剛剛降臨,韓楓和昆泰已經到了雷蒙老巢的外面。
昆泰幾乎累虛脫了,剛停下來,就像泥似的癱倒在地上。
時間還早,略微休息後,韓楓把昆泰叫起來,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借助微弱的手電光,昆泰把城堡内的地圖畫了出來,而且指點得清清楚楚:城堡結構、火力配置、明暗哨、進出通道、雷蒙的卧室、警衛的住處、關押犯人的牢房……凡是能想到的,韓楓都要問個明白,并且牢記在腦中。
即使自己的老巢就在咫尺,昆泰也不敢稍有一絲異動,韓楓給他的壓力太大了,他連一點兒逃跑和反抗的念頭都沒有。
子夜剛過,韓楓醒了。他看了看夜光表,時針正好指在淩晨一點的位置,這個時候,正是人最困乏最松懈的時候,所以也是進攻偷襲的最佳時機。
夜黑如墨,無星無月,有風,林濤陣陣,猶如萬馬奔騰,韓楓笑了:“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真是所言不虛!”
韓楓把昆泰捆結實,用膠布封住嘴巴,扔在一個樹洞裏,然後像輕煙似的消失在夜色裏。
韓楓小心翼翼地從城堡外的雷區通過。雷區的布置真是恐怖:絆發雷、壓發雷、觸發雷、吊雷、子母雷、反步兵雷……無所不有,即便昆泰已經把通過雷區的方法講得清清楚楚,韓楓也感到有些頭疼。
穿過雷區,韓楓悄沒聲息地摸到了城堡的北牆根下,這是一座古老的緬北石城堡,方圓面積并不大,可能出于自衛和防禦的需要,城牆全部用溜圓的卵石砌成,高有數丈,黑黢黢仿佛一隻擇人欲噬的怪獸,雖然年代久遠,但大多數建築工事仍然完好無損,就外觀而言,絕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由于長年潮濕多雨,整堵牆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綠苔,滑溜溜的,幾乎沒有着力之處,真是“猿猱欲渡愁攀援”。正因如此,這裏被雷蒙視爲銅牆鐵壁,俯瞰全堡的警戒控制中心和武器庫就建在這兒。
韓楓仔細檢查了一遍身上的裝備,然後深吸一口氣,像一隻飛猿,貼牆直竄上去。在神農架,攀壁登崖,飛樹越澗,對他而言,幾乎是家常便飯,猿猴能到的地方他能到,猿猴不能到的地方他也能到,眼前這點兒困難根本不是問題。
眨眼間,韓楓貼着石壁竄到牆際,他悄悄探頭察看。
“雙崗雙哨?”韓楓不由一驚。
一生壞事做絕,雷蒙自然怕被人在睡夢中割了腦袋,所以不惜花費巨資加強城堡的防衛力量,“終日打雁,豈能叫雁啄了眼?”這是雷蒙的信條,即便是睡覺,他也睜着一隻眼睛的。
這裏居高臨下,可以俯瞰全堡,所以必須先把這裏的人解決掉。
兩個哨兵一左一右,對向巡邏,韓楓觀察了一會兒,把哨兵的步矩、速度、轉身換防的間隔、探照燈光束移動的時間等默默記在心裏。
當左邊的哨兵踱至韓楓跟前時,韓楓單手按牆借力飛起,如同一隻夜鳥,右手的軍刺閃電般刺了出去。
那個哨兵突見一抹刀影襲至,正要驚叫,喉嚨處一涼,血箭狂飙而出。
右兵的哨兵剛轉身,突然發現面前站着一個黑影,笑眯眯地看着他。他大吃一驚,張嘴就要呼叫,隻聽“咔嚓”一聲,脖子便被扭斷了。哨兵瞪大難以置信的眼睛倒在地上。
韓楓悄悄打量着四周的設施,印證所掌握的情況。高台中間是一溜兒四間左右的警衛室,從警衛室裏側的樓梯沿級而下應該可以進入城堡監控室和武器庫。高台四周建有結實的掩體,東、西、南三面各有一挺20毫米口徑m61a2航炮,北面則放着一門中國制造的p89式60mm輕型迫擊炮。
這樣的設計真是固若金湯,如果不是偷襲,不知要死多少人呢!
屋裏亮着燈,韓楓悄悄打開警衛室的門,屋裏一溜睡着十個士兵,每個人的頭前部位都放着一把m16a2突擊步槍,“沙漠之鷹”手槍枕在頭下,隐隐露出槍身。
看來,這是一群訓練有素的雇傭兵。
韓楓的軍刺猶如飛虹驚現,眨眼之際,有五六個雇傭兵被穿透了喉嚨。其他位置稍遠的雇傭兵聽到響動,剛抓起枕下的“沙漠之鷹”,就被韓楓左手裝有消音器的5。8毫米手槍打爆了頭,血液和腦漿四處飛濺。
屋裏彌漫着濃重的血腥氣,片刻間這裏已經變成了修羅地獄,十個鮮活的生命被死神的鐮刀撕碎,血水橫流,乳白的腦漿順牆蠕動,在迷蒙的燈光下泛着妖豔的綠光。
韓楓輕輕甩掉軍刺上的血滴,他不會再看那些屍體一眼,他對自己的出手極爲自信。
監控室的牆和門窗是特殊設計的,隔音效果極好,裏面的人員沒有聽到上面的動靜。
室内有三個人在值班,也許坐的時間長了,其中一個光頭士兵站起來倒水喝,忽然聽到幾下叩門聲。
“這深更半夜的,誰呀?”
“一定是上面那些兔崽子們閑得無聊,找樂來了!”一個同伴回頭笑道。
“這幫兔崽子,就是他媽的欠揍!”光頭士兵笑着打開了門。
“媽的,人呢……”他出去發現沒人,剛想轉身回屋,一條黑影疾射而至,霎時捏碎了他的喉骨。
“是那幫沒事找事兒的兔崽子吧?”剛才說話的人連頭也沒回,笑着問道。
沒人答話,那人回頭看時,發現光頭士兵端着茶杯站在門口,樣子極爲古怪。
“怎麽?吓傻了?”那人和他的同伴笑起來。
光頭士兵還是沒有說話,兩人突然覺得不對勁兒,剛要站起來,光頭士兵竟離地淩空飛來,狠狠砸向其中一人。那人大吃一驚,忽見刀光一閃,喉嚨已被洞穿,血水迸濺,如同天女散花一般。
剩下的家夥急忙拔槍,手指剛搭上槍柄,下巴就被特戰靴踢碎了,血肉模糊。
慘叫聲還未發出,黝黑的軍刺以45度角從下巴處斜插進腦袋,刺柄旋轉,把顱内攪成了一團粥。
韓楓通過監控設施,仔細查各處的情況,把自己的計劃稍作修改。
從監控室出來,韓楓弄開了旁邊武器庫的門,不由得笑了。
“雷蒙怪不得如此嚣張,還真是有點兒資本呢!”裏面的武器五花八門:ak—47、m16a2、火箭發射具、火焰噴射器、反坦克導彈、35毫米榴彈發射器、輕重機槍、各種手雷、地雷……長短火器,輕重裝備,應有盡有,居然還有中國軍工生産的qw-11便攜式防空導彈,這種單兵導彈采用先進的quot;觸發+激光近炸quot;複合引信和數字化的信息處理技術,長度爲1477mm,重量爲10。68kg,戰鬥部重量1。42kg,整個武器系統總重爲16。9kg;它的最大射高爲4000米,最小射高30米,最大殺傷距離5000米,最小爲500米。
韓楓從控制台上下來,像幽靈似的掠向關押人質的牢房,那些遊動哨在他眼裏跟行屍走肉沒什麽區别。
古老的城堡,牢房都是用厚重的巨石所建,堅不可摧。也許是白天的情況所緻,雷蒙不敢大意,今晚特意加了幾班崗哨。
韓楓悄悄潛到了關押虎嘯等人的石牢外面,這石牢就像一個鐵桶,除了一扇厚重的鐵門,四面全是巨石堅岩,連一扇窗戶也沒有。
韓楓的目光移向牢房上方的一個圓洞,那是給犯人留下的透氣孔。
利用暗影,韓楓輕輕一竄就到了圓洞處。這孔洞剛夠鑽得下一個人的腦袋。
韓楓吸肌收腹,一陣輕微的骨骼響動之後,他的身體驟然縮小許多,慢慢從圓孔裏鑽了進去。
韓楓所用的,正是傳說中的“縮骨功”,一旦施展,能夠在短時間内使軀體縮至與頭部大小相等的寬度,但隻限于軀體部位,頭部不能縮小,所以必須是在腦袋能穿過的地方才可施展“縮骨功”。
可能是電壓不足的緣故,牢裏昏黃的電燈光閃爍不定。虎嘯和戰士孫陽沒有半點兒睡意,極度的悲痛和憤怒讓他們難以自制。昨天,自己的戰友被拉出去後就沒有再回來,據說正被雷蒙這個殺人魔王用“炙鵝鴨”的酷刑折磨着,想到這些,虎嘯心裏直流血,他甯可此時受刑的是自己,這些戰士才十八九歲呀,如果不參軍,在父母身邊還是撒嬌的孩子呢!
“雷蒙,你這個畜生!”虎嘯痛得眼都紅了。
突然,一陣極細微的動靜引起了虎嘯的注意,他擡頭看時,發現牢房上方的通氣孔裏掉下一團黑影,落地之後,瞬間伸展,于是虎嘯眼前多了一個渾身散發着殺氣的青年軍人。
“虎嘯?”韓楓冷冷問道。
“是我!閣下是……?”
“中國人民解放軍‘冷刺’特種大隊中尉韓楓!”
“韓中尉……”韓楓的從天而降,讓虎嘯這個鋼鐵漢子激動萬分,虎嘯并不怕死,他可以坦然面對敵人的槍口,但他不能選擇這種污辱的死亡方式,作爲中國軍人,這樣的死法連靈魂都不得安甯。
孫陽早哭得稀裏嘩啦了。
聽虎嘯講了雷蒙的獸行,韓楓沒有說話,握緊的拳頭指關節蒼白如雪,深邃的眸子能凍死一頭大象。
在韓楓的幫助下,虎嘯和戰士孫陽輕而易舉出了石牢,虎嘯徹底見識到了中國特種兵之王的霸道功夫和殺人速度。
沒有聲音,沒有掙紮,韓楓身如鬼魅,出手無情,隻見軍刺的寒光殘影,血花乍現,血箭狂飙,血雨飄灑,宛如死神的鐮刀一樣無情地收割着生命和靈魂。這是一邊倒的屠殺,從牢房出來不到一分鍾,十多個武裝分子就永遠地躺倒在各自的位置上,連拔槍喊叫的機會都沒有。
虎嘯和孫陽見此情景,不但不害怕,反而滿腔自豪熱血沸騰,這就是激怒中國的下場,真應該讓世界上觊觎中國的家夥看看這一幕。
“中國不可侮,中國人更不可侮!”這應該成爲比聖經更明确的經典教義。
沖出石牢,韓楓安排虎嘯去控制高台,小孫潛到廣場,等槍聲響起後,伺機救人。
三個人分頭行事,韓楓很快潛至一座小樓的二層走廊内,根據掌握的信息,這是“地獄屠夫”幾個頭目的住處。
突然,一間亮着燈光的屋子裏傳來一個女子的怒罵聲,“畜生,你要是敢碰我,我立刻就死!”
門外有兩個斜挎ak—47的士兵,正笑嘻嘻地扒着窗戶往裏看。
韓楓悄無聲息地靠上去,用重手法瞬間結果了外面的兩個家夥。隔窗觀看,屋子的女子正是秋水,頭發蓬亂,上衣肩膀處的衣服被撕破了一大塊,露出白皙的肌膚。此時,她手裏拿着一片碎玻璃,抵着自己的咽喉,怒罵着一個離他幾步遠的矮胖男人。
這個男人正是“獨狼”河野一夫。
由于雷蒙把秋水當成了手上最重要的籌碼,加上秋水隻是一個弱女子,所以雷蒙沒有把秋水和虎嘯他們關在一塊兒,也許是怕出意外,特意把她放在“地獄屠夫”身旁。
河野一夫是一條十足的色狼,這家夥乍見秋水,頓時驚爲天人,可礙于雷蒙和“狂獅”,一直沒有機會下手。恰好今天“狂獅”帶隊出去增援,雷蒙心情煩躁,呆在房裏沒出來,這小子逮着了一個好機會,喝得酩酊大醉,色心欲熾,于是跌跌撞撞來到關押秋水的房前。
看門的士兵也是“地獄屠夫”的人,知道河野一夫的嗜好,沒說什麽,笑嘻嘻地打開了門。
“秋……秋小姐,你如果順從我,我絕對保……保證你的生命安全!”河野一夫大着舌頭嗚啦着。
“你别癡人說夢了,我甯可死!”秋水鄙夷道。
“八嘎,臭婆娘,你今天就是死了,我也要嘗嘗血美人的滋味兒!”
“畜生,你敢過來……”秋水大驚失色,手一使勁兒,血順着白皙的脖頸流了下來。
“咚咚咚……”幾下重重的敲門聲,河野一夫欲火如焚,不禁怒從心起,“八嘎!”他猛地拉開門,還沒等他看清外面的情況,一道腿影閃電般踢向他的面門。
到底不虧是“獨狼”,雖然喝得多了酒,反應卻絕對夠快,一個後撤仰跌躲過偷襲,順勢滾翻從地上彈起,手裏已經多了一柄冷光幽幽的日本長刀。
“八嘎,什麽人?”河野一夫吓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一大半。
韓楓走進屋裏,用明澈的眸子看着秋水,溫和地說:“秋小姐,請把手裏的玻璃放下來!”
秋水還未說話,河野一夫在旁邊疑問道:“八嘎,你是支那人?”
“中國人民解放軍‘冷刺’特種大隊中尉韓楓!”韓楓連看也沒看河野一夫,他其實是在向秋水表明身份,在他的眼裏,河野一夫跟死人無異。
秋水聞言,扔掉手中的玻璃片,一下子撲到韓楓的懷裏,珠淚如雨。
韓楓輕輕拍着秋水的肩膀,柔柔道:“你放心,有我在,天下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到你!”他轉過臉,眼睛裏似乎有雪花在狂舞:“小鬼子,你是剖腹自裁呢,還是讓我動手?”
“八嘎,今天我要讓你們兩個支那豬死無葬身之地!”河野一夫狂怒之極,以側身位持刀對着韓楓。
“河野一夫,綽号‘獨狼’,日本合氣道七段位,現年37歲,在日本‘櫻花’特種部隊服役七年,退役後先後加入‘狼人’、‘秃鹫’和‘地獄屠夫’等傭兵組織,殺人如麻,淫人無數,在國際紅色通緝令中排名第六十三位!”韓楓慢慢放開秋水,平靜地說。
合氣道是根源于日本大東流合氣柔術的近代武術,取與大自然合一的圓形身法,是一種後發先制、以擊打掐拿要害部位,抓筋拿脈,分筋錯骨爲主要手段,将打、摔、拿融爲一體,剛柔相濟、陰陽相變、周流圓活,以巧取勝的一種實用武技。
河野一夫眼中兇光畢露:“既然你什麽都知道,可以死而無憾了!”寒光一閃,揮刀直撲韓楓。
韓楓反握軍刺,迎刀疾沖而上。
刀光如電,一閃而至,韓楓忽然反身後仰,在間不容發之際,長刀貼着他的鼻尖劃過,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以奇異的姿勢翻轉,右手的軍刺順勢插入河野一夫的小腹。
“啊……”河野一夫慘嚎一聲,長刀墜地。
“合氣道圓轉如意,講究與自然之氣相合,強調以柔克剛借勁使力後發制人,虧你還是七段高手,居然這麽霸道,真是讓我失望!”韓楓冷冷地嘲弄道,可惜河野一夫已經聽不到了。